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四節 窮困
世界上最不值錢的東西，莫過於時間。
同樣的道理，最無價的財富，也是那從身邊悄悄溜走的光陰。
遺憾的是，對於這種簡單的等價交換，實在有太多的人，根本不放在眼中。
林霽雲，也是其中之一。
每每想起往事，他總會覺得，那根本就是做了一場稀里糊塗的怪夢…
三十年前，若在地球聯邦亞洲區域東南沿海一帶，提起「林家」，總會有人翹起大拇指。甚至，就連一些手握重權的政府官員，也會不經意地流露出些許羨慕之色。
林家，實在太有錢了。
誰也不知道，聯邦銀行的保險柜里，究竟裝有林家多少鈔票？
也無人知曉，林家名下的財產，究竟達到何等恐怖的程度？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
林家非常有錢。
而且，錢多的燒手，多得甚至就連擁有者自己也不清楚其中的實際數字。
如果說，有錢人都是幸福的。那麼，林霽雲絕對是其中最為幸福的天之驕子。
尤其是當林老太爺咽氣的那一刻，當律師按照聯邦繼承法，宣布他成為所有產業唯一擁有者的時候。林霽雲的內心世界，幾乎變成了一片被散發著誘人金色光澤沉重金屬壓實的希望之地。
那天，他第一次發現——自己手裡的錢，多得幾十輩子都花不完。
年輕、多金、沒有任何負擔制約…。
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這更好的墮落條件……
一擲千金的生活，的確令人著迷。
如果林霽雲按照那種小富翁的方式花天酒地。那麼，林家祖積的財產，的確足以供他吃上幾十輩子。
年輕人地心性，都喜歡凡事爭個高低。
在這個世界上。有錢，並不是一件壞事。
有錢又張揚，還要惹上不該惹的麻煩。這才是最大的禍端。
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究竟是在什麼時候得罪了一名高官。
偏偏在這個時候。遇到了全球性的金融危機。
也是老天不開眼。一夥竊賊光臨了林家祖宅。盜去了其中絕大部分地金珠寶貝……
當所有禍事接踵而來，爭先恐後掠奪著那豐厚無比資財地時候。林霽雲徹底傻眼了。
他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
他只覺得腦子裡一片茫然。
就這樣。一夜之間，高高在上的貴公子，變成了一文不名地窮光蛋。
與所有的相同經歷者一樣，從天堂掉落地獄的林霽雲，內心世界也從原來的陽光明媚，瞬間變成了陰暗絕望。
他憤怒、陰鬱、仇視所有的人。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與所有人為敵的念頭，這才在他的腦海里深深紮根……
這個世界。是一個充滿殘酷的骯髒世界。
有句話說得好——「當你有錢地時候，你就是大爺。沒錢落魄的時候。你連一條狗都不如。」
白眼、唾罵、嘲笑、譏諷。
年輕地林家公子也不知道，自己的耳朵里，究竟裝了多少諸如此類的東西。
他只想爆發，想要活活捏死所有敢於蔑視自己的傢伙。
遺憾的是，他卻沒有實施地力量…。
也許。這就是無能者最真實地寫照吧！
就在他幾近絕望。想要以自殺來結束年輕生命地時候。偶然的意外，徹底改變了他的人生軌跡。
在馬路上走不穩而摔跤，絕對是任何人都經歷過，也極其稀鬆平常的事情。
一跤摔出個不錯的未來…。這種事情說出來，恐怕沒人會相信。
至於像林霽雲那樣，順著地面的管道，一下子滑進拗黑無比的地下世界…。這種事情，除了冥冥中存在的神靈之外，又有誰能夠真正說的清呢？
與雷震一樣，他同樣發現了一座被掩埋的史前城市。
在那裡，一台舊式電腦也給予了他一切想要的東西。
可以在最短時間裡，轉化成為巨額財富的超前生物科技。
電腦要求的回報，非常簡單。
「我需要你積蓄更多的能量。將沉睡中的「智龍」再次喚醒！」
當林霽雲從陰暗的地穴中爬出的時候。已經徹底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經歷了人生大起大落的他，再也不會相信任何人。
對於金錢，他的佔有**已經不像以前那麼強烈。
畢竟，在這個世界上，還有遠比金錢更加重要的東西。
那就是權力。
有權，就有錢。
有錢，卻不一定就能買到至高無上的通天之權。
他並不完全明白電腦所說的「智龍」究竟是什麼。
也不想按照對方規定的路線，拯救什麼所謂的歷史遺迹。
他已經受夠了人們的白眼。
他迫切想要證明自己擁有的
接下來的事情，順理成章。
新的公司成立。
新的藥物迅速佔領了市場。
大量的金錢，如同無法阻擋的潮水一樣，洶湧澎湃地流入他的懷抱之中…
大名鼎鼎的「威森公司」，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走入世人的眼界。成為地球醫藥界絕對領先的行業翹楚。
這一年，林霽雲六十二歲。
人類的本性，究竟是什麼呢？
這個問題，恐怕誰也無法給出一個合適的答案。
林霽雲也不例外。
有錢的日子，的確過得非常愜意。
甚至，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充實。
撒下大把的金錢，所有的仇家，均在最短的時間裡，被一一懲處。
當然，他也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傢伙。
當年落魄時，對自己有恩的人，同樣得到了一筆不菲的財富………
報恩懲惡，也許是所有人都會做的事情。
但是對於林霽雲而言，卻是調劑思維，滿足心理片面感的一種遊戲。
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這種類似基督山伯爵般的鬧劇，究竟持續了多久。
不過，每當看到惡者因為恐懼瑟瑟發抖，善者因為意外而驚喜不已的時候。他的內心，總會生出巨大的滿足感。
終於，有一天當這類遊戲無法再繼續下去，也找不到任何可以實施對象的時候。他忽然發現——人生，其實不過如此。
按照亞洲人的說法——六十年，為一花甲。
老了，自己真的老了。
人老，必然會死。
每每想到這裡，他總會不由自主地想要發狂、發怒。
為什麼，為什麼我一定要死？
或許，這個世界上，還存在著不會死亡的秘訣呢？
這不是妄想，而是一種有相當根據的猜測。
既然，連那些史前人類都能擁有至高無上的科技。那麼，還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呢？
就這樣，在任何人都無法預料的時候，林霽雲迅速完成了從商人到科學家的心理轉變。
相比那些數十年如一如，嘔心瀝血苦苦鑽研的學者，他實在有著太多的便利條件。
其中最為關鍵的，便是從舊式電腦那裡獲得的大量生物科技。
「你根本無法想象，當我真正接觸之後，這才發現，科學，竟然是如此奇妙，如此令人陶醉的東西。如果不是因為對於生命的絕望，恐怕我永遠不會感受到其中的奧秘……
望著眼中滿是一片冰冷的雷震，神情狂熱的老者不禁暗自吞下一口唾液，以充滿無比誘惑力的聲音緩緩說道：「怎麼樣，你願意加入進來，一起分享本世紀最偉大的發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