第一百章舊情難遏(2)
張笑天此刻心中有氣,又暗恨自己始終不能對這個女人忘情,幸虧有面具遮擋住真正的表情,但話語卻忽然少了許多。
劉芒看在眼裡,記在心中,於是借個機會拉著他走往一旁說道:「劉芬包在我的身上,必讓你有機會一親芳澤。
不過我卻有個忠告,此女人並不是善類,先生和她玩玩好了,切勿當真。」
張笑天深知現在這誤會時越來越深,連忙說道:「正事要緊,這等事對我來說那是可有可無。」
劉芒哪裡會相信他,還沒有機會說話,門官此時報聲道:「白狄胡游王子到!」
大廳之中立時寂靜下來,顯然到會眾人,大多還沒有見過這位以男色馳名天下的美男子。
環佩聲響處,身穿彩服的胡游王子,在四、五名劍手護衛之下,步進廳堂中來。
廳內立時響起嗡嗡耳語的聲音,話題自離不開這男妖。
劉芒此時拍了張笑天肩頭一下,迎了上去。
李肅此時來到張笑天旁,低笑道:「世間竟然有如此人物,是不是特別精彩之極。」
張笑天看到劉芒與胡游暢談甚歡,也是心中叫絕,同時心生警覺。這胡游對男人既有興趣又特別留心,如果自己出現紕漏,說不定會被他從而發現破綻,那就糟糕了。
「你們這是怎麼了?看你們那目不轉睛的樣子,是不是經受不住男色所誘!」劉芬的聲音在他身後適時響起。
張笑天此時無法壓下,她與那無涯王子的親熱態度的反感,隨即冷哼一聲,離她而去。
「張先生你為何神情不悅?奴家沒有什麼地方得罪你啊!」劉芬追到他身旁嬌笑道。
張笑天心中懍然,直到此時才真正確定他對這個女人猶有餘情,所以忍不住升起妒忌之心,失去常態。
連忙收攝心神,停步朝她望去,微微一笑說道:「夫人你言重了,夫人又沒有做過什麼,惹鄙人不高興的事情,何出此言?」
同時想到劉芬剛才可能是故意借那無涯王子來測試自己對她的心意。
「那為什麼人家只說了一句話,張先生你就要避開呢?」劉芬嬌媚的橫他一眼說道。
張笑天深知無法做出解釋,索性不用解釋,淡淡的說道:「我這人喜歡做什麼那便做什麼,從來就不用費神去想借口。」
劉芬被他的眼睛盯著,此刻心頭泛起既熟悉又迷惘的感覺,而他那種自然流露而出的男性霸氣,
更讓她芳心軟化,隨即幽幽嘆了一口氣說道:「你這人真的是變幻莫測,一時比任何人都溫柔,一時又像現在般冷若冰霜,讓人不知道如何應對你才好。」
張笑天這時瞥見糜洵蘭陪伴著華雄步入場內,加入到劉芒一組。劉芒則招手喚他過去與白狄胡游王子相見。
「這裡已經有足夠的人,讓夫人你勞費心神了,何必把你那寶貴的精神,浪費在我這粗人身上。你看!無涯王子又過來找你了。」張笑天於是便向劉芬微微一笑說道。
這時劉芬循他的眼光望去,無涯王子剛和白狄胡游王子客套完畢,隨即朝她走來,此刻心中不禁暗恨無涯,怪他來得很不是時候。
自從失去了『肖天』之後,讓她感到無比的失落和空虛,所以又恢復了以前那種勾三搭四的生活方式,
希望借別的男人來麻醉和作踐自己,以減輕歉疚和思念『肖天』的痛苦。
可是總沒有人可以代替『肖天』。
這無涯初到長安之時,她便與他打得火熱,渡過了一小段快樂的光陰。但不久便發覺這人代替不了『肖天』,隨即熱情逐漸冷淡下來,必須要別的新鮮和刺激。
所以當她遇到身形酷似『肖天』的張世平之時,便像發現了新的天地一般。今早雖然被他粗鄙的神態語氣給惹怒,
但無可否認的是,給予了她另外一種刺激,直到張笑天剛才在園中朝她說了那番使她心神俱醉的話語,使她像重溫與『肖天』相處的那醉人時光,一顆芳心早就轉移到此人身上。
張世平越表現出男性的陽剛硬朗的氣魄,便越讓她感受到對方是『肖天』的化身,遂更為傾倒。在這種情況之下,那無涯反到成為那討厭的障礙。
劉芬正在思索之間,無涯早就來到身前。
張笑天此刻瀟洒一笑,告了個叨擾,隨即離開兩人,朝劉芒和胡游等人走去。
糜洵蘭和胡游同時朝張笑天望來。
張笑天此刻故意改變了步姿,充滿那粗豪之態,啞聲拱手說道:「張世平拜見胡游王子!」
此時就見那胡游王子的「美眸「閃過驚異之色,回應道:「久仰先生大名,今日得見,幸何如之!」
糜洵蘭則仍然瞪大俏目,一瞬不瞬地瞧著他。
劉芒此時哈哈一笑,把華雄等和幾位長安的重要人物逐一為張笑天引見。
「先生你的確是當世豪士,難怪引得我們女兒家個個目不轉睛了!」此時胡游「媚笑」的說道。
糜洵蘭聞言俏臉一紅,這才知道因為這人酷似『肖天』而失態,隨即低垂下俏臉,又狠狠瞪了胡游一眼。
張笑天此刻被那胡游看得心中直發毛,祈禱上天他不要看上自己才好。
「胡游王子和張先生均為用劍高手,不如找個好日子到行館來大家切磋切磋,豈非武壇盛事?」華雄哈哈一笑說道。
此時糜洵蘭又忍不住偷望了張笑天兩眼,神情古怪。
張笑天這時暗中叫苦,猜到應該是劉備這傢伙漏了點消息,否則糜洵蘭的神情不會如此奇怪。
此刻糜洵蘭的聲音在耳旁響起:「張先生!」
回頭朝身後的糜洵蘭瞧去,只見她美目射出灼熱的亮光,深深地盯實自己,連忙微微一笑道:「不知糜姑娘有何見教?「
糜洵蘭此時輕柔地說道:「先生像極糜洵蘭的一位故人!」張笑天暗鬆了一口氣,知道劉備只是漏了點消息,
沒有真的全部泄露出來,於是裝出蠻有興趣的樣子說道:「那是不是糜姑娘的情郎呢?」
這句話明顯帶著調侃的味道兒,他知道糜洵蘭定然受不起,最好是以後都不要搭理他,那就謝天謝地了。
哪成想糜洵蘭俏臉上立時染上一層紅霞,嬌羞地垂下了俏臉,忽然又搖搖頭,離他而去。
張笑天此時卻是暗中抹了把泠汗,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糜洵蘭不是喜歡上劉備了嗎?為什麼又像對自己大有情意的樣子,
如果這樣那他豈非成了劉備的情敵?她如果不喜歡劉備,為什麼竟然給他回信呢?
在心亂如麻中,宴會開始。
這時有人朝張笑天問道:「不知對張先生來說,世上最能令你動心的事物是什麼呢?」
此時眾人都大感有趣,定神望向張笑天,看他如何回答。
無涯王子插口道:「當然是那永遠得之不盡的財富啦!」
這句話立時惹來哄堂大笑,氣氛熱烈。
張笑天知道此時正是在這些長安這些人之中建立粗放形象的良機,高嚷道:「非也!非也!縱有得之不盡的財富,對大局依然無補於事,鄙人要的是能給長安帶來勝利的財富。」眾人此時全部靜了下來,在座的眾人都聽得點頭稱許。
「想不到張先生在生意之技之外還另有絕學。」劉芒讚賞道。
這時眾人都笑了起來。
劉芬此時忍不住聞道:「然則能讓張先生心動的又是什麼不能得到的事物呢?」
張笑天粗豪一笑,繼續以那已成了他招牌的沙啞聲音,盯著劉芬說道:「鄙人一向缺乏幻想力,
明知絕不可能得到的東西從來不費神去想。不過!呵!一些或可到手卻偏又尚未能到手的東西,卻會讓張某心癢得睡不著覺啊。」
此時在座的男人都別有會意心地笑了起來。
劉芬此刻見他盯著自己來說話,又怒又喜,垂下頭去避開了他的目光。
音樂聲起,一群百多人的歌舞姬來到場中,載歌載舞,綵衣飛揚,極盡視聽之娛。
眾人在一片歌舞昇平之中完美謝幕。
宴會完畢張笑天正想溜掉,卻被劉芒拉住一起在大門歡送賓客。
華雄和糜洵蘭出府,後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之後,才與華雄離開。而胡游的臨別秋波則讓他汗毛倒豎。
到最後只剩下了劉芒、劉芬、李肅、李傕、無涯王子和張笑天六個人。
這無涯王子看來是等待劉芬,張笑天不由的心頭火起,故意不看那美目不時向他飄來的劉芬。
「夫人應該很是勞累了吧!不如讓無涯王子送你回府吧!」李肅此時笑道。
無涯王子這時彬彬有禮地朝劉芬說道:「只是不知道無涯有沒有那榮幸呢?」
李肅和李傕此刻都會心微笑,因為無涯這話問的很有水平。
劉芬此時的神情有些尷尬,望往張笑天。
而張笑天則望往門外的廣場,該處有四輛馬車和許多官軍正在恭候。
劉芒這時想起自己曾答應張笑天為他與劉芬穿針引線,縱使今晚不成,但任由無涯當著他面前把劉芬「拿走「,
那臉上也掛不住,於是出言道:「無涯王子請早些回去休息,待會我還要和夫人有要事相商。」
無涯王子聞言無奈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