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出事
隨著爺爺在山裡搜索,時不時的會遭遇意外,大多數都被爺爺出手化解,可有一次一隻綠斑斕蠍,突然從我們走過的路上鑽出土來,對著我爺爺的腳脖子揚起那后尾毒針就扎了下去。
當時可真是驚險萬分,要不是我爺爺閃避的及時,怕就糟了毒手,這一幕幕讓我看的是心驚肉跳,后怕不已。
從早上到晚上,我跟爺爺除了中午吃東西休息了半個鐘頭,其他時間都在山中搜尋,可卻毫無所獲,這讓我心中鬆了口氣,而爺爺卻臉色難看。
我知道,這都是土地公的幫助,要是靠蘇媚兒自己,怕根本躲不掉爺爺的搜尋。
天黑了下來,在我想來爺爺既然找不到,應該就回去了,可沒想到爺爺居然開口說今晚不回去了,這讓我大吃一驚,忙勸說道:「爺爺,這裡太危險了,晚上在這裡恐怕不安全,不如我們先回去,明天再來就是。」
可爺爺根本就不搭理我,我是他養大的,他了解我,知道我並不想他找到小狐狸。
自顧自的往山下走,這山爺爺可是在熟悉不過,哪裡有溪流,哪裡有洞窟,他門清,我知道他下山可不是為了回去,而是要前往一處山中的洞窟,今晚怕是要在那裡過夜了。
果然跟我猜測的一樣,跟著爺爺來到那處山洞。
這山洞有時許叔打獵遲了也會住在這裡,所以山洞裡有著乾柴和火機,還有些乾草是用來睡覺的,不用我跟爺爺在出去搜尋,爺爺拾了些乾柴點起了篝火。
看到這篝火,我不由的想起了許叔,心中也在暗暗問自己,許叔難道真的是媚兒所殺?可這又是為什麼呢?媚兒為什麼要殺害許叔?
爺爺可不知我在想什麼,從包里取出了一些防蛇蟲鼠蟻的葯,在山洞口撒了些就拍了拍手沖著我道:「早點睡,明天早點起來,還有一半的山頭沒有尋找!」
我默認無語的點了點頭。
合衣躺在乾草上卻怎麼也睡不著,想了很多,那昨日的黑衣宮裝女子是何人?蘇媚兒跟她又是什麼關係?她讓我幫她延長壽命,可我根本就不記得有這回事,隱隱的我感覺自己好像有一段記憶丟失了一般,而這段記憶對我來說極其重要,可怎麼都想不起來。
帶著這些疑問我漸漸沉睡了過去。
熟睡之中我隱約聽到山洞外有吵鬧之聲,我想要睜開眼睛去看看是怎麼回事,卻發現自己怎麼也睜不開眼,也動彈不得,這讓我大驚,難道是有人給我施展了定身之術?
這定身之術我也是聽爺爺說過,說是定身之術,其實不過是一種刺激穴道的手段,使人處於麻痹狀態,但卻能感應到四周的情況。
仔細聆聽,那吵鬧之聲一個應該是我爺爺,另一個則是個女子的聲音,我仔細辨別隱隱有些熟悉的感覺,卻又想不起是誰。
土地公應該不是,我並不認識他,昨晚那宮裝女子?又或者是蘇媚兒?
我仔細的分辨,可由於距離太遠,根本聽不出是誰,這讓我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緊接著吵鬧之聲戛然而止,轉變成了廝打的聲音,這讓我更加的焦急,爺爺是厲害,但能跟我爺爺交手的人更不會是弱者,我不禁為爺爺擔心起來,可又無能為力。
就在我聚精會神聽著動靜的時候,一陣腳步聲傳入我的耳中,似乎有人走入了山洞。
接著我就感到一隻冰冷的手觸摸著我的額頭,我的臉頰,動作很是輕柔,就像是在撫摸自己的戀人一般,我能判斷出這是一隻女人的手,就在我猜測此女是誰的時候,就感覺到陣陣睏倦襲來,擋都擋不住,沉沉的睡了過去。
清晨,我緩緩的睜開了雙眼,有些茫然,可轉瞬我似乎想到了什麼,忙爬起身向著山洞外衝去。
洞外一片狼藉,原本綠草茵茵的樹林,此刻卻彷彿被犁了一遍,到處是坑坑窪窪以及血跡斑斑。
看到血跡,我的心咯噔一下,忙順著血跡向四周看去,只見不遠處有著一個坑洞,那血跡到那裡就止住了。
我忙跑過去,就見爺爺躺在裡面,臉色煞白,氣息微弱。
「爺爺,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傷成這樣?」我雙目通紅道。
可爺爺並沒有回應,好像睡著了一般。
我忙下到土坑握著爺爺的手,就見爺爺手上,腿上,以及脖頸,到處都是細小的抓痕以及咬出的小洞。
而這抓痕和小洞我在熟悉不過,昨夜我就曾在李嬸的脖頸處見過。
再次見到這抓痕咬痕,而且是在爺爺的身上,這不禁讓我身體一震,臉上露出一絲悲憤!
我想到了一個可能,那就是跟爺爺打鬥的居然是小狐狸,可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這個答案我沒功夫去想,爺爺已經奄奄一息,我不能看著爺爺死去。
彎下腰將爺爺背在身後,邁開大步就向著山下跑去,眼淚止不住的從我的臉頰上流下,嘴裡喃喃道:「爺爺,你振作點,你不能有事,我們馬上就到醫院了,堅持住爺爺!」
剛到山下正好遇到了李叔,他今天是準備來看看給李嬸選的墳地,沒成想遇到了我跟爺爺。
在見到我爺爺的慘狀之後,他也嚇了一跳,忙讓自己的親戚開著車就送爺爺去市裡面的大醫院。
這是在我的建議下,鎮衛生所我是知道的,爺爺傷的如此重去了等於是送命,只有市裡面的大醫院才能動手術救爺爺。
等到了市醫院,爺爺被推進手術室,我頹然的坐在椅子上,腦中不斷的回放著爺爺身上的傷口,一切的一切都說明,跟我爺爺爭吵廝打,最終把我爺爺弄成這樣的就是小狐狸。
小狐狸,你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我的目中再次流下傷心的淚水。
或許是一小時,或許是五小時,我也不知過了多久,當手術室的大門推開的時候,我這才回過神來。
看著躺在擔架上閉目不醒的爺爺,我有些哽咽。
醫生這時候把我拉到了他的辦公室,詳細的跟我說了爺爺的情況。
爺爺的命是救過來了,可失血過多,又被咬的如此嚴重,隨時有感染的可能,所以必須要住在ICU裡面,只是住在ICU一天要五千多,醫生讓我趕緊回家拿錢交醫藥費,要是沒錢他們也愛莫能助,只能讓我爺爺出院回家等死。
讓爺爺回家等死我怎能做出這樣的事,可每天五千多的醫療費看著不多,但爺爺現在這個樣子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醒來,住上一個月就要十幾萬,這還只是接下來的費用,之前為了救爺爺的命,花去的手術費就七八萬。
爺爺平時雖然帶很多人算命,做法事,看風水,但收費不過幾百塊,為了養我供我上學,爺爺的大部分收入其實都給我花了,剩下的在這次手術之後也用光了。
如此大一筆錢,對我來說猶如天文數字。
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回到了道觀,我並沒有休息,而是直接去了村裡那些相熟的叔叔,伯伯的家裡,跟他們借錢。
爺爺的事早被李叔說了出來,村裡都知道了爺爺的遭遇,平時爺爺與人為善,村民都很愛戴爺爺。
一聽到我要借錢,就紛紛解囊相助,只是村裡的人大多是農民,一年也就幾千塊的積蓄,能給的並不多,加起來不過八千多。
錢雖然不多,但這八千多塊能夠我爺爺住在ICU里兩天了,我也不敢耽擱,連夜送到了醫院,將醫藥費給交了。
臨走前,我來到爺爺的病床前,看著那面無血色,閉目沉睡的爺爺,我不禁抽噎起來,捂著嘴奔出了醫院。
我並沒有回道觀,而是再次跑上了山,我要找小狐狸,我要問問她,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爺爺,我爺爺雖說要收了她,可並沒有動手啊,而且我也通風報信,土地公又幫忙,爺爺就是想找也找不到她,可她為什麼要這樣?
我雙目通紅的奔跑著,摔倒后,爬起再跑,等再次回到爺爺出事的那個山洞口,我沖著四周大喊道:「小狐狸,你給我出來,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要殺了許叔,殺了李嬸,現在又害了我爺爺,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你告訴我這不是你做的,告訴我啊!」
可我的問題沒有任何的回應,一直到了月上高頭,除了寂靜,還是寂靜。
我只能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道觀,爺爺雖然倒下了,但我還沒有,那是從冰天雪地里救我回來的爺爺,是養大我的爺爺,我不能讓爺爺有事,我必須振作起來。
這麼多年跟著爺爺學習,我雖說沒有爺爺全部的本事,但也有七八分,給人做法事,測字算命我也沒問題,靠著這些本事,我也可以去掙錢,以前是爺爺為了我,現在也該我為爺爺做些什麼了。
第二天一早,我早早的起了床,找出爺爺給我定做的道袍,將其穿在了身上。
照了照鏡子還真像那麼回事,都說人靠衣裝馬靠鞍,想賺錢裝備一定要齊全,好在這些我並不需要準備,直接將爺爺的東西拿來用就行。
在道觀里,琢磨著爺爺平時的言談舉止,高深莫測的樣子,可就是少了那份韻味,或許這跟我的年紀和人生閱歷有關吧,這也是強求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