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白綢
秦青桐在沒有開始時的情緒,一路上不論什麼都吸引不了她的心神,也不怎麼說話,只是柳青嗣問到的時候,才有氣無力的回柳青嗣一兩句。
柳青嗣揉了揉秦青桐的頭髮,「青桐這是怎麼啦?生爹爹氣啦?」
秦青桐認真的看著柳青嗣,「沒有,沒有生氣,只是擔心。」
柳青嗣輕輕的揉著秦青桐的腦袋,語氣平緩,「青桐且不說你我血脈相連,爹爹萬般捨不得你受丁點兒的委屈,就憑你這還沒踏入修鍊的小身板,能奈我何?」
不待秦青桐說話,柳青嗣又繼續開口到,「法不傳六耳,好的功法,在宗門的時候,都是弟子去功法堂挑選接受功法的,現如今這裡是什麼地方?有什麼?爹爹想我的小青桐修最好的功法,將來能站在最高的位置俯視眾生,青桐可知道?」
在柳青嗣懷裡的秦青桐僵了僵,隨即將頭靠在柳青嗣的肩上,一雙水靈靈的眼睛里變幻莫測。
「爹爹,對誰都這麼好嘛?」秦青桐悶聲道。
柳青嗣笑了笑,「不是,爹爹只對青桐好。青桐以後要記得,丹田和識海是一個修士的更本。輕易不能叫人進來,若是有人進了青桐的識海,無論是誰青桐都不能心慈手軟,殺了便是。」
柳青嗣的臉上是一如既往的笑容燦爛,似乎殺人是在平常不過的事情。
「那爹爹怎麼讓青桐進來,爹爹也應該殺了青桐才是,怎麼還帶著青桐去爹爹的識海深處?」秦青桐略帶了些涼意的聲音在柳青嗣的耳邊向起。
「爹爹可捨不得青桐,青桐一定要記住爹爹的話,以後的路還要青桐自己走。」柳青嗣念頭一起,兩人便到了一座閣樓前,上書天問。
柳青嗣將秦青桐放了下來,換成牽著她的小手,往閣樓的大門口走去。到了閣樓前,就放開了秦青桐的小手,輕輕拍了拍她稚嫩的小肩膀。
「青桐去吧!修鍊一途,沒有誰能幫你,只能靠你自己。」
秦青桐只看了一眼柳青嗣,見柳青嗣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便堅定不移的向天問樓的階梯走去。每一步都帶著一往無前的力量,那是她回去的希望。
那些階梯看上去平淡無奇,但是能放在識海里的,又那一樣是一般的凡物。
秦青桐走上了第一個階梯才發現這些階梯跟她看到的完全不一樣。這些階梯每一台階梯都在逐級變高,變大,她抬頭看去,只看到巍巍的台階,在看不到什麼。
起初的時候,這些台階還好走,秦青桐走著走著發現台階越來越滑,越來越滑,一不小心就會滑到下面的台階上去。
秦青桐人小力弱,無奈只好手腳並用的往上爬。她爬呀爬,她爬呀爬,有的時候剛上了一個台階,卻向下滑了好幾個,手上腿上都是大片大片的淤青。
甚至是鼻青臉腫,但是她卻沒有停下來,或者是回頭,亦或者是大聲的呼喚柳青嗣。直到爬到最後一個台階上,秦青桐都不知道她是怎麼爬上來,是什麼讓她堅持下去的。
她只知道,每摔一次,那雙一直都很平和的眼睛就會在她的腦子裡出現一次,裡面帶著叫人心酸的擔憂,直到她在一次爬起來,眼睛里才會帶上一些笑意。
哪怕秦青桐累得腦子一片空白,摔得眼睛都睜不開了,仍舊記得她的身後有一雙眼睛,有一個人,那個人很愛很愛她,為了她,可以置自己的安危於不顧。雖然他嘴上不說,但是秦青桐知道事情不像他說的那樣容易,何況他本就舊傷未愈。
秦青桐趴在天問樓的大門口累得氣喘吁吁,像小狗一樣伸長了舌頭,直喘氣。一片青色的衣襟飄到她的眼前,她也只是用眼角的餘光瞟了一眼,連抬起頭來看一眼都不能,就整個人趴在了地上。
柳青嗣看著趴在地上摔得不成樣的女兒,臉上在也沒有那種雲淡風輕,有的只有心疼,眼睛里還有自責。
差點控制不住,上前將小人兒抱進懷裡。但是他知道,不能,在修鍊上一點兒也不能嬌慣女兒,那樣只會是害了她。
秦青桐在地上趴了多久,柳青嗣就這樣面含擔憂的看了多久,直到秦青桐緩了過來,從地上爬起來,才將臉上的擔憂收了起來。
其實柳青嗣是關心則亂,這一切都在他的識海中進行,不論是秦青桐身上的傷怎麼嚴重,都只是神識有點累罷了,那裡有他看到的那麼嚴重。
秦青桐抬著一張鼻青臉腫的小臉對著柳青嗣笑了笑,結果疼得她呲牙咧嘴的,「嘻嘻,爹爹,接下來,嘶,怎麼做?」
柳青嗣垂了垂眼眸,努力將心裡的心疼忽視掉,伸手理了理秦青桐被汗水打濕了沾在一起的頭髮,「青桐,將大門推開,向裡面走去,就會選到功法了。」
秦青桐呲著牙拍了拍柳青嗣的手,深吸了口氣,便向大門走去。她才一碰到大門,大門一下子就開了。
秦青桐的臉上劃過一絲錯愕,隨即吸了吸氣,就向大門裡走去。
大門裡布置的很是簡單,只有一個個的書架,架子上面是一摞摞的竹簡,除了中間那個通向上面的樓梯在沒有其他。
秦青桐有些不知所措,轉過頭想要去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結果大門早就關了起來。
秦青桐按住自己蹦蹦直跳的小心臟,吸了口氣,不在猶豫便向裡面走去。
秦青桐在一樓轉了許久,都沒有想要一翻竹簡的衝動,不知不覺間便到了二樓。二樓里不在是竹簡,而是一卷卷陳舊的錦緞。秦青桐在裡面轉了會兒,便看見二樓的大廳中間有一個小花壇,小花壇里有一個漢白玉的石桌,石桌上是一個檀香木的架子,架子上放著一卷白綢。
白綢除了白,在沒有其他的一絲花紋或者是暗紋,與二樓里的那些錦緞都不一樣。秦青桐只看了一眼,便覺得很是歡喜。
秦青桐走到白綢前,用亂糟糟的衣服擦了擦手,才小心翼翼的伸手去夠白綢。
秦青桐才一觸到白綢,一眼就看見了柳青嗣坐在桌子邊含笑看著她。
秦青桐將白綢拿在手裡,喜笑顏開的跑到柳青嗣的身邊,就將白綢舉在手裡在柳青嗣的眼睛晃了晃。看了眼秦青桐手裡的白綢,柳青嗣的臉上出現了一絲龜裂,在笑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