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慧海和尚
似是感受到了目光,男子看向了楚玄這邊,與楚玄的目光對上,幾息之後,開口道,「你瞅啥?」
楚玄一怔,還是曾經熟悉的味道,隨後便是大笑,隨口回了一句,「瞅你咋地。」
男子先是被楚玄的大笑搞得有些莫名其妙,而後就是一陣怒火,費力想要掙脫荊棘藤蔓,卻被傷的更深,「媽的,你這大腿還沒有我手臂粗的娘娘腔,找死是吧,看爺爺我怎麼教訓你。」
楚玄可不管男子的怒火,自顧自的靠在囚籠上,恢復著體力。
片刻,男子似是罵的有些累了,乾咳了幾聲,看向楚玄,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人,就像石頭一樣油鹽不進,「小子,是個男人報出你的名字。」
「你先。」楚玄道。
「好,」男子爽快道,「吾名張野,野蠻的野。」
楚玄輕笑,夠野蠻。
「你呢?」
楚玄道,「我可沒有答應要報我的名字啊。」
張野一怔,隨即大怒,「啊,我要吃了你!」
「吃人可不好,會讓你拉肚子的。」楚玄風淡雲輕。
張野被氣的說不出話,只是瞪著大眼,憋著紅臉。
楚玄對這個張野的關注也就僅僅是好奇,所以並沒有多放在心上,現在讓其鄒眉疑惑的是他胸口上的一朵花。
對,就是一朵花,一朵出現在胸口的刺青花。
楚玄清楚的記得,那是雷木峰劍芒刺穿之處,可是現在奇怪的是,傷口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朵黑色的奇花,盛開綻放,妖艷中帶著清香。
楚玄鄒眉,卻怎麼都想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當初,靈蛇與雷木峰都對楚玄驚呼是你,那麼這個你,到底是誰呢?
還有跌落下蛇靈淵后,毫無記憶的七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莫名的花又是什麼呢?
「阿彌陀佛,」就在楚玄遐想之際,一聲宏大佛號傳來,響遍整個營地,一個身穿破舊僧袍的和尚一步步向營地走來。
楚玄好奇,哪裡來的和尚?
佛號過後,一座最大的帳篷中,傳來一聲怒喝,「可惡,」隨後便是桌椅翻倒的聲音,隨後帳篷被掀飛,一手持長劍,面色陰沉似水的黑衣男子衝出,長劍指向和尚,其上劍芒吞吐不定。
「禿驢,你欺人太甚!」黑衣男子怒喝,氣息翻滾,墨發黑衣舞動,狀若邪魔。
和尚面對黑衣男子的氣場,雙手合十,紋絲不動。
突然,一柄長劍攜帶破空劍芒刺向和尚后心。
和尚大喝一聲,全身金光綻放,一尊佛像虛影將其籠罩,金光大盛,佛音連連。
破空長劍刺在金光佛像上,劍芒消散,金光依然無恙。
長劍眼見無功,纖纖玉手輕舞,長劍折返而回,身形閃動,來到了黑衣男子身邊,對其搖了搖頭,「雲哥,這個和尚著實難對付。」
這時,眾人才看清手持長劍的乃是一傾城女子,一襲白衣美艷太多,一股仙靈之氣散發而出,稱得上仙子落凡。
只是臉上的煞氣將這一切都毀了。
楚玄搖頭,可惜了一副好皮囊。
劉雲表情陰沉可怕,看向寶相莊嚴的和尚,「慧海禿驢,你跟了我們幾千里了,煩不煩啊!」
慧海體外金光佛像口誦佛音,寶相莊嚴,「兩位若是執迷不悟,持續作惡,慧海可就要捨命除魔了。」
「可惡!」白衣女子咬咬切齒,「禿驢,當我水雲雙仙怕你不成,大不了魚死網破!」說罷,長劍揮動,寒冰覆蓋長劍,寒氣逼人。
慧海看向水雲雙仙,似是在猶豫,片刻后,揮手間,一根黑色棍子在手,「兩位殘害蠻荒生靈,身為出家之人不能不管!」
看到有人替自己出頭,囚籠中的蠻荒中人齊齊看向了慧海,眼中儘是堅信和感激。
楚玄看向慧海,不言不動。
水雲雙仙沒有想到慧海真的有如此決心和勇氣和他們拚命,頓時猶豫了。
劉雲看了一眼身旁的靜水,「水妹,我們走。」
靜水不甘看了一眼劉雲,咬牙切齒收了長劍,「每次都被這個和尚破壞,如此下去,你我何時才能成功。」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劉雲道,收了長劍,惡狠狠看了一眼慧海,「走!」
水雲雙仙離開了,帶著手下所有黑衣壯漢。
空蕩的營地內立刻傳來了鼎沸的歡呼聲,那是所有蠻荒中人重獲自由的喜悅與興奮。
慧海手指點出,金光一一粉碎囚籠大鎖,將所有蠻荒中人放出。
被解救出的蠻荒中人就像見到了最偉大的救星一樣,全部跪倒在慧海身前,不住的磕著頭,口中儘是感激之情,就差高呼萬萬歲了。
楚玄未動,還是靠在囚籠上。
慧海笑著安撫著跪倒的蠻荒中人,口中儘是大慈大悲的大道理,就差直接推銷佛經了。
或許是楚玄的不同,讓慧海發現了他,「這位施主,可是有所不便?」
楚玄點頭,「我身體虛弱,而且受傷,實在不便見過大師了,還請勿怪罪。」
楚玄的虛弱本就是真,說得也是真話。
「這位施主哪裡話,出家人慈悲為懷,又怎會怪罪,阿彌陀佛。」慧海念了一句佛號,看了一眼楚玄,不僅瘦小,還虛弱不堪,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各位,聽我說,水雲雙仙作惡多端,此番退走,定然不會善罷甘休,各位還是儘早離開了。」慧海擺手,示意眾人儘早離開為妙。
可是,跪倒的蠻荒中人卻是無人動,有幾個人想要離開,卻是看到大部分人不動,也就沒有亂動。
「大師,我等皆為凡人,」一人懇求道,「那水雲雙仙是不會放過我們的,還請大師救命啊。」
「是啊,大師救命啊。」
「還請大師救我等性命。」
……
慧海露出為難之色,被眾人看在眼中。
片刻后,慧海咬牙道,「出家人慈悲為懷,自然不能眼見各位再遭毒手,我慧海縱然身死,也定然護的各位無恙。」
「多謝大師,多謝大師!」
眾人高呼救命之恩。
「小僧知一安全之所,各位可先行隨我去往躲避,」慧海繼續道,「待我除了水雲雙仙,便可讓各位安全回家。」
「是,多謝大師。」
「大師真是活菩薩啊。」
眾人感激不盡,起身跟隨慧海而去。
至始至終,楚玄將一切看在眼中,卻不發一言。
而不發一言的還有被捆綁的張野,安靜的不像他。
而慧海好像也忘記了張野的存在,不知是忘記了還有一個人被捆著,還是有意忽視了這個野蠻人。
楚玄看向張野,好奇使然,「你若是呼救,說不定他會救你。」
張野憋了癟嘴,「不知怎麼回事,我總感覺這個和尚不像好人,說不出哪裡,就是一種感覺。」
「哦?」楚玄奇道,「怎樣的感覺?」
「我常年出沒於荒林之中,見過的野獸與妖魔也算不少,算是練出了一項本領,看一眼便能知道這隻妖獸是否有惡意與殺氣,」張野道,「而我第一眼看到這個和尚的時候,就覺得他並非表面看上去那樣莊嚴慈祥。」
楚玄點頭,這是一個合理的解釋。
更是一項難得的本領。
「你呢?」張野問道,「你為何不走?」
「你沒看到我走路都難嗎。」
張野搖頭,「你不是,我可以看出,你是故意為之,所以,我也想留下來看看你到底耍什麼花樣。」
楚玄一怔,輕笑,翻身除了囚籠,向張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