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奈何仍無奈

慕伶嫆看著身邊的珞兒，自從來到這裡之後，很多事情都是靠珞兒才讓她了解的，看來這三王爺的事想必珞兒也應該知道點什麼。

「珞兒，你給我說說這三王爺是個什麼樣的人，為何我當初會寧死不嫁？」珞兒見慕伶嫆探聽三王爺的事，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眼睛不住的往上看。

慕伶嫆看珞兒的神情似乎不願意說出來，原本慕伶嫆也不是很在意，但是珞兒的遲疑卻讓她更加想知道三王爺這個人。

慕伶嫆假裝很生氣，眼神犀利的看著珞兒，「珞兒，你當真不願意說？」珞兒聽到慕伶嫆的聲音身子微微一顫，小心的抬頭看著慕伶嫆，她清楚的明白如果自己再不說她家小姐就真的要生氣了。一想到小姐可能會生氣不理她，珞兒的心裡就不好受，整張小臉也都皺在一起了。慕伶嫆將珞兒的反應都看在眼裡，心裡也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畢竟她也只是個孩子。

剛準備和珞兒說算了的時候，珞兒便開口了。「小姐，我說還不行嘛！你不要用這樣的口氣和珞兒說話，珞兒不想小姐生氣。」一副惹人憐愛的模樣讓慕伶嫆心裡一軟，放聲安慰道：「傻丫頭，只要你以後不要瞞著我，我當然不會生氣了，好了，乖！」

其實慕伶嫆也就比珞兒大不了幾歲，怎麼就覺得自己像個老媽子一樣哄著珞兒呢！這讓她很是費解！

於是珞兒就開始講起有關三王爺的事。

「說起這個三王爺啊，他可風流了！聽說三王爺每隔一段時間便會留宿馥香居，而且很多人看到他和那裡的花魁顏娘每日黏在一起。而且我還聽說三王爺的妾室和通房丫鬟數不勝數，因此在人們眼中三王爺就是個不務正業的風流王爺。」珞兒說完還不忘偷瞄一下慕伶嫆，見慕伶嫆並沒有不妥也就放下心來。

而慕伶嫆心裡卻如翻江倒海一般，她現在明白了當初真正的慕伶嫆為什麼寧死不嫁。一個被捧在手心長大的驕傲的千金小姐，怎麼會對這樣一個王爺動心呢？而且看到自己的母親就是因為被父親再娶而死的，她更加不會願意嫁給這樣一個王爺，也就難怪她會選擇服毒自殺。珞兒定定的看著她家小姐，也不見她有所反應，心裡愈加不解。

就在慕伶嫆冥思中的時候，另一頭的三王爺也在冥思中。

書案前的君煜天俊眉微皺，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下面的錦衣男子。不敢確信的再次詢問：「三皇弟，你當真是這麼想的？」

挺拔優雅的身姿，一頭烏黑茂密的頭髮被玉簪束起，墨色的眼睛深邃幽藍如深夜的大海，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鼻若懸樑，唇若塗丹，膚如凝脂，好一個翩若驚鴻的美少年。與君煜天不同的是他的身上總散發著一種疏遠的氣息，卻又忍不住讓人想要靠近。

此時緊閉雙唇的三王爺君墨天在君煜天的熾熱的視線下終於啟唇：「皇兄，沒有這段婚姻我們也不會輸，所以請皇兄收回成命！」雙手抱拳彎腰。

坐在龍椅上的君煜天眼裡一閃而過的無奈最終被掩蓋，語氣堅決的對他說道：「三皇弟，你要明白有些事情既然已經決定了就不容反悔！」說道這裡君煜天不禁語氣放軟了一些：「況且這婚事本就是你要求的，怎麼可以說退就退呢！你不是個糊塗人，要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君墨天心知這事已經無路可退了，也就應承下來。「既然皇兄都這麼說了，那我也只好答應了。」

「你也別搞得像是自己多委屈一樣，好像朕做的決定是錯的一樣。」君煜天這輩子就只對兩個人沒辦法，一個是心愛的皇后，另一個就是眼前的皇弟。

而君墨天放在背後的手卻握得緊緊，顯示出他此時的心情很不爽。但又不能對著前方的君煜天發火，只能忍著，臉上依舊一副淡然。

「不過臣弟還有一事要事先告知皇兄一聲！」

君煜天俊眉一挑，身子微微向前傾，溫和的問道：「三皇弟還要告訴朕什麼事？」

「以後我要如何對待那個女人就是我自己的事，我希望皇兄不要善加干涉。」

君煜天俊臉一沉，手指似有似無的敲打著書案，而與他對視的君墨天也絲毫不遜色，深邃而冷酷的眸子死死地看著那張與自己相似的面孔。最後輸的人自然是君煜天，他原本還想看看自己這個皇弟到底會不會妥協，可事實證明自己又一次輸了。

「也罷，這以後就是你的家務事了，朕當然不會幹涉。不過，」話鋒一轉，王者的氣息無疑瀰漫在君煜天周身。「你也要注意點分寸，畢竟這個慕伶嫆也是慕擎宇的掌上明珠，冷落不得。」

君墨天微微一笑，表面上算是認同了。君煜天也就放心了，臉上的神情也柔和了，與他閑話家常：「三皇弟，我聽說你最近迷戀一個叫顏娘的民間女子，是不是啊？」

君墨天斜眼看了一下上座的人，隨意說道：「沒有。」君煜天見他矢口否認，臉上的表情笑得更深了，眼裡閃爍著戲謔的精光。一手托著下顎，說出來的話卻讓君墨天身體一怔：「可朕得到的線報卻非你所說的那樣，而是你整日流連一個叫馥香居的地方，不知道朕有沒有說錯？」

君墨天剛放鬆的手又緊緊握緊，宣洩著心裡的不滿。「我說皇兄你沒事做啊？幹嘛老是管我的私事，你還是多顧顧自己，省得哪天又被皇後面壁思過。」他說出來這話的時候一點也沒把君煜天當做是一國之君，而後者也沒有因為此話而生氣，而是笑得更開了。

「你果然還是老樣子，看來是朕的情報有誤啊！」然後一臉輕鬆的靠著很后的椅背，雙手搭在腦後。

而站著的君墨天身體卻一震，眼裡閃過震驚、擔憂、不解，最終歸於平靜，臉上不自然的神情也一閃而過。他的這些變化君煜天自然是沒有看到，否則事情就有的忙了。

「皇兄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君墨天雖然知道他並沒有發現什麼，但還是忍不住問出了自己的疑慮。

「也沒什麼，只是剛開始朕覺得皇弟和以前變得不一樣了，但又說不出哪裡不一樣了。不過現在看來，可能是朕多想了，皇弟還是皇弟。可能因為要成親了，所以就感覺你長大了，人也沉穩多了。」

君墨天聽他這麼一說早已經放下心來，嘴角邪邪的一笑：「看來皇上真的糊塗了，難道不知道臣弟做這些都是為了誰？臣弟的形象早被皇兄毀的一文不值了，能讓臣弟娶到如此嬌妻已是無上光榮了。」

君煜天有些心虛的看著自己的皇弟，面上卻還是一副笑顏。「朕知道皇弟都是為朕好，所以朕才會親自主持你的婚事。」

君墨天瀟洒的一轉身，也沒有向君煜天行禮便踱步離開，手輕輕一揮。

「話都是皇兄說的，事卻是臣弟做的。既然如此臣弟就先行告退去做事了。」於是君墨天的身影就這麼消失在君煜天的視線里。

「你——」外面的太監只聽見御書房傳來一聲怒吼，卻沒有人感到奇怪。因為只要他們的三王爺一來，好幾次都能聽到皇上的怒吼，甚至是摔東西的聲音。

早已離開走出宮門的君墨天，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不明白為什麼這種政治聯姻居然會發生在自己身上，而自己卻無法勸阻這件事的發生。第一次感到深深的無力，隨即無奈的一笑，算是自我安慰。

正在宮門口等候的車夫看到君墨天出來，忙恭敬的彎腰作揖。君墨天一腳踏上馬車，隨即輕輕一蹬便上了馬車，只說了四個字：「去馥香居。」

正站在院中的冥思的慕伶嫆回過神來，吩咐珞兒把慕森和慕林兩兄弟叫來。珞兒有點不明白，為什麼小姐突然找那兩個人來？

「小姐，你這是幹什麼啊？」

「叫你去你就去，怎麼我的話又不聽了？」說完，珞兒便一溜煙的跑去找那兩人。

至於慕伶嫆是怎麼想的呢？她剛在聽珞兒講那個三王爺的事的時候，她很清楚的記得珞兒說的都是「聽說」。既然是傳言，那就未必是真的，而慕伶嫆也很好奇這個三王爺，所以她決定親自去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