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勾股三角陣

「揭呵，想什麼呢？」老頭和藹地笑道。

秦宇收回手，遲疑道：「我差點忘了，白肉兒說過，只有她才能揭開這鎮龍符，好像……是被她加了封印吧。」

老頭嘴角抹過一絲邪笑，擼了擼鬍子道：「據老朽所知，這鎮龍符歸誰所有，誰方能揭之，《大禹尋龍訣》目前歸你所有，故此，只有你才能揭開，是也不是？」

「是嗎？我還真不太清楚，還是等白肉兒回來再說吧。」秦宇點了根煙，打著哈哈，又往地鐵站方向看了看，那邊黑漆漆的一片，還未出現白肉兒的蹤影。

老頭用拐棍在井蓋上點了三下，訕笑道：「也好，也好……」

說罷，老頭看似費力地坐在了旁邊的鐵軌路基上，蘇荷出於好心，上去攙扶了老頭一下，待老頭坐好，蘇荷鬆開手，發現自己的手心裡汗漬漬的，沾了很多無色透明的液體，略有些粘稠，但蘇荷沒有在意，以為是地下空間潮濕的緣故。

秦宇抽了兩口煙，他在想，如果這個老頭是假冒「弼龍溫」的話，他應該不能自己揭開鎮龍符，否則早動手了，估計還得需要秦宇，或者白肉兒，才能揭開鎮龍符，只要不揭開符，不讓老龍出來，等到真正的弼龍溫趕到，降服老龍定然是手到擒來，畢竟人家是天庭的專業人士。

所以，不用慌，只要秦宇不去接符，等白肉兒和弼龍溫回來就行。

想到這裡，秦宇放下心來，掂出一支香煙，準備和這個奇怪的老頭套套話。

剛要獻煙開口，秦宇忽聽鎖龍井下，再次傳來呼嘯之音，這次的聲音更為駭人，像是地下海嘯，裹挾著千軍萬馬，席捲而至，整個隧道都有震感，嘯聲至於井口，兩道高高的水柱，再次衝天而上，但因為鎮龍符的緣故，井蓋依舊封閉的很嚴實。

「不好！」老頭忽然大喝一聲，撲向井蓋，用自己佝僂的身體，死死壓住，又轉頭沖秦宇著急喊道，「爾等快來幫忙，壓它不住了！」

秦宇和蘇荷，下意識地撲過來，井蓋足夠大，三人避開噴水孔（超高壓，噴到會受傷），一人壓住一角，井蓋穩了，可秦宇覺得，身下並沒有什麼向上沖的力量，正覺奇怪，老頭像是要壓不住了的樣子，身體起伏了兩下，他趕緊喊了三字：「千斤墜！」

聲如洪鐘，震耳欲聾！

喊完之後，老頭的身體，演變成一隻老王八的形態，結結實實地趴在井蓋上，又沖秦宇喊道：「快揭開鎮龍符，否則你我三人，必命絕於此！」

秦宇有點迷糊，此時，水柱再次衝天而起，蘇荷離氣孔比較近，水流沖在了她的衣服上，直將她的外衣夾克整個掀脫下來，一直被水柱頂在洞壁之上，蘇荷裡面只穿了一件小弔帶兒，被水衝掉衣服，花容失色，想伸手去捂要害部位，老頭呵斥道：「不要動！秦宇！鎮龍符已不能抵擋井下妖氣，你速速揭了去，換成老夫的勾股三角大陣！方可制住那龍妖！」

秦宇更加懵逼了，勾股三角大陣？是勾股定理嗎？

「快啊！」老頭催道，秦宇沒了主意，只得照做，左手扣住井蓋邊緣，右手伸過去，將鎮龍符揭了下來。

「快將其丟至一旁，」老頭又說，「老夫要做法了！」

秦宇將鎮龍符丟進鐵軌，回看老頭，想見識見識他如何做法，熟料，老頭竟從井蓋上起了身，撿起拐杖，狡黠笑道：「呵呵，秦宇豎子，汝尚嫩了點兒！」

說罷，老頭的腦袋上，支出了兩根角，跟梅花鹿似的，臉上也發生了變化，嘴巴突出，雙目眥裂，皮膚由黃轉綠，粗糙無比，雪白的鬍鬚也變得一縷一縷，最終，形成了九根麵條狀的軟須。

秦宇恍然大悟，驚道：「你、你就是那九須老龍！」

老頭變得和電視劇《西遊記》里的龍王形態太像了，是個華夏人，但凡看過西遊記，都能認得出來這物種！

「哈哈哈！悔之晚矣！」老龍大笑一聲，用拐棍插入氣孔，輕鬆將井蓋挑了起來，秦宇只覺得一股海洋的腥氣，從井裡噴出，嗆鼻子、辣眼睛，熏的他無法呼吸，目不能視，等他稍微緩過來一點，睜開婆娑淚眼，只見老頭已經完全化成了龍身（龍的真身從井裡出來，與老頭合二而一），好大一條，光是頭的高度，就和蘇荷的身高差不多。

「快跑！」秦宇知道自己中計，肯定干不過這條龍，趕緊去拉蘇荷。

蘇荷嚇得腿腳都軟了，爛泥一樣癱在地上，獃痴痴地看著龍頭，秦宇將蘇荷連拉帶拽，好歹弄了起來，攙扶著她向地鐵站方向逃遁，還沒走出多遠，秦宇忽覺自己的腳踝，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纏住了，低頭看，是一條黏糊糊的東西，跟掉進水裡、剛撈出來的死蛇似的，秦宇又回頭，發現這「死蛇」正是老龍九須中的一條，延伸出來十幾米長，而另一條龍鬚，則纏在了蘇荷的腳踝上，將兩人都拉住了。

那邊的老龍，趴在軌道上，不緊不慢，不急不緩，笑吟吟地看著秦宇和蘇荷，似在故意玩弄他們。

情急之下，秦宇放開蘇荷，從靴子里拔出一把匕首，彎腰斬向龍鬚，龍鬚看似柔軟，但韌性很強，用刀割，就像是用塑料玩具刀切汽車輪胎一樣。

「吼！」一聲龍吟之後，龍鬚收縮，秦宇和蘇荷被雙雙懸挂到空中，吊回井口上方，蘇荷倒懸身子，已經嚇昏過去了，跟掛在流水線上的一隻嫩乳豬一樣，任人宰割，秦宇倒還在反抗，利用腹肌，騰起上半身，繼續奮力地切割龍鬚。

沒用，不是切，而是在磨，因為完全切不動！

磨了幾下，秦宇放棄了徒勞的抵抗，倒垂下來，看向龍頭，喘著粗氣說：「龍神大人，在下無意冒犯，還請饒恕我們的性命！」

老龍用礦泉水瓶子那麼粗的鼻孔噴了一下水汽，噴了秦宇一臉，待秦宇擦掉臉上的水，只見老龍張開血盆大口，正用龍鬚，把他和蘇荷往它的嘴裡送！

「哎哎，住手！不是，住口啊！我們不好吃的！還有，我、我昨晚沒洗澡啊喂！很髒的！」

老龍絲毫不為所動，繼續將兩隻「人體香腸」送向口中，可能是因為幾百年沒刷牙的緣故，龍嘴裡奇臭無比，剛才秦宇聞到的那個海洋腥味，就是老龍的口臭，只不過現在變成了加強版，毒氣一般，直接把秦宇給暈迷糊了，就在他的意識漸漸失去之際，只聽耳後傳來一聲暴喝：「速速放人，饒汝狗命！膽敢食之，送汝歸西！」

秦宇聽音色，知道是白肉兒回來了，心裡燃起一絲希望之火，求生欲再次爆出，荷爾蒙分泌急速增強，他猛地睜開眼睛，屏著呼吸，將手裡的匕首，奮力刺向老龍的口腔軟肉。

噗！整根匕首，都刺了進去，疼的老龍嗷嚎一聲，龍鬚一甩，把秦宇和蘇荷都給拋了出去。

在空中，秦宇睜開眼，正竊喜得救了，卻沒想到，老龍拋出二人後，龍鬚又緊隨而至，先後纏住了秦宇和蘇荷的腰，將二人拉回，這回它沒吃，而是直接把他們塞進了鎖龍井中，龍鬚鬆開，秦宇失去重心，身體直直下墜，沒墜多高，皮股墩在了井壁上面，但沒能坐住，井壁的角度太過傾斜，秦宇和坐滑梯一樣，繼續向井底滑墜，滑了大概半分鐘，秦宇的腳終於觸到了井底，停了下來。

「啊！」一聲尖叫從頭頂上方傳來，秦宇趕緊翻身躲開，捂住自己腦袋，Duang，蘇荷也滑了下來，腳觸井底，下面的洞徑遠比上面要窄得多，兩人竟相互卡住了，除了手臂，身體其他地方，絲毫不能動彈，而且，還是臉對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