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天橋
左巍在收拾自己的出租屋的同時，在華茂市的一出廢舊樓房裡，大柱二柱穿著新衣服很拘謹的坐在兩個小木板等里，屋內煙霧繚繞，猶如仙境，只是味道不怎麼好聞。
「我說華子，這咋還帶倆過來了，你不是要以多欺少吧，三個打我一個就太不仁義了。」麻將桌氣旁邊坐著一個四五十的的中年男人，那男人身上穿著自行車廠的衣服，看似是剛下班回來就坐在牌桌上了。
「我新收的倆小弟，帶過來見識見識而已。」國華和眾人一樣抽著煙，煙熏的眼睛微眯：「大柱二柱，會不會打麻將？」
大柱二柱坐在牆邊，大柱搖搖頭熏得他直咳：「咳咳，不會打麻將，紙牌玩過，但都是咱那邊的打法，這邊的看不懂。」
國華壞笑一下：「看不懂就對了，等你看懂了你就坐在我這個板凳上，你們自個轉轉，看不懂我得空教你們。」
二柱從椅子上站起身，走到窗前呼扇呼扇屋子裡的空氣，吸了幾口相比屋內還算新鮮的空氣，在屋子裡的牌桌前轉了轉，最後停在了一張桌子前，津津有味的看著。
大柱則這看一眼那看一眼，剛看出點門道，又去看另一桌，自認為學模清楚了其中的道道。
轉天，左巍算算時日，出來半個多月了，也不知道阿冬過的好不好，有點想回去看看，左巍開始盤算著辦完件大事回家一趟，這件大事就是半個多月前火車上那個急著脫手的鹽商。
眼下左巍雖然有錢了，但左巍也沒想著做火車去找鹽商，他甚至有點期待一路上的驚喜，現在的他有了通訊設備，做生意也更方便了。
左巍從出租屋裡出來已經上午十點鐘了，富強的出租屋已經鎖門了，這一片的租戶都習慣性的早起，除了那些帶孩子出來的租戶，出租屋大部分門已經上了鎖了。
跟租戶門打聽富強擺攤的位置，左巍吃完飯提溜了午飯去找富強，在一個天橋上，大約有四五個人在那擺地攤，富強就是其中一個，左巍四下看看環境，這地界不錯，能養活這四五個人，附近有個幾百人的小廠子，天橋正對著小區門口，這小區還是個學區房，不遠的拐角處有個中學，稍遠一點還有個小學帶幼兒園，這麼一看，場子里有消費人群，小區里有消費人群，中學還是一部分消費人群，打前面的小學幼兒園家長接送至少有一半的家長要路過，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一公裡外有個菜市場，說是菜市場就跟一個小百貨一樣，在這地方擺攤也就勉強比廠子里的工人多拿個十塊八塊的吧。
左巍把自己帶來的飯菜往富強懷裡一丟：「找你還真不容易，就差把耗子洞挖了。」
「我一直在這地方擺攤沒挪過窩，只要是能用心打聽了，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我在擺攤。」富強捧著碗中熱乎乎的餃子。
「咱那片路口那家的，吃完了別忘了把碗還回去。」左巍四下看看，一個小飯館都沒有：「我說你咋想起來在這地方擺地攤了，還不如搭個火爐子烤點火腿腸，買點小零食呢，附近小孩肯定少不了。」
「人家學校有小賣部，還是一名老師的家屬開的。再說了，我是個外地人，這地方肯定有人管，他們都不敢幹，我也不敢幹。」
「你啊，就穩中求財的命，我跟你說個事，我明天回家一趟，回來的時間還沒準呢，我出租屋的鑰匙給你拿著一把，裡頭啥也沒有，你順帶著看一眼就行。」左巍說著，看了附近攤主一眼，那攤主是個婦女，年齡三十來歲，顯老，在左巍看了她一眼之後，那攤主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回來，左巍這才留意到，這幾個攤子都靠中間，只有富強的攤子邊角，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吃飯的富強看到了隔壁女攤主瞪了左巍那一眼，接過鑰匙不以為然的說：「你別理她們，她們就那樣，恨不得把我趕走了這一片都是他們的了，我還偏偏就不走。」
「咋回事啊？」左巍不解，都是擺地攤的都不容易不互相幫襯一把還擠兌人？
「拉幫結派唄，那幾個攤子明面上都跟她有說有笑的，她這人心眼壞透了，沒事就占人家便宜，一不如他意了就擠兌人家，那幾個攤子也是牆頭草，幫著她欺負別人，以前這有七八個擺攤的，都被他們擠兌走了，你看著吧，早晚欺負到他們頭上。我懶得跟他們計較，他們愛說什麼就說什麼，我就當沒聽見。」
左巍笑笑，不知道該接什麼話，眼睛跳遠遠方，百十來米的地方走過來倆人，倆人盯著濃濃的黑眼圈，但是臉上的表情難掩興奮。
「富強，那邊是不是大柱二柱倆人？」左巍就是看著像，畢竟那麼遠也不敢確認。
富強端著碗吃著餃子眯著眼睛眺望：「好像是他們倆，他們倆在這幹啥呢？還別說那兩身衣裳穿著還真有點像城裡人了。」
還沒等左巍搭話，一旁擺攤的中年婦女說話了：「就你們？就是穿著總統的衣服也是個狗皮膏藥，上不得檯面，也不知道你們是怎麼想的，就這德行也敢來華茂市。」
中年婦女給她的附近攤子甩了個眼色，附近攤子趕緊幫腔：「他們就是種一輩子地的命，跟咱城裡人可不一樣，就是穿的再好也是山溝子里飛出來的小家雀，一輩子都當不了金鳳凰。」
有人幫腔，婦女就更硬氣了：「別那麼說話，我怕他們山裡來的聽不懂，肚子里半點墨水沒有，我勸你們趕緊回家種地，一年到頭還有個盼頭，往後政策還指不定變成啥樣呢，我們城裡人福利待遇就當是頂尖的，到時候你們要是混不下去在華茂市要飯，可是丟了我們華茂的臉了。」
富強沒搭理他們，他們是華茂市本地人，畢竟是人家的地盤，他能做的就是不搭理他們，他們要是真往死了欺負自己，自己也不是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