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菲菲，你沒事吧。」

姚菲菲的父母在得知她處於殺人梧桐樹所在的接道之時十分緊張，趕緊讓司機開車載她們過來。

確認女兒沒事之後，兩人放鬆了一口氣。

姚母嘆氣:「這個世界怎麼了?」

姚菲菲被父母接走，其它的女孩子皆有些心神不定地打車回了學校。

最後剩下的只有夏曦、葉南城、季雲初三人。

夏曦毫不掩飾地打量了葉南城好一會後，有些沒頭沒腦地問:「要不是當做教學案例，你是不是根本沒打算救人?」

「是。」葉南城坦誠地道。

那可是人命，夏曦對這個男子的冷血生出一點抵觸。

「那也是樹命。」葉南城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萬物爭渡有何錯?」

「可是那是一顆殺人的樹，也可以成為惡樹吧。」

葉南城笑了笑:「那顆從上古殘存下來部分靈智的梧桐曾經也是聖樹，庇護著一方子民，受萬民頂禮膜拜，而今它神智殘缺，感受到復甦的機會，一心想要恢復實力，故而吸收部分人族精血，這就和人族需要生存，而吃飯一個道理。」

夏曦啞口無言。

葉南城緩緩地道:「有些事情，只關乎立場，只關乎選擇，無關善惡。」

夏曦二十年來建立的觀念受到衝擊，她沉吟許久方道:「多謝葉先生指教。只是我身而為人，必將站在人族的立場做出選擇。」

葉南城由心讚賞:「很好。」

想清楚之後，夏曦道別。

季雲初和葉南城兩人走在帝都的街頭，冬夜的風涼嗖嗖地，吹入骨髓。

走了一會，實在是乏力的季雲初攔了一輛的士。

回到租房的時候已經凌晨一點，藍洛沂已沉沉的睡下，見他被子沒有蓋好，季雲初替他蓋了被子，揶好背角，才去洗漱。

她拿出《道藏》的上篇，仔細的翻閱，莫名的緊迫趕壓在心頭，讓她有總說不出的緊張。

爭渡爭渡！

「道藏天地，道藏幾身，天有大道，繁衍三千，人有內道……」雖然是篇古文的問題，但閱讀並不存在問題。

她十日前就已明白，道藏這這境界需要將藏在人體內的道激發出來，和天地大道共鳴，進而種下道種，方可開啟修鍊一途。

只是怎麼做，《道藏經》卻沒有說，並且也沒有經書能夠真正的闡述明白這個問題，因為種道過程因人而異，而世界上沒有完全相同的人，自然也就不存在可以複製的種道過程。

不過縱使每個人的種道過程不完全一樣，但大致可以分為三個階段，即第一階段:發掘自身的道；第二階段:感悟天地的道；第三階段:形成道種。

嗯，每個字都看得懂，連起來也看得懂，只是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季雲初盤腿而座，閉上眼睛努力的平靜心神，但除了困意以外別無其它感受。

「你這樣子一輩子都觸摸不到道藏境。」

沒有和她一起乘計程車回來的葉南城不知何時進門倚靠在她的房門前，神色悠遠。

「那我應該怎麼做?大神，你教教我唄。」季雲初無奈的攤手。

「把覺醒果吃了。」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她還是不遠放棄。

「沒有。」葉南城想了想:「這麼說吧，有些人他們體內的道生來就是激活的，有些人體內地道生來就是沉寂的。激活地那些人只要找到方法去感悟就能感受到自身的道，可沉寂的那些人，單憑自身幾乎是不可能喚醒己道的，只能通過外界的刺激來激活這些道。而覺醒果就是起到這樣的作用。」

「可是沉寂的道也是道啊，並不是不存在，為什麼就不能感悟到呢？」

「這就像是你去看一片完全陌生的土地，你知道這片土地下面埋著種子，但是種子發芽之前，是很難確定種子到底在哪，更難確定到底是那種品種。」

她聽懂了葉南城的意思:「這麼說，那些有天賦的人直接看到的就是已經發芽的土地?而覺醒果就是讓種子發芽的催化劑?」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既然這樣，應該還有還有別的途徑吧?」

葉南城被她的毅力打敗:「你又為什一定要自己覺醒?」

這麼說，就是有辦法了？

「因為啊」季雲初有些靦腆地笑了笑:「我貪心，我想自己買入道藏境再吃覺醒果，萬一再獲得一種異能呢？」

「那也只是有可能。」

「至少有可能。」

兩人對視一晌，葉南城扶額:「罷了，你自己找死。」

「別啊，我才不會傻到找死」季雲初右手握拳，捲起地食指骨節處蹭了蹭鼻子:「最多半死我就放棄。」

「這幾天我在武館布置一下，讓他們覺醒之後去磨鍊道，你就順帶去激活。」

葉男神轉身離開:「我再說一遍，你是找死。」

拂曉時分，季雲初跟著葉南城晨跑鍛煉身體，葉南城一直跑一直跑，看起來沒打算聽，季雲初一直跟在他後面，都不知道是靠什麼毅力堅持下來的。

大概是說了不要靠覺醒果激活大道這樣的大話，她覺得自己需要拿出一些心動來證明自己的決心。

直到季雲初腳步虛浮，雙眼昏花，一個不穩跌倒在地，葉南城才停了下來，又一次說:「就你這體質，純粹是找死。」語氣冰冷，不帶絲毫情緒。

季雲初笑了笑:「不會的，有防護衣保護，半死我一定出來。」

……

大概是昨晚梧桐樹殺人一事讓很多人開始相信，這個世界正在朝著他們陌生的方式發展，一向喜歡把命運交給自己的人想要尋找到在未來屹立不倒的途徑，而道藏武館可能蘊藏著機會，今天來武館面試的人比昨日還要多。

於是季雲初下課來幫忙時，驚訝的發現道藏武館今天居然招到了四十九名學生，且男生二十五人，女生二十四人，幾本均衡。

今晚正式上課的時候，除去新生，昨天堅持下來的十一個女子也全部來了，昨日堅定絕不迷信的楚嘉竟然也來了。

她微微有些尷尬，有些不好意思地和葉南城道歉。

夜跑五公里后，葉南城帶著學員折回，大約在晚上十點之時，回到道藏武館。

「季雲初，過來發書。」

被喊到的季雲初走到一大疊書本面前，抱起一堆，一本一本地發給每個同學，再沒有任何意見。

姚菲菲自告奮勇地要幫季雲初、幫葉南城分擔，卻被無情拒絕:「身為店助，這是她分內的事情，季雲初，你說對嗎？你不至於這點事情都做不好吧？」

「當然不會，菲菲，你趕緊回去坐好。」

姚菲菲有些奇怪地瞥了一眼葉南城，還是昨日一樣的波瀾不驚，可怎麼感覺，他今天有些心情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