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再次同床
司露微一下午就把一件夾棉長袍定了型,明天能縫好。
她又給司大庄做了幾個他愛吃的菜,兄妹倆很清靜過了一天。
晚上洗漱之後,司大庄問她:「還跟我睡嗎?」
「跟。」司露微道,「我昨晚睡了個好覺。再過幾天,我好一點了就自己睡。你這幾天都陪我。」
司大庄說好。
他仍是抱著司露微的腳,貼在他的胸口。
兩個人分兩頭,說話就不能耳語,司大庄又是大嗓門。
說了半天,司露微按滅了電燈,打著哈欠拖長了聲音:「困,你吵得我頭疼。」
司大庄則有點睡不著,因為中午才起床,昨天睡太多了。
司露微前幾天失眠傷了元氣,需要睡眠補覺。
她闔眼,呼吸很快就均勻起來。
司大庄熬到了晚上十一點多,聽到外面掛鐘敲響,才迷迷糊糊有了點睡意。
他正入眠,突然有人捂住了他的嘴。
司大庄睜開了眼睛,黑暗中看到了沈硯山。
沈硯山示意他噤聲。
「你出去,回房去睡。」沈硯山悄聲對司大庄道,「我在這裡守著她,她沒事的。」
司大庄半睡半醒,很聽話的起來,給沈硯山騰出了位置。
沈硯山脫了外衣和鞋襪,躺到了司大庄那個被窩裡。
司大庄回房之後,有點疑惑:「五哥怎麼讓我出來,他自己陪小鹿睡?我才是小鹿的親哥哥,若是我跟小鹿睡不適合,那五哥更不合適。」
然而他素來沒什麼腦子,對沈硯山言聽計從,又是睡意初起,人糊裡糊塗一頭栽倒了自己床上,呼呼睡了。
沈硯山沒有睡。
他脫了上衣,連裡衣都沒穿,直接把司露微的腳貼肉擱在自己胸口。
她是細長身材,小腿很瘦,腳掌也薄,氣血並不是很足,所以肌膚微涼。
他此刻並無任何邪念,單單是抱著她的腿,心中滿是愧疚:「小鹿,我太混賬了。只有這一次,我再不嚇唬你。你怎麼待我都好,打罵都可以,只要別跑,別離開我,我受不了這個。」
若是抱著她的肩膀,讓她的臉貼在自己胸膛,這些話哪怕她睡著了,在她耳邊說說也無妨,可惜只是抱著她的腳。
沈硯山睡眠淺,一直留心司露微。
天亮了之後,他起身離開了,又去隔壁房間把司大庄叫了起來。
司大庄還等著吃早飯,沈硯山就道:「咱們出去吃。」
司露微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
她夢裡還是有土,但感覺那些土輕飄飄的,並不砸在她身上,也很容易撥開。
恐懼挨過去一次,就能慢慢好轉。
一連過了好幾天,她終於不再做夢了。
時間也到了九月下旬,南湖縣開始有點冷了,深秋的風漸寒,把門口的樹葉吹黃了,墜了滿地。
司露微有天夜裡突然醒過來。
她把臉貼在她哥哥的腳背上。因為臉有點涼了,所以她蹭了幾下,對方的腳卻突然緊繃。
司露微感覺不對勁——這雙腳有點柔軟,不像她哥哥的腳背那樣粗糙。她對她哥哥的腳特別熟悉,因為她冬天總是挨著他的腳睡。
她猛然坐起來,懷疑自己又做夢了。
她爬到了床的另一頭,想要看清楚。
半夜沒有月色,屋子裡是漆黑的,她才爬過去,一雙手臂就環住了她,將她按到了自己懷裡。
「不睡覺,亂爬什麼?」沈硯山的聲音,在夜裡清泠泠的,聽得人心裡發寒。
司露微嚇得半死,推開他就要跑。
他早已預料,雙臂死死箍緊,又說了句:「別鬧,睡覺吧,剛過三點。」
司露微的呼吸都停了。
她只猶豫了兩秒,就放開嗓子大喊:「哥哥!」
她喊了好幾聲,把隔壁的司大庄吵醒了,沈硯山也鬆開了手臂。
司露微跳下床,鞋也不穿了,拉開門就要往外跑,正好司大庄推門進來,兄妹倆撞成一團。
她的鼻樑撞到了司大庄的下巴上,疼得她鼻子一陣陣發酸。
沈硯山開了燈。
「他......他.......」司露微在驟然明亮的燈光下,眼睛有點晃,指著沈硯山,半晌沒說出一句完整的。
司大庄很不耐煩:「五哥陪你睡,也有過錯了?你不是怕嗎?半夜鬼叫,你越來越瘋了。又潑又瘋,將來誰要你?」
她還沒有發脾氣,先吃了她哥哥一頓牢騷。
沈硯山也披衣下床。
他走到了司露微身邊,拿起外套披到了她肩上:「我若是想要做點什麼,早就動手了。讓大庄回去睡,他明天也有當值。」
司露微從震驚中逐漸冷靜下來。
她沉默看著司大庄。
司大庄打了個哈欠,睡意未醒,轉身就回去了。
沈硯山關了門。
司露微站在門口,不願意挪動雙腿。
他就指了指房間里的桌子,自己先坐了,從暖壺裡倒了兩杯水。
已經是後半夜了,暖壺裡的水也是半溫,他一口喝完了,看向司露微。
司露微這才走過來坐下,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我不是想占你的便宜。上次的事,是我的錯,想要替你做點什麼彌補。」沈硯山解釋,「你這幾天睡得可好?」
她以為是自己哥哥在,睡得很踏實。
司露微抬眸看著他,眸光里還是有很強烈的抵觸和懼意:「我哥哥可以陪我。」
「他是你哥哥,你們兄妹倆不能太過於親近,叫人知道像什麼話?」沈硯山淡淡道,「若傳出去,旁人還以為你們兄妹不道德,你哥哥和你的名聲都毀了。」
司露微覺得他在胡扯。
可她不太想反駁。
對於沈硯山,她心中的恐懼又增加了一層。
他是多狠的心,才能做出想要活埋她的事?
司露微撇開了目光:「我已經不做噩夢了,這段日子辛苦了五哥。」
沈硯山站起身:「那我回房了。」
待他走後,司露微關了電燈。她的被褥里,突然就好像沾了他的味道,雖然他沒什麼味道,除了煙味。
司大庄也抽煙,司露微前幾天一直沒起疑。
她渾身不舒服,起床把被子床單全換了。
她堪堪闔眼,又被噩夢驚醒,這一夜到底沒有睡成。
她現在也不敢叫她哥哥來睡,誰知道睡著了之後床上是誰?
司露微不知如何是好。
可她沒想到,第二天沈硯山想了個辦法,解決了她的睡眠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