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收債
弟弟陶小軍似乎給折磨了一整晚,全身是傷,眼也是黑的,看到陶哲時才弱弱的叫了聲:「哥!」
陶哲牙齒把下唇都咬出了血,只說了一聲:「小軍,忍一下,哥給把帳都要回來!」
辦公室的幾個人罵道:「媽的比,哪裡來的毛頭敢到鄉政府來鬧?」
陶哲冷冷的說:「誰給你們權利抓人的?」指著傷痕纍纍的小軍說,「你們還算是人嗎,沒看見這還是個孩子?」
朱副鄉長几步過來伸手就想打他,陶哲順勢一讓,狠狠一腳把他踹翻在地,何金貴與鄉政府幾個辦事員見朱副鄉長挨打,嘩啦一下跳起來就要動手。
朱永洪惱羞成怒,罵道:「狗日的,敢到鄉政府來撒野,小王,叫人來把這狗日的捆了!」
「動不動就是捆人,你們這樣的素質也夠格作人民的公朴?」陶哲喝道,「把路橋的鄉長和書記都給我叫來!」
「你他媽算老幾啊?陶青山,你是咋個教育兒子的?媽的,今天老子不給你點狠的看來是不行了!」朱永洪從地上爬了起來,陶哲這一腳落了他的面子,天王老子說情那也是不給的了!
鄉政府的二樓也下來幾個人,走在最前面的一個說:「吵吵鬧鬧的像什麼樣子!」
朱永洪指著門裡辦公室裡間的陶哲說:「吳書記,陶青山的兒子敢在鄉政府里打人,還動手打我,我看打電話叫派出所的人過來,這種刁民不關個十天半個月的不行!」
陶哲從門縫邊看到那個吳書記的臉,認得,在區委會議上見過,沒說過話,好像是叫吳成功。
吳書記在廳里見不到人。也就沒在意。說:「你看著辦。這些人……」指著陶青山一家人說。「都散了吧!」
鄉政府最高管理人出來了。陶青山夫妻更是嚇得話都不敢說。渾身不自在地準備背了陶曉碧就走。
卻聽得辦公室里一人說了話:「路橋鄉鄉政府就是這樣為群眾做事地?」
吳成功一怔。這聲音有點耳熟。但一下又想不起來。
朱永洪罵道:「不整整你都不行。小王。小陳。動手捆起來。我打電話給派出所!」
這時鄉政府大門外這時響起了隆隆地一片摩托車聲。陶哲走到大廳中。派出所地楊重海親自帶了隊。**輛摩托車二十來個人全部拉到了路橋鄉來。
楊重海一進來,朱永洪呵呵一笑,迎了上去:「楊所長,正想打電話給你,呵呵這麼巧你就來了!」他跟楊重海在鎮上吃過幾餐飯,新火區這麼寬,光憑派出所的人來管理治安肯定是不夠人,所以鄉里都是聯合派出所管理,大家也是熟識,路橋的治安就是朱副鄉長協助派出所的。
楊重海卻望也沒望他一眼,對廳中的吳成功也只點了一下頭沒說話,徑直朝在辦公室門邊站著的陶哲跑了過去,伸手握住陶哲的手說:「陶區長,楊重海幸不辱命,呵呵,二十六分半鐘趕到!」
陶哲指著屋裡反銬著的陶小軍說:「楊所長,鄉里與你們派出所就是這樣聯合管理治安的嗎?你看,我弟弟還是一個孩子,給銬在這兒折磨了一整夜,你給我個什麼樣的解釋?」說到這裡,眼神凌歷了起來!wwW.l6K.cN
楊重海心裡一緊!來的時候就求千萬別是什麼大事啊,自己好不容易上來了別又給捋下去,陶哲是清河縣的紅人,這才幾天就跟杜勝友李懷仁等平起平坐了,前程似錦,雖說是調到馬田區去了,但是他在縣裡給縣長書記說句話,要整一個派出所所長或者是鄉長什麼的,那還不跟踩死只螞蟻一樣輕鬆!
派出所是跟鄉里聯合管理治安,但朱永洪這渾小子撞了禍自己可不會幫他背黑鍋,順著陶哲的手一看辦公室里,陶小軍的樣子把他嚇了一跳!
朱永洪這挨千刀的,得馬上跟他把關係劃清,雞毛蒜皮的事好說,把人得罪到這個地步可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解決的了,要是換了自己,報復手段只可能是更狠毒,趕緊上前掏出手銬鑰匙打開手銬,又把身上穿的警服脫下來披在陶小軍身上,隨後扶著他到廳里木椅上坐著。
朱永洪有些奇怪,楊所長怎麼對犯人這麼客氣?問:「楊所,搞錯了吧,這混蛋是我昨天捆來的,還想對我們鄉政府的人動手,還有這個!」指著陶哲說,「楊所,把這人銬起來,媽的,還動手打我!」
楊重海古怪的笑了笑,對著旁邊早就準備著的周群幾個人一示意:「銬了!」
周群當即在朱永洪背後一腳把他踢翻撲倒在地,兩個民警將他按著反銬了起來,朱永洪哎喲連天的直叫痛!
得罪了陶區長,而且還得罪得這麼狠,不整你難道還要我楊重海吃鱉?
路橋鄉的黨委書記吳成功看形勢不對,正想上前問一下,卻跟正面走過來的陶哲對了一下面,怔了一下,才叫:「陶區長?」
陶哲不理他,走到陶小軍身邊,輕輕摸了摸頭,低聲問:「小軍,別擔心,哥都知道!」
小軍才十六歲,一個孩子給捆到鄉政府被一群大人折磨一夜,想想也不是人受的,不過他始終是咬緊了牙不吭聲,這時見到陶哲,卻是忍不住抱住陶哲號淘大哭起來,把心裡的委屈身上的痛楚都盡情表露出來。
陶哲強行忍住流淚的衝動,現在的他,不能輕易在人面前露出軟弱的那一面,所有的人都在注視著他。
吳成功臉上堆起了笑容,趕緊上前伸手想握陶哲的手,很熱情的說:「陶區長怎麼來了我們路橋?您看,我們……在這兒也不合適,先到辦公室休息一下,下午再吃個飯,我了解了解再向陶區長彙報?」
陶哲握了一下手旋即放開,語氣放緩和了些:「吳書記,有件事我倒是要先向你說明一下,縣委已經調我到馬田區任區長,目前我已經不是新火區的副區長,今天這件事,你們也不要有我是上級的這種心態!」
吳成功擦了擦汗水,狗日的朱永洪怎麼會惹了這個魔王啊,這些時候新火區體制內的誰不知道陶區長接連拱翻了王鎮長和張仲林啊,這可是巴結都來不及的怎麼還要去惹?聽陶哲口風有些鬆了才鬆口氣,誰知道陶哲後面的話又讓他緊了起來!
「作為一個普通的路橋鄉群眾,我的家人受到恐嚇,我的妹妹被打傷,我的弟弟還給捆到鄉政府銬了一夜,這一夜受了什麼非人的折磨目前我還不知道,我想問一下吳書記!」陶哲漸漸狠了起來,「是誰給你們這種權利?我弟弟是犯了什麼法?如果犯了法還有法院,你們鄉政府有什麼權利把他銬在鄉政府一夜?這片天,是**的天還是你們私人的?給不了我滿意的答案,這件事,我會考慮彙報到縣裡讓領導來處理!」
這句話把吳成功可嚇得夠嗆,本來最近幾天正考慮活動一下想往區里的位置靠一靠,如果把這事往上面一捅,自己這前程也就算到此而止了,搞不好還一捋到底,說穿了也就是看陶哲的意思,看他較不較真,昨晚聽朱永洪這狗才說了一下,捆了一個打鄉政府工作人員的事,其中有些貓膩自己也知道,只是沒當回事,基層政府哪裡沒有這類事呢?只是這天殺的,怎麼沒聽說起過陶區長是陶青山的兒子?
這裡面除了派出所的人外,其他人只有吳成功見過陶哲知道陶哲的身份,還有一個是鄉長,到區里辦事去了卻避開了這禍事。
鄉政府有十多個辦事員都出來,見形勢不對,吳書記擦著汗陪著笑臉,人家理都不理,朱副鄉長給銬了睡在地上正叫喚,嚇得都在一旁邊發怔,這以往哪裡見過這種事?
楊重海一揮手招呼:「把鄉政府大門關了,一個人都不許放走!」
何金貴都傻了,往日威風無限牛皮都能吹破天的女婿跟狗一樣攤在地上,昨晚他們整陶小軍的手段這會兒怎麼就在自己身上了呢?
看著大門一關,吳成功就明白,應該表明自己的態度了,如果自己保持沉默的話,後果很明顯,這事說小就小,說大很大,關鍵是陶哲,捅上去鄉領導管理不嚴不作為的言辭是少不了,但自己受什麼樣的處理可就能想到了,眼前陶哲似乎給了他一點暗示,只要做得他滿意,這事也就算完結!
吳成功咳了咳,對陶哲說:「我吳成功作為鄉政府的領導,管理不嚴,我先向陶區長作個檢討,再向陶區長表個態,這件事我雖然不知道,但一定給陶區長一個滿意的答案!」說完又對十來個科員說:「昨天參加了朱永洪這件事的都站出來!」
在辦公室里喝酒的四個人顫抖著站了出來,何金貴在一邊不知道是進還是退,以前對他還是很客氣的吳書記今天卻像是不認識他似的,一眼都不看他。
等幾個人都顫顫抖抖的站出來后,吳成功又低低的問陶哲:「陶區長,你看……」
陶哲哼了哼,沒理他,卻是問了問坐著的小軍:「小軍,昨晚是哪些人銬你打你的?怎樣打的?都說出來給哥聽聽!」
鄉政府這些人對陶小軍的兇狠直到現在還心有餘悸,可是這一大幫人還有書記都對哥哥陶哲既敬且驚,似乎大氣都不敢出一口,想來哥哥是真的做了比他們還大的官,看到陶哲對這些人冷睃的眼神,便把昨晚受到的傷害折磨說了出來:「哥,他們這些人,就是那個朱鄉長帶頭的,為他的老丈人何金貴要我們街邊的那塊地,爸不肯,他們就強行挖地基動工了,姐姐找他們評理,給這個朱鄉長打傷了腳,我就上去幫忙,朱鄉長他們六個人把我捆了帶回鄉政府,又把我銬在辦公桌腳上,然後何金貴朱鄉長他們在這裡喝酒,又打我不准我睡覺,哥……!」
陶哲眼神像刀子,吳成功臉上汗水便像雨下一般。
楊重海重重在朱永洪腰間踢了一腳,罵道:「狗日的,缺德都缺到了家!誰給你們權利打人的?」隨手把一張木椅踩斷了,扳下一條木方,試了試手,然後「啪」的一下扔到何金貴腳邊,說:「六個人的腿全部打斷,打不斷老子打斷你的!」
吳成功有些慌,拿眼盯著陶哲,陶哲淡淡的說:「我弟弟妹妹這個債那是要收回來的,你們自己看著辦,這件事我可以不追究,否則,你們也可以回家種地!」
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