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巴掌
「大小姐……夫人在祭祖廣場和副峰主吵得不可開交,你快去看看吧。」
就在此刻,丫鬟推開廂房的門,著急萬分的道。
「娘親怎麼了?楊逸哥哥,我們快去看看。」
冷菱兒俏臉浮現出一抹擔憂,如一陣風似得刮出了房門。
瞥了眼近在咫尺那張充滿倔強的稚嫩臉頰,疾步而行的楊逸眼裡露出一絲複雜。
如今他所處之地,在萬獸林附近的天一門,門內有四大峰脈,分別是九陽峰,玄月峰,星耀峰,晨盈峰。
而冷菱兒的父親冷無極乃晨盈峰的峰主。
身為峰脈大小姐,定然是萬千寵愛的。
事實也是如此,可惜一年前,冷無極為了給妻子尋找治癒寒疾的靈草,外出音信全無,僅僅找到了一件染血的外套。
憑藉蛛絲馬跡,宗門高層就裁定冷無極隕落。
從那一刻開始,天塌了,世界變了……
冷菱兒在所有弟子心中的地位也是一落千丈,孤女寡母的處境也一點點的變得艱難起來。
抵達祭祖廣場的時候,楊逸收回思緒,環目四顧。
祭台周遭,聳立著眾多宏偉的神像,或怒目圓睜,或睥睨眾生……威嚴無比,栩栩如生。
下方整齊的佇立著上千個峰脈弟子。
這些弟子神情肅穆,白衣勁裝,英姿勃發,充滿朝氣蓬勃的活力。
此刻!
上千弟子聚精會神的凝視著前方的祭台。
祭台之上梵音陣陣,氤氳升騰的煙霧中,一個穿著白色祭祀服,面色陰鷙的老者正用手指戳著一個美貌的婦人,唾沫橫飛的謾罵。
因為距離太遙遠,楊逸也聽不清楚彼此的對話。
但可以肯定的是,那身段玲瓏有致的婦人,因為太過憤怒,嬌軀顫抖,精緻的玉容布滿了寒霜。
這美貌的婦人就是冷菱兒的母親,張嵐清。
也是楊逸母妃義結金蘭的姐妹。
其實楊逸真正的身份是大離古國的三皇子,一年前在皇族中闖了大禍,被母親打發到了天一門投靠張嵐清。
而張嵐清夫婦也待楊逸親如己出,噓寒問暖,照顧的無微不至,雖無血緣關係,可實則親如母子。
另一個蹬鼻子上臉的陰鷙老者乃晨盈峰的副峰主陳德。
此人狼子野心,冷無極還活著的時候,恭恭敬敬,點頭哈腰如一條忠誠的老狗,如今沒有了顧忌,急於改朝換代,掌控峰脈,可謂態度惡劣,囂張跋扈。
「娘!」
冷菱兒俏臉緊繃,攥緊粉拳,脆生生的喊道。
「咦,大小姐來了,這楊逸怎麼和她同行?他配嗎?」
「楊逸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廢物,來我們晨盈峰一年之久,連一個段位的修為都沒有突破,還不要臉的糾纏著大小姐,簡直丟盡了我們男人的顏面。」
上千個峰脈弟子斜視著著楊逸,恥笑連連。
「叮,宿主感覺到來自外人滿滿惡意的嘲諷,內心很是鬱悶,力量值+6。」
「叮,宿主牽著冷菱兒的皓腕,引起了很多弟子的嫉妒,力量值+8。」
系統的提示聲此起彼伏。
楊逸嘴角浮現出一絲苦笑。
其實他的資質驚艷的很,在大離古國的時候,被譽為千年一遇的絕世天才。
因為闖下潑天禍事,就自毀了一身修為當做懲罰。
而在晨盈峰的這一年之中,他絕大多數時間都在修養傷勢,所以才給不明真相的外人造成資質平庸的錯覺。
「菱兒?」
張嵐清掠下祭台,又看著楊逸,強顏歡笑的道:「小逸,傷勢可好些?都怪清姨辜負了你母妃的囑託,沒有好好照顧你。」
「清姨,我的傷已經好了。」
楊逸心中流過一絲暖流,咧嘴笑道。
「楊逸,今日乃我們晨盈峰一年一度的祭祖大典,你這個大廢物哪有資格出現在這裡,也不怕給峰脈蒙羞,丟先輩的臉么?」
一個二十齣頭,眼神陰柔的青年大步而來,皮笑肉不笑的道。
此人就是副峰主陳德才的兒子陳浩宇。
自從楊逸來到天一門的那一刻起,就看他很不順眼,隔三差五的找茬,若不是有張嵐清護著,楊逸的日子肯定也不好過。
「做狗就要做狗的覺悟,主人未問話前,誰讓你蹦躂出來犬吠的?」
楊逸瞳孔一縮,揚起手掌就甩了過去。
啪嗒……
清脆的巴掌聲如驚雷刺進眾人的耳膜。
只見陳浩宇猶如陀螺似得被甩飛出去,等狼狽的爬起身來,半邊臉龐多了一個通紅的巴掌印,觸目驚心。
這一刻,廣場上千弟子驚訝的幾乎連眼珠子都要砸在地上。
縱然是張嵐清也隨之訝然。
記憶里,因為在大離古國遭受重創,來到晨盈峰后,楊逸就變得死氣沉沉,自卑的很。
面對峰脈弟子的恥笑和刁難,絕大多數時間都是低垂著頭,一言不發,唯唯諾諾。
眼下,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甩了陳浩宇一巴掌?
「叮,宿主感覺到心情愉悅,力量值+8!」
「叮,宿主感覺此時的自己萬眾矚目,非常有成就感,力量值+10!」
系統的提示聲再次此起彼伏。
「小崽子,你竟然敢打我?」
與此同時,陳浩宇狼狽的爬起身來,言辭卻含糊不清,這才意識到,連門牙都被楊逸扇掉了兩顆。
「小崽子罵誰呢?」
楊逸似笑非笑。
「小崽子自然是在罵你,呸,楊逸,你竟然敢陰我?」
陳浩宇捂著通紅的臉龐,話到嘴邊忽然意識到不對,頓時吶吶起來。
「楊逸,你好大的狗膽,敢抽本峰主的兒子,你今日若不解釋個一清二楚,休怪本峰主將你的腿給打斷!」
與此同時,佇立在祭台上的冷德才飛掠而下,面色陰沉的道。
「在宗門長老院沒有頒布新的任命之前,菱兒的爹依然是峰主,而你陳德自稱峰主,你這是想以下犯上了?你眼裡可還有沒有宗門的律法?」
其聲如龍,蕩蕩然若雲起太虛,清晰的迴旋在廣場之上。
在朝陽的照耀下,楊逸臉龐清秀,身材挺秀高頎,白衣黑髮隨風飄揚,飄逸出塵,彷彿天人一般。
「老夫、老夫……」
陳德氣息一滯,支支吾吾起來。
這一年多以來,因為峰主冷無極隕落,張嵐清又有寒疾在身,是他一手操辦晨盈峰的大小事務,日積月累之下,陳德已經下意識將自己當成峰主了,如今可謂被楊逸掐住了軟肋。
「還有,在十餘年前,你陳德只不過是一介武夫,被仇敵追殺,帶著一對子女東躲西藏,朝不保夕……」
楊逸恥笑的道:「是菱兒的爹救了你,更委以重任,這老夫乃是人的稱呼吧?你配嗎?你這狗不如的東西。」
「你……」
陳德頓時氣的面色一陣白一陣青。
「叮,宿主嗆的老雜毛幾乎吐血,力量值+12!」
「叮,宿主慷慨陳詞,正義之言使得在場二十六個弟子內心充滿崇敬,力量值+5!」
「叮,小妮子冷菱兒對宿主更加崇拜,芳心跳動不已,力量值+8!」
系統的提示聲再次此起彼伏。
「好好,老夫不跟你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兒浪費口舌。」
口舌占不了上風,陳德轉而話鋒一轉,道:「夫人,言歸正傳,峰主隕落將近一年之久,我們晨盈峰長期沒有主事之人,如同一盤散沙,老夫已經和兩位峰脈執事商議過,他們一致推舉老夫為下一任峰主,你意下如何?」
「亡夫隕落還有七天才到一年,況且如今兩位峰脈執事的也不在祭祖現場,按照本夫人的意思,挑選少峰主的事情,擱在七天之後從長計議如何?」
張嵐清的美目里露出一絲悵然。
因為身懷寒疾,她無心管轄峰脈事物,這一年之中,峰脈里的絕大多數弟子全部被陳德給收買了。
她甚至還懷疑,被收買的名單中,還包括了兩位峰脈執事。
若事實如此的話,她想守護亡夫留下的心血,還真的是難如登天。
「也好,不過今日祭祖,上第一炷香的人必須是老夫和浩宇,這點想必夫人不會反對吧?」
陳德的口氣帶著一種無法違逆的囂張霸道。
每年祭祖,歷來只有峰主和家眷才能上第一炷香,這是榮耀,也代表的地位……
陳德此舉,無疑有為問鼎峰主寶座預熱的意味了。
「如今新任峰主未定,就算要上香,也是本夫人和菱兒為先,你哪裡來的資格?」
這是張嵐清最後的底線,不容踐踏。
「夫人,這峰脈之前固然是你夫君當家,可這並不是意味著峰脈是你冷家的,沒有資格上香可不是你說了算的。」
陳德環目四顧,眼裡透出一絲勝券在握的得意,道:「既然僵持不下,那就讓在場的峰脈弟子投票好了。」
「弟子贊成讓陳德副峰主代替峰脈上第一炷香。」
「弟子也贊同。」
「夫人,我們晨盈峰如今風雨飄搖,也只有副峰主能扛起大梁,您還是帶著菱兒小姐退居幕後,至少能落個賢名。」
「對呀,一個婦人家,何必出來拋頭露臉呢?」
在場弟子大致上千,半數以上都投了贊成票,可見這一年的運營,峰脈弟子絕大多數都被陳德給拉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