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猥瑣男

就在猥瑣男的面前的地面上，攤了一大堆東西，樣式五花八門，電子錶、雜誌、當紅的磁帶、小手電筒、針線、胸針……最貴的當屬bb機了，靠近自己的都是大物件，靠近人群的都是針線一類的小物件。在這些物件的最前端，放著一個長方形小匣子，小匣子里一堆圓環，小匣子旁邊豎著一個牌子『一分一套，大獎帶回家』。

套東西這法子不新鮮，在早些年一些走腳又沒什麼手藝的都靠這一行討生活。

人群中一個中年人說笑：「先生，我要是把這些東西全套中了，都讓我搬回家去？」

拉著小提琴的猥瑣男停下手中的小提琴：「說話算數，您套中的就是您的。」

「這些東西該不會是壞的吧，花個一毛錢套一堆廢品回家賣破爛。」有人熱鬧。

「是不是廢品，您檢查檢查不就知道了？何須問我。」猥瑣男不以為然。

之前說話的中年男人擼起袖子：「來，先給我來兩毛錢的，一會套中了，你可別心疼。」

中年男人掏出身上的兩張毛票子遞給猥瑣男，猥瑣男放下小提琴雙手接過的錢，讓人有種侍奉大爺的感覺。

中年男人是個豪爽的人，一般人都會選擇一個一個套，畢竟一個就是一分錢呢，而他一手撒下五個，不知道是運氣女神的眷顧還是這中年男人套東西的水平略高，一下套中兩個，一個是不起眼的頂針，一個則是一塊手錶，在整個年代，就是一個頂針也要兩分錢，更別說是一塊電子手錶了，最便宜的怎麼著也得一塊以上的。

「豁，我說什麼來著，套中了吧，先生你可得說話算數，這頂針和手錶就是我的了。」中年男人一臉的笑意，這種事就跟中獎了一樣，換做是誰都得笑。

猥瑣男撿出中年男人套中的兩樣東西遞過去，中年男人舉著那塊電子手錶不急著再繼續套，那塊手錶被他舉過頭頂，在太陽光的照射下，那跳動的數字，顯得那麼耀眼，那是他的戰利品。

舉了好一會，中年男人對著手錶一頓誇：「還真是一塊好手錶，你們看著數字走的，比指針走的還准，你說這表咋研究的，還能顯出數字來，哎呦，這時間咋還是十二點呢。」

人群中有人說道：「這表得自己對時間，電子錶都要自己對準時間。」

中年那人摸摸後腦勺，表現的一竅不通：「這時間咋對啊，我一個大老粗也不會啊。」

「我會，我會，它旁邊有兩個摁鈕，一個是管分針的，一個是管時針的。」說話的是個十一二的小孩。

中年男人朝小孩招招手：「小孩過來過來，給叔對對時間。」

小孩拿著手錶一陣搗鼓，教中男人對準時間，中年男人學的很慢，與其說是很慢，不如說是在拖延時間，因為在中年男人的大嗓門下不少人圍了過來。

最外面兩個年輕的女學生模樣的姑娘，仰著脖子朝里張望也沒張望出什麼來，只能問在最外面的左巍：「這位小哥，這裡面是在幹嘛啊？」

左巍雙手插兜，也在伸長了脖子朝里張望：「套東西的，一毛錢十個圈，套到什麼給你什麼，裡面這位大哥套了個手錶不會對準時間，找人幫他對準時間呢。」

左巍這麼一說，倆姑娘更感興趣的，身子本來就小，有個縫就能鑽進去，周圍和他們一樣來看熱鬧的人還不少。

過了快五分鐘，中年男人這手錶才對準，左巍已經摸准了他們的套路，這中年大叔就是個托啊，用自己的大嗓門負責吸引人過來，先做先鋒試試水嘗嘗甜頭，再吸引人來試試手，這就跟賭博一樣，人是有期待感與慾望的動物，套中了還想套，套不中又不肯讓自己的錢打水漂，不管套不套得中，都想一直套下去，關鍵就算套中了，也是套中點小玩意，大物件都在後面，越是在後面越是難套重，中年男人這樣純屬玩的次數多了，手法熟練了。

手錶把玩了許久，中年男人才收手，手裡拿著不起眼的頂針：「我連媳婦都沒有呢，我要這頂針有啥用，你們誰要？」

這小東西男人自然不會要，結了婚的婦女縫縫補補不能沒了這東西，中年男人話音還沒落，一個三十多的婦女接下了話茬：「給我吧，我整天繡花。」

「成，這頂針就給你了。」中年男人把頂針給了那名婦女。

而後，中年男人從手裡拿了倆圈開始套，一個都沒套中：「哎呀，失誤了，失誤了。」

中年男人四下看了一圈，看到之前給他對準手錶的小孩，朝著小孩擺擺手：「過來孩子，你幫我套怎麼樣？」

那小孩留著條鼻涕蟲：「可是叔叔我不會啊。」

「沒事，我教你，你手裡拿著這幾個圈，就這麼一撒。」

與其說是小孩套中的不如說是中年男人握著小孩的手撒出去的，撒出去了三個圈，套中了一個比手掌大的布娃娃。

中年男人又開始哎呦上了：「哎呦，我連媳婦都沒有，凈套點沒有用的。」說著撿起布娃娃，看了一會，把布娃娃給了小孩：「這東西對叔叔沒用，這東西給你吧。」

鼻涕蟲小孩拿著布娃娃道：「我一個男的我也不玩布娃娃。」

「你咋沒用，把布娃娃給你班上喜歡的女娃娃，你爸啊也不用操心你長大沒媳婦了。」人群中有人認得這孩子，拿孩子打趣，一大群人都笑了。

中年男人跟著大夥一起笑：「這布娃娃叔叔是給你了，你要幹嘛是你的事，你自己處理。」

之後中年男人有繼續開始套，之後就沒了之前的運氣一個都沒套中，人群中開始有人唏噓：「你行不行啊，你趕緊套，不行我來。」

等中年男人套完，一個小年輕猴急猴急的跑到前面：「給我來三毛錢的。」

左巍看了一個小時，連那鼻涕蟲小孩也玩了兩毛錢的，人群中還有人在數錢，最後拿了五毛錢在排隊等著玩。

最後左巍頂不住肚子餓，去了飯店要了點下酒菜買了兩瓶啤酒回去了，在他回去的路上，猥瑣男那一攤圍過去的人越來越多，多虧猥瑣男找的位置比較寬闊，估摸著猥瑣男少賺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