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城主的座上客。
白霓裳瞧見有人進去通風報信了,知道這事情基本上已經成了,她的眼睛里是琉璃似水的光芒,嘴角上揚。
很好,這一切都是在她的計劃內的。
果不其然,當白霓裳念了那句,「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俱下。」
那大門刷的一下敞開,隨後一個身穿著樸素的長袍的男子,手中握著長扇,笑的就好像是花一樣的燦爛,伴隨著他那爽朗的笑聲而來,他說道:「哈哈哈哈哈,究竟是哪裡來的才女!」
顯然,這城主對於白霓裳的出現,沒有任何的不滿,反而是十分的開心。
這是發自內心的喜悅,因為這是他尋尋覓覓,找到許久的人才,終於在這個時候出現了!樓雪邁開步子,從樹影下走了下來,他走到白霓裳的身邊,看著她光潔如玉的臉蛋,又瞧見她吃的滿嘴是油,伸出指尖,刮開了她嘴角的油漬。
「你們聽著,我把你們送來這裡伺候我家乞兒開始,你們就完完全全聽她的指揮,她說什麼,便是什麼,明白嗎?」樓雪的語氣帶著不容置疑,他的眼睛劃過一個又一個的下人。
「你別嚇著他們啊。」白霓裳連忙拿出一個雞腿,遞到了樓雪的面前,「你嘗嘗,我烤的,可好吃了~」
「嗯~」樓雪接過雞腿,張開血色的唇瓣輕輕的撕咬了一口,那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深了,「真的好吃~」
「你們別怕他啦,快點該做什麼做什麼,不然我一會兒生氣了,雪剛剛說了,若是我說什麼,便是什麼,一會兒罰你們去外面跪一個晚上~」白霓裳佯裝生氣的說道,那些侍女和侍衛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樓雪,發現他默認了。
開始試探性的動了起來,卻發現樓主根本沒有半點想要打斷他們的意思,這才徹底的放鬆,又像剛開始那樣,各個都十分的活潑,吃吃喝喝,吵吵鬧鬧,很是愉快。
「來來來~」白霓裳又朝著冷色招了招手。
冷色站在那裡,有些不確定的指了指自己。
「對啦,就是你,快點過來嘛!」白霓裳十分確定的點了點頭,沖著冷色說道。
冷色邁開步子,走了過來,停在了白霓裳和樓雪的面前。
白霓裳從身後掏出一個雞翅,遞到了冷色的面前,「這個是雞翅啦,你吃雞翅,雪吃雞腿,好好輔佐雪喲~這是給你的獎勵!」
白霓裳看到自己拿出雞翅的那一剎那,樓雪的表情不善,於是她十分聰穎的加了後面一句話,果不其然,樓雪的白青一下子就變得平和了很多,朝著冷色給了個眼神。
冷色得到了樓雪的同意,才敢接過那雞翅,放在口中,一口咬下。
那外焦里嫩的的雞翅啃起來十分的有嚼勁,酥脆肉香,肉質鮮美,他這一吃就停不下來了,很快一個雞腿就被他啃得乾乾淨淨,連帶上面的作料都不放過,他意猶未盡,卻不敢再開口。
「想吃你就去拿呀,他們都在那裡烤呢~」白霓裳看出了冷色的猶豫,她出聲提醒道。
「去吧。」樓雪也不希望身邊跟著個碩大的電燈泡,十分爽快的頷首。
冷色便加入了燒烤大營,也自己做起了烤肉,在人群之中笑的十分的歡愉,一點都不像是他平日里那般,像個木頭。
「乞兒~」樓雪的聲音在白霓裳的耳畔響起,白霓裳望去,就瞧見樓雪那張精緻的面容撞入她的眼帘,不知道何時竟然靠的這麼近。
「怎麼了?」白霓裳吃著手中的烤肉,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樓雪。
幹嘛靠的這麼近?
難道不知道現在她正忙著吃嗎?
「我要離開這醉生夢死樓半個月。」樓雪語氣之中帶著幾分不舍,他唯一擔心的是他不在的這段時間,有人對乞兒不利。
「啊?為啥呀?」白霓裳現在連烤肉都不吃了,她開口問道。
「有事情,等明年我再帶你一同去,好嗎?」樓雪眸如點漆,他好似滴血一般的唇瓣緩緩開啟,帶著幾分欣喜和希冀。
「好啊,那你早去早回呀~」白霓裳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言之隱,如今雪不願意說,她自然也不會脅迫。
經過這一夜的燒烤之夜,白霓裳發現侍奉她的侍衛侍女們對她的笑容多了起來,一個二個都沒那麼拘謹。
她這才知道,原來時常在她廂房裡忙進忙出,長得一臉乖巧,相當於她貼身侍女的女子名為翠竹。
並且之前時常侍奉在樓雪的身側,在整個醉生夢死樓有一定的話語權。
看來,樓雪待她還是極好的。
這幾日,樓雪陪他同吃同住,除了必要的時刻要去處理一些雜事,其他時間他做到了形影不離。
離別的早晨,樓雪那隻狐狸特意露出自己的鎖骨,拉著白霓裳的手放在胸口,嘴裡念著說著會想念她芸芸,最後才依依不捨的闊別。
白霓裳總算鬆了口氣。
這狐狸精啊,想不到有一天也會被人嫌棄的時候,平日里那可謂是魅力無邊。
這樓雪估摸著走了一刻鐘,白霓裳愜意的躺在床榻上看樓雪給她搜集來的話本,那廂房的門外,就有了動響。
白霓裳耳朵靈敏,一下子就聽到了動靜,她翻身坐了起來,警惕的問了一句,「是誰?」
「喲~我說這幾日不見,咱們的霓裳姑娘倒是越發的傾城了~」還未見到其人,就聞到其陰陽怪氣的嘲諷聲,白霓裳眸子里劃過了一絲瞭然。
這人,怕正是那個惹了她的倒霉鬼水仙。
這水仙倒也算聰明,恰好算準了此刻冷色正忙著去送雪,定然沒有那麼快回來,於是水仙這才十分猖狂的走到她的院子。
不外乎就是責怪她前幾日弄禿了自己的頭,還霸佔了雪的寵愛么?
當真是幼稚的可以。
「哦?這不是禿了頭的野雞嘛~怎麼滴?」白霓裳眼角裡面藏著無盡的笑意。
因為她看到,水仙的腦袋上披著一條絲巾裹著,遮住了那頭髮的情況,那神色慌張,看起來很是狼狽不堪。
「你!」水仙憤恨的咬了咬唇瓣,恨不得將白霓裳生吞活刮,卻忽然想到什麼,轉怒為喜,笑的一派悠然,「你瞧瞧看,我手裡的是什麼呀~」
白霓裳偏著頭,十分隨意的瞥了一眼。
一個瓷瓶,普普通通,不是毒藥就是毀容的藥粉,沒新意。
這人裝什麼厲害,那兩把刷子還不夠她練手呢~
白霓裳不屑的想著,隨後揚了揚手,示意水仙過來些。
水仙看了四周,那門口還有自己的女婢正在把守,她自然可以不慌不亂,於是她抬起下顎,高貴的如同一隻孔雀,邁著步子一步步的靠近,隨後笑道:「怎麼了?你現在想要求饒了嗎?」
「撲哧」一聲,白霓裳止不住的笑了出來。
求饒?
這是她聽到最好笑的笑話。
「你是不是想死?!」水仙看到白霓裳這副模樣,那火氣蹭蹭的往上漲,眼眸裡帶著幾分憤然。
「你不知道我最擅長用醫嗎?怎麼想著用這藥粉對付我?」白霓裳調侃的說著,那瀲灧水色的眸子微微閃爍著,一張櫻桃小嘴微微揚起。
「呵,我當然知道。」水仙胸有成竹的笑著,隨後又緩緩張開她那張粉嫩的唇瓣,「我還知道我掉了的頭髮,是你所為,所以,樓主才不肯徹查此事。」
甚至於,她都拿出當年她爹爹給她的三個秘寶作為威脅,都完全不管用。
那三個秘寶是三條重要的密令。
這密令歸她所管,連樓主都不得動用分毫。
可以說是無價之寶,可樓主寧可不要密令,都不願意將白霓裳交給她,這讓她心中的嫉妒越發的猖狂。
「哦?不是藥粉,是什麼呢?」白霓裳望著那硃紅色的瓶子,一時間來了興趣。
這水仙不拿藥粉,不拿毒藥,那拿的是什麼呢?
「這啊~」水仙仰頭大笑了起來,她的眼中是惡毒,是痛楚,她直接將那瓶子的蓋子掀開,惡狠狠地說道:「你自己體會體會不就知道是什麼了嗎?」
白霓裳抬手想要去阻擋,卻發現掌心一陣疼痛,她收回手掌,放在眼前一看。
只見她的掌心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咬出了一個血口子,血流不止。
她一時間警鈴大作,不會吧,不會是那樣東西吧······
「哈哈哈哈哈,白霓裳你必死無疑了,這可是遙遠的金棕國的秘術,蠱術,剛剛那子蟲已經進入了你的體內,而母蟲在子蟲進入你體內的瞬間已經暴斃而亡了,中了此蠱,就算是大羅神仙都救不了你,你就等死吧,不出半個月,噢,不,不出十天,你必然全身潰爛、毛髮掉光、七竅流血而死!」
水仙笑的越發的暢快,她當真沒有想到,這個計劃如此的順利。
當樓主歸來,就算要她陪葬,只怕都要想想看她手中的那三條密令,若是密令徹底銷毀,對醉生夢死樓是個不小的打擊。
更重要的是,她都打聽清楚了,樓主和白霓裳認識的時間根本不久,這個女子死了樓主不過傷心幾日,很快,就會有其他的人出現,徹底代替她的位置。
實在是愉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