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看球賽

「珊珊，你怎麼不去參加話劇社的綵排啊，你們明天不就要演出了嗎，再不排練，社長又要跟你發火了。」

室友嚴真興沖沖地跑進寢室，一陣寒氣也一併帶了進來。

她最近剛剛戀愛，對方是校外的社會青年，每天都騎著一輛黑色的摩托，十分拉風的模樣，學校里不少女孩子都對他傾心不已。

嚴真得到了摩托男的青睞，惹來不少人的側目。大家都很不服氣，為什麼她長相一般，氣質一般，命卻這麼不一般。

只有高珊珊知道，她是脾氣出奇的好，這麼冷的天，還特地去早餐鋪給她的老男友買早餐，一點都沒有女友的架子。

「台詞早就背下了，而且，一會兒我有事兒。」

「又是去看陸行川吧。」嚴真不用想就知道高珊珊的『別有用心』。「陸行川這個人吧，看起來是挺好的，就是有點悶，一點都不近人情，還沒有紳士風度。女孩子跟他表白，他拒絕就好了，非要直接走人，一點面子都不給別人。」

高珊珊抬起頭，弱弱地合上了寫了一半的情書。

「小道消息，要不要聽。」

嚴真忽然湊近，高珊珊輕咳一聲說：「你幹嘛，又是什麼古怪的八卦，我才不聽。」

「陸行川可能喜歡安曉染喔。」

高珊珊站起來作勢要走，嚴真立刻說道。高珊珊愣了一下，轉過身來：「怎麼可能……」

「還裝作若無其事呢，現在知道緊張了吧。不去參加話劇社，想去看陸行川打籃球對不對？」

嚴真像預言家似的，一說一個準。

「你快說，陸行川怎麼喜歡安曉染了呢，他說的嗎，你是怎麼知道的。」

高珊珊第一次這樣急切，嚴真也收斂了玩笑的樣子，一副十分認真的模樣。

「這早就是不公開的秘密了好吧，安曉染前段時間不是生病了嘛，陸行川就天天接送她，兩個人騎一輛自行車，陸行川還讓她坐在前面呢，這和情侶還有什麼兩樣了。還有昨天，有人親眼看到，安曉染的身上穿著陸行川的衣服，他們還在大門口抱在了一起。後來班主任過來了，他們才鬆開，很多人都可以證明的。」

高珊珊的心砰砰亂跳：「老師……不是不讓談戀愛嗎？」

他們是高中生啊，因為老師嚴令禁止早戀，所以她才安耐住自己的感情，沒有向陸行川表露，每天只能寫寫情書。

她知道，陸行川有一個兩小無猜，她叫安曉染，可是安曉染明明在所有人的面前說過，她不會在學生時期談戀愛的，也就是說，她不會接受陸行川的，為什麼，會傳出他們在一起的消息呢……

高珊珊跑出宿舍，衝到了籃球場，室內籃球場溫度適宜，她凍得冰涼的手這才緩和了一些，漸漸有了知覺。

球場上，陸行川在教練的指導下，做著熱身的運動。他是學校的主力，是這次中學生市級聯賽的一匹黑馬，很多人都對他抱有極其大的期待，所以，還有一個多小時才開始比賽，會場上已經坐滿了大半了。

高珊珊四處看了看，最終發現了一個離球場最近的位置，坐在那裡之後才發現，邵蓓媛也在。

「我說什麼來著，就說你會來的。這個位子就是給你占的。」她拿走了包包，給高珊珊騰出一些地方。

高珊珊禮貌性地點點頭。

她和邵蓓媛並沒有那麼熟，但也不算生分，邵蓓媛對待班上的每個人都是溫柔體貼的，好像她從來都不會有不喜歡別人的時候，明明是親和力十足的同學，可是高珊珊卻沒有辦法和她接近。

高中三年都過去一半了，卻只知道她的哥哥是一名政客，其他的，一無所知。

「來這裡看陸行川的，大多數都是女生呢。」邵蓓媛緩緩開口，溫柔甜美的聲音讓高珊珊不由得看向她，發現她的目光是落在第一排的一個女生的身上。

高珊珊順勢望去，正是學校的風雲人物安曉染。

她的父親是總統大人，所有人心照不宣，曾有人把這件事曝光出去，結果十分鐘后，特警部隊把學校圍得水泄不通，幾個長官迅速調查出是誰做的，學校還通報批評了。那之後就再也沒有人敢去挖安曉染的料了。但大家都知道，她不一般。

這樣一個充滿神秘色彩的女孩子，任誰都會感興趣的吧。就連她，都開始覺得，陸行川和安曉染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了。

「有些人天生就生在神壇上，讓人覺得遙不可及。可是，拋開特殊的部分，她也不過就是個普通的人，你說是吧。」邵蓓媛忽然轉過頭來。

高珊珊正望著安曉染的背影出神，邵蓓媛忽然的微笑，讓她頓時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是……」

這個人可真奇怪啊。

一場籃球下來，陸行川沒有辜負大家的期望，他是整個隊伍的主力，即便兩三個人都在防他也不耽誤他成功殺出血路，挽救局勢，讓隊伍脫穎而出，進入決賽。

籃球場內歡呼一片，大家都在大喊著陸行川的名字，他點燃了大家的體育精神和集體精神，明明只是一場球賽，可場面效果絕對不亞於一場國際賽事。

陸行川告別了夥伴，走向休息室。

高珊珊捏了捏手上的包包，這是她表白的唯一機會，她必須好好把握。

在心中暗暗給自己打氣，她從後門向休息室走去。

剛進走廊，就聽到走廊的那一邊傳來一陣歡呼聲，有的在嘲笑隊友菜，有的在說今天多虧了陸行川，還有的說，你看我剛才那一招假招式帥不帥的，大家都被這場球弄得熱血沸騰，比賽結束了，還沒從那激動的情緒中跳出來。

空氣中傳來陣陣汗臭味，高珊珊的臉頰發燙，她知道，再裡面就是浴室了，她一個女孩子這樣出現在他的面前有些不像話。

可是，只有在這裡，她才有機會和他見面。

只有在這種沒有人打擾的地方，她才能有勇氣說出心裡想說的話。

「嫂子好！」

正當她走到一半的時候，忽然裡面傳來齊刷刷的問好聲，借著，一陣清爽的笑聲刺痛了她的心臟。

「你們瞎叫什麼呢！」

他沒有生氣，只是帶著玩笑的責怪。聽得出來，他很喜歡別人這麼稱呼她。

休息室外的門敞開著，安曉染正靠在牆邊，熟練地幫陸行川遞水。

「你剛才太帥了，尤其是最後那個三分球，我還特地拿著DV給你拍了特寫，有時間去我家看。」

高珊珊第一次看到陸行川笑得那麼燦爛：「好啊，什麼時候。」

「你定唄。不過，得在我爸不在家的時候，他總是不許我做這不許我做那的，規矩特別多。」

「你爸爸當然得小心了，職業需要嘛。不如拿我家去看吧，正好我媽好久沒看你了，總說惦記你還發燒不，還讓我給你捎東西，沉都沉死了。」

「還是阿姨關心我。」

「我就不關心你？」

「你還是算了吧，就送我上了幾天學，還讓我打工還你。」說著，安曉染不耐煩地把水瓶丟還給陸行川。

陸行川把擦汗的毛巾丟在了她的頭上：「一天一百塊讓你來看我打球，你不出去問問，這場球賽的門票都賣到什麼價了，讓你看我打球，還得我給你錢，你伺候我一下怎麼了。」

「好吧好吧，陸大少爺說什麼都是對的，是小安子不懂事了，任您差遣就是了。」

陸行川又笑了起來：「別說，還挺有太監的潛質。」

說完，笑呵呵地進了浴室。

高珊珊的鼻子酸酸的，這麼和諧的場景，她連走進去的勇氣都沒有。

安曉染和陸行川，她永遠都介入不進去，他們是那麼的熟悉，而她，至今都沒有和陸行川說過超過三句話。

這樣的懸殊，她怎麼贏……

……

「珊珊啊，你說我今晚戴這件鱷魚皮的好看，還是那個豹紋的好看啊。鱷魚皮的是不是有點誇張，最近動物保護協會的人一直在搞宣傳，別弄出什麼負面新聞來……不過，那件豹紋的好像和我的鞋子不搭呢。」

高珊珊還沉浸在白天的挫敗感中，連媽媽的話都沒有聽到。

「珊珊，媽媽在跟你說話呢，你這孩子最近怎麼總走神呢。」

高珊珊這才回過神來：「媽，你剛才說什麼？」

高母看到她還穿著睡衣，更火大了：「還沒動呢，再有一個小時，司機就過來接了。我可跟你說，這是你爸爸最重要的一次宴會，為了撐場面才拉上我們母女一起去的，你到時候可不能再這樣子了，得機靈點，千萬別給你爸爸丟人。」

「媽，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想去。」

她沒有打扮的心情，打扮是給喜歡的人看的，可是她喜歡的人，卻根本不認識她。

「你這孩子，你爸爸都答應人家了，要帶著我們母女一同出席，你說不去就不去了，豈不是顯得你爸爸特別沒有信用？就是去走走過場吃點東西，又不耽誤你學習。」

高珊珊耐不住媽媽的軟磨硬泡，只能去衣櫃里選擇衣裙，正值初冬，穿什麼都是冷的，宴會現場是有空調的，這就意味著她肯定要穿的少一些，才能經得起上流社會的指點。

說起上流社會，高珊珊一點都不覺得自己能融入那個圈子，那是富二代，***才有機遇，而她這種創一代，就只能在宴會上，去讚美比她地位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