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妹妹饞死了
司露微與楊金聊了一個多鐘頭,又讓傭人和姨太太過來,詢問了種種。
姨太太一邊臉腫得老高,說話也不太利索了,很顯然是挨了楊金盛怒之下的一巴掌。
司露微仔細詢問了之後,才發現,楊家孩子被擄走的過程,有點像羅門的手筆。
詢問完畢,她和賀東離開。
司露微自己開車,因為大雪,所以開得格外慢,走幾步就要停下來。
她問賀東:「你聽出來什麼了嗎?」
「小老闆,他們綁架時候的聲東擊西,很像是羅門的策略。」賀東道。
他與司露微見識相似。
司露微點頭:「我當時也這麼覺得。」
「那到底是羅門的人下手的,還是有人故意冒充羅門的人,想毀了我們?」賀東語氣裡帶著擔憂。
司露微就想起了那個陳紳,她六師姐那邊現任管事的人。
「……你先去查陳紳與楊家有沒有瓜葛,我去查其他事。」司露微道。
賀東說好。
司露微這一整天都不在家。
沈硯山反而沒出門,在家中教榴生描紅學寫字,這是司露微吩咐的。
「阿媽去了哪裡?」榴生第三次走神,問沈硯山。
沈硯山敲了敲桌子:「專心。」
「可是,阿媽教我寫字的時候,四十分鐘要休息一次的,還有小點心吃。」榴生道。
沈硯山掐著時間:「現在休息。」
榴生想出去打雪球。
他在南昌沒見過這麼大的雪,很感興趣,可沈硯山板著臉坐在那裡,又有點像從前的父親,讓榴生害怕了。
他不敢輕舉妄動。
他很委屈,很想念他阿媽。
他趴在桌子上。
「要睡覺?」沈硯山問。
榴生不回答。
「哭了?」沈硯山又問。
榴生抬起頭,還真眼淚汪汪的:「我想跟阿媽去玩。」
沈硯山不為所動:「男子漢大丈夫,不要動不動就抹淚,沒出息。你想玩什麼?我陪你去。」
「玩雪。」榴生道。
沈硯山看了時間:「你現在開始寫字,四十分鐘之後,就可以去玩雪了。」
榴生覺得很掃興。
不過,他阿媽帶著他認字的時候,也是不許他三心二意的,更加不會亂帶著他去玩。他養成了習慣,倒也不覺得辛苦。
只是心裡難過,很想他阿媽。
他這樣,弄得沈硯山心中一團糟。
沈硯山原本就擔心司露微,只是忍著不表露,可榴生這麼一會兒功夫,說了好幾次他阿媽如何如何的,弄得沈硯山心裡全是司露微。
今天雪這麼大,她事情辦得如何了?
她開車出去的,會不會出事?
沈硯山很想去找司露微的,卻又要給兒子做榜樣,只得艱難坐定。
他們父子倆,心思全部不在學習上,接下來的四十分鐘,分外煎熬。
終於熬完了,沈硯山只有一個念頭:「我再也不教孩子描紅了,我又不是教書的。」
榴生也只有一個念頭:「這個世上,只有我阿媽最好。阿媽在的時候,爸爸也會顯得好一點。」
阿媽在家,家裡的日子才是驕陽普照,否則便是陰雨連連了。
「爸爸,我們去找阿媽吧?」榴生問。
外面的雪已經停了,庭院掃完了又落滿厚厚一層。
「你不是要去玩雪?」
「我想先去找阿媽。」榴生道。
司露微就是在這個時候回來的。
她解了風氅,一身寒氣,榴生撲倒了她懷裡:「阿媽!」
司露微笑,問他今天學習得如何,玩得開心不開心。
榴生不說話。
良久,司露微察覺到了不對勁:「怎麼哭了?」
沈硯山嘆氣:「想你了。」
他沒有怪兒子,反而很理解他的心情。要不是這麼大人了不好意思,他也恨不能哭一場。
「沒事的,阿媽沒有走,是去辦事了。」司露微低聲哄著兒子,「不要哭了,我們去堆雪人,好嗎?讓你舅舅來,他一把好力氣,能給你堆個巨大無比的。」
榴生這才破涕為笑。
司大庄很快就帶著晁溪和玉兒過來了。
「要堆個什麼樣子的?」他問司露微。
司露微道:「隨便你。」
榴生在旁邊出主意:「堆個狗,像瑪麗那樣的。」
瑪麗最近幾乎不怎麼動了,吃了就睡一整天,再起來吃一點東西。
沈硯山和司露微都覺得,它可能快要壽終正寢了。
「好,堆個瑪麗。」司大庄道。
晁溪放下了玉兒。
玉兒朝著雪地上一撲。
晁溪嚇一大跳,還以為她是摔倒了。將她抱起來,才發現她含了一口大雪,兩隻手上也攥了,正在往嘴巴里送。
「妹妹饞死了。」榴生笑話她。
晁溪也是哭笑不得。
她小時候不饞的,玉兒肯定是像她爸爸,司大庄至今都很饞。
雪人很快就堆了起來。
兩個孩子圍著司大庄,又是喊又是笑,司露微則和沈硯山站在屋檐下說話。
她說了自己的猜測:「像是羅門的人自己所為。」
「確定嗎?」
「昨晚,陳紳一直沒有回自己的寓所,說是在歌舞廳的,但是他是在辦公室里,沒有露面。」司露微道,「其他人猜不到,羅門的人也不能自己泄露機密。」
沈硯山眉頭微擰:「羅門不是殺手嗎?他要是殺了楊金的小兒子,反而能理解了。綁架做什麼?」
「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司露微道,「羅門的規矩,是不能欺凌婦幼弱小。接生意的時候,殺婦人和小孩的生意是不接的。」
沈硯山道:「我手裡有些人,幫你撒撒網?」
「我回來,就是叮囑你此事。千萬別這麼做。」司露微道,「羅門自身就是隱秘痕迹的,誰跟蹤他們,九成都能知道,你會打草驚蛇。」
沈硯山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不再說什麼了。
司露微看著雪地里玩鬧的榴生,想著楊金的小兒子,比榴生大不了多少,此事又牽扯到了羅門,她心中有點煩躁。
沈硯山似乎看出來了,突然抓了個雪球,塞到了她手裡。
司露微回神。
「你現在冬天手腳不再冰涼了,那也玩一會兒雪球。回頭再考慮。」沈硯山笑道。
司露微拿著那雪球,很不猶豫的,塞到了沈硯山的衣領里。
沈硯山凍了個機靈。
他伸手要抓司露微的時候,司露微一個閃身,人就到了幾步之外。
榴生正好看到了,睜大了眼睛:「阿媽,你真的很會飛,爸爸抓不到你。」
「抓不到?」沈硯山深覺父親的尊嚴受到了挑戰,「等著,沒有你爸爸抓不到的人。」
司露微唇角微彎,待沈硯山靠近時,一個閃身又避開了。
他們倆這樣打鬧,比堆雪球有趣,院子里幾個人都在看他們。
晁溪第一次發現,大帥笑起來這樣好看,甚至很像個初入愛河的毛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