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燒一把大火
區委的會議上，新火區十三個鄉加上工商所稅務所，派出所，國土所，財政所，企管站等機關一二把手全部到會，區委參加會議的依次是，書記杜勝友，區長李懷仁，區委黨委第一副書記楊秀民，副區長蔣森林，副區長鄭大奎，副區長王鳳山，區委辦公室秘書長錢麗珍，四十五個人讓區委會議室顯得有些擁擠。
這些機關的黨政府一二把手都是認識的，各自微笑著互相點頭，在會議室里沒怎麼講話，唯一讓人有些愕然的就是陌生的陶哲，這傢伙太年輕了，哪個單位又出了這麼一個年輕人？但見他跟洋合老書記王大海並排，心裡就有些明白：這肯定是上面某位領導的嫡系下來鍍鍍金，走走過場而已，洋合鄉無疑就是這樣一個地方，又窮又沒人注意。
會議由區委黨委書記杜勝友講話，話雖嚴厲，但眾人都不免覺得老生常談，有的甚至微微合眼打盹。
杜勝友一番聲色俱歷的講話后，接著又介紹了陶哲：「現在，我向大家介紹一下，這個小夥子，洋合鄉新任代鄉長陶哲，有志不在年高嘛，這個月把洋合鄉整得有聲有色，在座的各位，我們新火區收入最高的應該是新火鎮和大田鄉吧？這兩個鄉的人均年收入是七百八十七和七百六，那你們知道不，洋合鄉這個月，聽明白沒有，是一個月，洋合鄉這些你們所謂的高山人人均收入為二百一十二元，所成立的農產品公司以後每個月基本上會保持這個數字，這，是不是值得各鄉領導思考思考？嗯！李區長，你再來說說有關稅務張仲林的事！」
台下張仲林臉頓時刷的一下白得發青，自從昨晚找李區長李區長不見面開始，心裡就已經慌了神，昨晚更是一晚沒睡，這一晚的時間人便憔悴得好像老了十歲一樣！回想起來，心裡有些苦澀，鞍前馬後的為李懷仁跑了不少，到頭來卻是說扔便扔了，官場上的人心都這麼冷酷么？
杜勝友面上沒什麼表情，心裡著實有幾分寫意！在新火幾年始終給李懷仁死死的壓制著，政壇上就是這樣，你的靠山支持你的第一點那還是要你自己能站得住腳，一個在哪裡都鬥不過爭不過的人領導能稀罕你？你自己沒有成績，你的對手沒有缺點，就算是上級也不能說就把他捋下吧？
李懷仁昨晚在羅鳳芸身上狠狠的耕耘了一場，把一腔怒氣全撒在這女人身上，然後交代了些事，把張仲林有關的都給滅掉，張仲林，不得不捨棄了，丟車保帥啊！杜勝友的話一完，便在喉嚨里嗯了一聲，潤了潤喉說：「關於張仲林工作調整的事作個宣布，由於張仲林工作失誤，對民眾影響頗大，經區委研究決定，撤去張仲林同志稅務所所長一職，具體事宜由錢秘書長聯繫縣稅務局協商，這個，稅務所的日常工作，杜書記，你看……」臉上堆了幾分笑容問杜勝友，心裡卻有如針扎，這一步，不得不讓啊。
杜勝友略為謙讓了一下才說：「這個，我看推薦一下稅務所辦公室的吳興旺同志吧，只是推薦，大家還有什麼好的人選沒有？」說完看著區委幾個副區長？
李懷仁點點頭：「吳興旺同志老經驗了，辦事穩當，我覺得可以！」
李懷仁贊成杜勝友的人選，當然是要杜勝友不得再引火燒他的屁股為目的。
黨政一二把手都同意了，那還有什麼好話說，接著楊秀民同意，楊秀民是第一副書記，但手底下不硬沒什麼權，又快到退休了，混時間而已，接著蔣森林也表態同意，這個蔣副區長同意了基本上也就定了，在新火，杜勝友與李懷仁分庭搞禮，但他兩都是外來戶，這個管農田水利的蔣區長卻是土生土長的新火區人，新火區一半的財政收入都是農稅，唯一掙錢的企業是水電廠，那也在蔣區長的管轄範圍里，能執掌新火區這個要害副區長多年，也能夠說明他有一定的人脈，這是除了黨政一二把手外真正的第三號人物，杜勝友和李懷仁都不敢輕視的一員，接下來管武裝部的副區長鄭大奎管企業的副區長王鳳山自然更沒什麼意見了，差不多全票通過，杜勝友心裡越發暢快，這幾年來，有哪一次他的決定有這般順利？陶哲，是決定要把他推上台了，把手指在桌上點了一點說：「那好，這件事就這麼定了，錢秘書長，你就同縣稅務局協商一下，我們區委只作個推薦，具體的人事安排權是縣局的，要搞縣局跟地方的關係……」他一邊說錢麗珍一邊點頭記。
然後杜勝友話鋒一轉。苗頭又指到了陶扣身上：「洋合鄉地成功應該成為我新火區地典範。不拘一格降人才嘛。別看著他年輕。能做出成績來就是好地。主席都說過。不管黑貓白貓。抓到老鼠就是好貓。呵呵。陶鄉長。你來說說看。有什麼經驗也向大夥介紹介紹！」
杜勝友這般公然把陶哲往上推。一些人心裡自然揣測起來。
陶哲拿眼看了看王大海。王大海捏著拳頭鼓勵他。
陶哲是想借著會議地東風。不過不是想說說什麼經驗。而是想著大王村天然氣地事。這件事。難度太大。不得不尋求地方上地支持。從背包里拿出一疊材料來。
對於陶哲地講話。絕大部份人都是不屑地。現在哪個不是講資歷地？在場最年輕地也在三十歲以上。當然。最堅定地擁護者是老王書記。年紀最大地一個。
「洋合鄉農產品公司地組只是借著南方與內地地差距。這是不長久地。當內地與沿海發達地區地生活水平接近時。這一公司地前途就壽終正寢了。當然。在這之前公司積累一些資本轉型地話。也是有些法子地。不過都不是目前急需地。農產品公司在當前地環境下。還是可以運作一兩年。我所說地。是想徵得區委和全區各機關部門地支持。在洋合鄉大王村。有一頭牛被毒死了！」陶哲在會議上毫不怯場地說起來。從說話地內容和口氣來看。一點都不像二十歲地年輕人。在這個階段地年輕人通常是無腦地。「我在現場。從獸醫檢測出。牛是毒死地。不過不是投毒。而是死於毒氣滯息。同時我在現場發現了一個氣口。並打火點燃。從氣味和燃燒地火苗情況來看。初步估計是天然氣。大家都知道。苗西古來便是山區。幾萬年前地地殼運動。大量地動植物被埋葬在地底。所以。出現煤油氣田地可能性是極大地。當然。這還需要我們請一些專家來確定。如果。確定有氣田地話。這將會帶動洋合。新火區。清河縣。甚至苗西州地經濟上到另一個台階！」
陶哲的這一些話把一眾黨政機關領導說得暈頭轉向，企業在清河縣是個弱點，各區的企業更是拿不出手，各區的書記區長對企業都還是處在半陌生階段，整個苗西州都是山區，山區除了農民還能有什麼，始終都是農業為生產中心的。
陶哲燒的這把火其實也是欺區委領導不懂，在二零零八年，洋合測量出天然氣儲藏量在二點七萬億立方米，這是個超大型氣田，開採權益直接被州拿了過去，洋合鄉只補了土地使用費，當然，大氣田的開採給新火區帶來的經濟影響也是巨大的，儘管縣區都沒有份，幾千上萬人的吃穿住宿，高速公路的修通，數以十億以上的投資，地方的建築公司投不到大標，但某一些小敲小打照樣能分一杯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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