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父子密談

次日凌晨，贏凡睜開雙眼，起身下床，打開窗戶，時辰尚早，天微微亮，只有些許巡夜太監提著燈穿行在偌大的皇宮中。

這皇宮很大，巍峨莊嚴，但就好像一個牢籠，將其中的多數人，封鎖其中，很多人，一輩子只能呆在這宮裡。

「蝶兒！」他朝著寢室外喊了一聲。

「來了，殿下！」小宮女蝶兒邁著小短腿，吧嗒吧嗒的跑了進來。

她手裡拿著贏凡的衣服，身後跟著一個小太監，端著銅盆，兩人當是來伺候贏凡的。

「蝶兒，這幾天沒有見本殿下，有沒有想我啊？」看著嬌俏的小宮女，他不自覺就想調戲一下。

看著蝶兒紅撲撲的臉頰，他感覺自己早上的心情很是不錯了，自然伸長胳膊，小宮女羞紅著臉，墊著腳尖，勉力為贏凡穿著衣服。

「真討厭，殿下又長高了，好吃力！」小宮女撅著嘴，很是不開心。

他也感覺到了蝶兒的小情緒，莞爾一笑，伸出手，掐了一下蝶兒的俏臉。

「嗯～殿下，不要掐我！討厭！」蝶兒不依，躲避著贏凡的攻擊。

她氣鼓鼓地看著贏凡，她家殿下，其他的都很完美，唯一令她討厭的地方就是太喜歡逗她，老是欺負她。

贏凡笑著摸了一下蝶兒的腦袋，假裝沒有看到她的小情緒。

小太監羨慕的看著蝶兒，如果他有蝶兒這般受寵，在這殿內，他便可以橫著走了。

但是此刻的他，頭也不敢抬，雖然八皇子向來對下人很照顧，然而，尊貴有別，他不敢冒犯。

對於這種待遇，贏凡原本是拒絕的，可是自從小姑娘大哭了一陣之後，他只能接受這種來自資本家的享受了。

穿完衣服，他草草洗完臉，便撲向後宮別苑，為了順利完成今天的計劃，他得找一趟他的母妃。

出了淳正院，繞過七拐八彎的皇宮走廊，許久之後，他才來到了他母妃居住的鳳香宮。

宮中花團錦簇，花香飄散，太監宮女們忙忙碌碌的為花澆著水。

「八殿下！」一個宮女看到了他，俯身一禮。

其他人自是也看到了他，皆恭敬行禮，其中一名宮女欲進去通知贏凡母妃，被贏凡阻止了。

他躡手躡腳的進入宮內，沒有發出一點點聲響。

他耳畔傳來他母妃的聲音，還是如往常那般溫柔。

「春香，你說凡兒為何這般想出宮?」

「春香不知。」

「唉，或許他天性如此吧，找個時間，我得去求一下陛下，懇求他，讓凡兒出宮。」

「陛下可能不會同意的，八殿下一直是陛下的心頭肉，無論他多調皮，陛下也只是訓上兩句。」

「可是，這般下去，也是不行的。雖然自小凡兒便表現出自己對皇位無願，可是他身在帝王家，也只能是樹欲靜而風不止罷了。」

這便是母親，不管你在哪裡，在幹什麼，她永遠是最關心你的那一個。

「母妃～」聲音中夾著一絲絲撒嬌的韻味，他探出一個腦袋，笑嘻嘻的看著他母妃。

他的母妃，也就是秦皇賢妃，端坐在床邊，穿著素白衣裙，那怕只是畫著淡妝，也亦是傾國傾城。

贏凡也不得不感嘆他便宜老爹艷福不淺。

「你這孩子，來了也不給母妃通知一聲。」賢妃嗔怒的說道，雖然在抱怨，但臉上亦是寫滿了驚喜。

贏凡微微一笑，「這不是想給母妃一個驚喜嘛？」他也不待母妃招呼，便自己坐在了床邊。

「你個頑猴，知道收家呢？」賢妃伸出纖纖玉手，在他額頭上輕輕點了一下。

贏凡絲毫不在意，伸手抓起桌上的點心吃了起來，沒吃早餐的他，肚子還是有些餓的。

「你沒吃早餐?春香，去御膳房要些早餐！」賢妃不等贏凡回答，便命令春香去取了早餐。

他看著不容置喙的母妃，心裡暖暖的，「謝謝母妃！」贏凡咧嘴一笑，此刻的他才是一個十五歲少年，單純又樸實。

就在此時，春香領著一干太監，端著香甜飯菜，逐一放於餐桌之上。

「快吃吧，凡兒！」賢妃溫柔的看著贏凡，先行走出寢室，親自布置餐桌。

「母妃，您坐著，我自己收拾就行了。」他趕快走了出去，將賢妃推至椅子上，自己極快的將飯菜弄好。

雖然肚子極餓，可自小便有良好修養的他，優雅不失風範，貴族風範展露無遺。

賢妃笑顏如花，溫柔似水，寵溺的看著贏凡。

贏凡也是不是抬頭朝著母妃小一下，溫情脈脈，親情之蘊，便在如此。

母子倆人，沒有交流，一個吃的香甜，一個看的開心，這便是親情。

............

時間悄然流逝，一頓飯的時間，便這般流去。

「母妃，我這便離去了。」贏凡朝著母妃便是一拜。

「嗯，去吧。」賢妃緩緩點頭。

賢妃目送贏凡離去，溫情眸子，含著不舍。

贏凡慢步離去，又是一陣曲折盤旋，他方才回到淳正殿，殿內依舊一如往常般平靜。

小宮女蝶兒雙手叉腰，指揮著其他的小宮女、小太監們打掃著淳正殿。

他搖頭一笑，沒理會忙著的眾人，徑直走入殿內，取了披風，順勢離去，速度很快，連那蝶兒都沒有注意到他。

披風飄飄，黑髮飄散，如風般的少年，在去往中正殿的路上。路旁野花開的正盛，芳香怡人，但他卻沒有絲毫欣賞的興趣。

............

路途不遙，只是片刻，他已在中正殿前。

「八殿下！」守門太監很有眼力見，話不多說，便放贏凡進了中正殿。

「謝了，王公公！」贏凡道聲謝，便徑直入了中正殿。

殿中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正批改著奏章，身旁有太監伺候著。

桌上，堆積成山的奏章，幾乎將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的身體遮蓋。

「父皇！」贏凡恭身長拜。

「哦?想通呢？」秦皇放下手中毛筆，挑眉問道。

贏凡拜了禮之後，沒等秦皇命他坐下，便自己拉過一個凳子，很是隨意的坐在了秦皇的書桌前。

貼身伺候的太監則早已經見怪不怪了，仍舊穩穩站著，眼眉低垂。

「父皇，您說的一番話猶如醍醐灌頂，令小子我是幡然醒悟，對於我以前的行為，小子我也是深感深惡痛絕啊！」贏凡一臉哀狀，表示他已經進行了深刻反省，浪子回頭。

秦皇卻是不為所動，一臉高深莫測的看著他，犀利的眼神，好似要看透贏凡的靈魂。

「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吧，不要拐彎抹角的！」秦皇直接說道，挺直身體，手輕輕敲著桌邊。

贏凡見他這招好似不管用，便立馬換了一副姿態，坐直身體，直視秦皇。

「父皇，我......請您准許兒臣出宮建府。」思慮了良久，他終是說出了自己的意圖。

秦皇瞳孔極速放大，臉色陰沉不定的看著贏凡，氣勢如虹，壓迫著贏凡。

贏凡感覺他如臨深淵，好似他面對的，是一尊凡間神祗，神聖不可侵犯。

贏凡勉力抵抗，脊背逐漸彎曲，冷汗自額頭滾落，只是他仍舊沒有屈服，仍舊直直的看著秦皇。

「唉！你呀！」秦皇看著自己最疼愛的一個兒子，終是不忍心，收去大勢，臉色也平緩了幾分。

「為何你如此想出了這皇宮?」沉默許久，秦皇才緩緩開口，看著大口喘著氣的贏凡。

此時，贏凡滿頭大汗，上氣不接下氣，好似進行了一番劇烈運動一般。

他無聲的指了指自己的喉嚨，拿起了秦皇書桌上的茶水，一口飲盡，方才緩過神來。

他沉默了片刻，組織了下語言，清下嗓子，方才出聲，「父皇，您也知道，我們大秦帝國位於炎黃大陸中域，地大物博，物產豐裕，國力強盛，在當今三大國中，我們隱隱有第一大國的趨勢。」

「不論是其他兩大國，還是其餘小國，都對我大秦虎視眈眈。我們西北邊境的吳國，已經聚集十萬大軍，調於西北邊境處，意欲進軍我西北邊境。」

「而東北邊境也不和平，西平國也是蠢蠢欲動，等我們與吳國戰爭一起，西平國必定大舉進攻我東北邊境。」

「而其他邊境，剩餘幾個小國，也在籌備戰爭，似有聯合之勢。」

「正所謂，君王死社稷，皇子守國門，作為大秦的皇子，兒臣有義務保護我國邊境不受侵犯。故此，兒臣懇求父皇，希望父皇可以將我封至西北攀陽郡，讓兒臣守住我國西北邊境。」贏凡擲地有聲地說道。

將自己內心的一番話說完，贏凡心中猛的放鬆，他看著陷入深思的秦皇，只能靜靜等待。

............

中正殿陷入了一片沉寂中，幾人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好一個君王死社稷，皇子守國門！有志氣，不愧是我贏天的兒子。」秦皇拍桌站起。

贏凡鬆了一口氣，這般情況看來，他今天的目的或許可以達成了。

只是，他還是忽略了秦皇心中對他的重視。

「只是，凡兒，你現在還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好，我允許你去攀陽郡。只是你必須修鍊至八卦境，方可離去。」秦皇終是妥協了一步，雛鷹若不經歷風雨，終是無法成為翱翔天際的雄鷹。

贏凡聽到這般回答，也是沉默了，雖然他直接的目的沒有達成，但是至少有了希望。

「豐盛，你暫且先出去，守住殿門，沒有朕的允許，不許任何人入內。」秦皇冷然說了一句。

老太監聞聲退去，絲毫不敢逗留。

之後，父子二人便進行了一番密談，至於內容是啥，自是無人知曉。

夕陽西下之際，贏凡方從中正殿離去。

贏凡看著等待在殿外的一干大臣，點頭示意，沒有想要交流的意思，徑直離去。

「你們可以進來了！」秦皇的聲音自殿中傳出。

一干大臣自是沒有心情再關注方才離去的八殿下，齊齊進中正殿。

瞬時，殿內便傳來一陣激烈的爭吵聲。時不時傳來一聲誇張的怒吼聲，殿內一幫子老臣吵的不可開交，一個個臉紅脖子粗的。

「太子必當立二殿下，二皇子生性寬厚，熟讀儒家聖典，以民為本，他為太子，順應天意。」白髮儒雅老人撫著鬍鬚，一副得道高人的樣子。

「你這老秀才，你給勞資閉嘴，首選當是三殿下，三殿下天賦卓絕，在天河戰中，他立下了汗馬功勞，自當選他。」一長得極為粗狂的中年男子當著秦皇的面，直接破口大罵。

「你......」白髮老人被氣到了，只是身為大儒的他。端是不能和這愣貨計較，也只能憤憤甩袖。

「嘿嘿！」粗狂大漢狡黠一笑，看著明顯落了下風的儒雅老頭，他甚是得意。

其餘大臣不甘落後，紛紛出聲，一時間，殿內十分嘈雜，秦皇輕輕敲著腦袋，他深感自己腦闊疼。

「都安靜下！」秦皇擺手，示意眾人安靜。

「朕已有了決斷，明天上朝，朕自會宣布結果，朕有些了累了，眾卿家自行退去吧！」

秦皇話語落罷，便徑直離去，留下了殿內面面相覷的一干大臣。

眾人無可奈何，對於這位強勢的君王，他們只能等待明天的結果了。

半個時辰之後，中正殿空無一人。

「蝶兒，本殿下被老爺子給坑了呀！」哭喪著臉的贏凡躺在太師椅上，張著嘴，享受著蝶兒的餵食。

「咯咯！」蝶兒掩嘴一笑，巧笑嫣然，「陛下，您就省省吧，如果其他的皇子有您這般待遇，睡覺都能笑醒。」

「唉，你是不知道啊，那老頭子，太陰險了！」贏凡抱怨道，「我終究還是太嫩了，被人家給晃悠進去了。」

「看您這般情況，又輸給陛下了呀。」蝶兒笑著看著贏凡，「好似已經是一比三了吧！」

看著最佳補刀手蝶兒，或許他應該換一個侍女了，贏凡這樣想著。

「本殿下的悠閑日子即將結束了呀！」贏凡一個翻身，自太師椅上起身。

蝶兒走至贏凡身後，兩隻柔若無骨的小手放在贏凡肩頭，輕輕捏著。

贏凡眯起雙眼，躺下身去，將原本準備乾的事情又拋之腦後了。古人誠，不欺我，端是溫柔鄉英雄冢。

殘陽如血，染紅了巍峨皇宮，掀開了大亂斗的序幕，至於後事如何，只能靜等后況發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