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心跳如雷
祈誠心中一驚，喊道：
「你等等！」
為時已晚。少女一踩踏板，儀錶盤上顯示的驅動輪轉速升到最高，ESA立刻像一隻離弦之箭射出去，祈誠整個人都被這種加速度給按在了艙壁上。
通過快速逼近的圖像可以看得出，少女正駕駛機體向趕來支援的敵軍機體衝去，光是看她將強化刺刀和機槍揚起，祈誠也絕不相信少女是去跟別人講和的。
與之相反——
少女竟然想要與八台歐吉亞最新型ESA進行正面對決！
若說祈誠對剛才情形有些棘手，現在則是不知所措，少女的舉動會將兩人推入絕境。
甚至稍後發生的戰況畫面祈誠都能自己進行腦補——少女衝過去趁對方未注意擊毀兩台機體，之後重傷一台，最後被另外六台合力摧毀。
想要以一人之力對抗複數機甲，那是只有操作延遲比較低的專屬機體才能做得事情。
必須要阻止少女。
但她身份又極不尋常，若是在這種戰鬥中反抗她，就算從歐吉亞人手裡逃脫也將會面臨軍隊的審判。
這是個兩難的抉擇。
比較這兩個選擇，沒有任何一個對祈誠是有利的。
偏偏少女此刻沒有哪怕絲毫的自覺性，祈誠甚至有種機體又加速了的錯覺。
前方已經可以看見敵軍ESA的輪廓，再這樣下去不出五秒就會與對方正面相遇，那時就一切都完了。
但是……
——怎麼可以在這裡停止我的腳步！
祈誠心裡深處有個聲音在咆哮，全身血液在這個聲音下形成灼熱的衝擊，迅速蔓延到全身，就連他眼中瞳孔的三角圖案都明顯閃爍了一下。
祈誠撲向位於船形駕駛位上面的少女身上，手掌裹住她雙手，拉著操縱桿猛地傾斜，機體以極限角度漂移而過，在拐彎時距離歐吉亞軍ESA不過十米距離。
這十米對於同時處於相對高速行動的ESA來說，恐怕最多就是一秒的時間就會相撞。
「羅恩你這個混小子幹什麼！」
通訊器里有人發出呵斥聲，祈誠不敢在這個可能與本機原駕駛員熟識的人對話，相當含糊的應了一聲。
此時被祈誠俯身壓在身下的少女立即用手肘和膝蓋撞他肚子，用不知是憤怒還是驚恐的聲音喊道：
「滾開！滾開！滾開……」
少女一直重複這一句話，聲音到後面甚至有了哭腔，似乎很討厭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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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被別人、或者說男性接觸。
「別胡鬧！」
祈誠也是被少女無理取鬧氣的很了，回頭向他怒吼，沒想到的是少女竟然被祈誠這聲怒吼給嚇住了。
被壓在身體下的少女此刻肌肉較之剛才要鬆弛些，相應踩踏踏板的力度要少許多。
祈誠也正好藉助這種降下來的速度跟在歐吉亞ESA身後，很快來到北面那棟宿舍樓底下。
祈誠感覺到自己手心流出大量冷汗，又因為他一直緊緊包著少女的手，也讓少女手背上滿是汗，顯得格外滑膩。
現在的祈誠已經完全被推到絕路之盡頭，心臟因三角圖案的原因，高頻率的跳動不止祈誠能感覺到，就連被壓在身體下的少女都忍不住疑惑地問道：
「你心跳……」
「安靜！」
祈誠眼中三角圖案出現了很長時間，這種情況下就像在透支生命。
代價同樣慘重，過快的大腦思考速度與身體反應，他需要呼吸大量的氧氣來維持這一行為，心臟跳動速度超越正常人三倍。
從最初發現這項特殊能力到現在，祈誠從來未讓運轉時間超過五秒鐘。但自剛才搶奪少女操作到現在，時間已超過十秒。
目前狀況下不可能讓少女從駕駛位上下來，沒有多餘的時間，現在的每一秒鐘都是決定生死的時刻。
少女也屏住呼吸，或許是想通此間關節。祈誠心裡只能這樣認為。
無數思緒在他腦海閃過，但現實里經過的時間不足一秒。
指揮官機體也在支援隊伍之列，它全身塗抹成藍色，兩肩後下方掛有導彈集裝箱，到達宿舍樓底下它立刻向祈誠報告的樓層發射兩枚導彈。
本應極速飛馳的導彈在祈誠眼裡卻變的跟蝸牛一樣緩慢。
他的手緊緊捏住少女的手——變相握住操縱桿，準備找尋到時機機擊摧毀前方兩台ESA，然後通過驅動輪繞到另外一座宿舍樓旁邊，以此來與對方進行消耗戰。
現在祈誠只能祈求自己拖住歐吉亞軍，讓學院師生能夠快速到達避難場地，同時為援軍到來拖延時間。
一切時機都是在導彈擊中宿舍樓層、煙霧和建築碎塊充斥周圍空間時，只有在那個時候發動攻擊才會完成預定戰術。
看著導彈距離樓層越來越近，祈誠推動操縱桿，輔助系統已識別出攻擊動作，機槍與強化刺刀好似慢動作般抬起。
突然——
宿舍樓被導彈攻擊的方向射出數枚火箭彈，甚至有十幾個人手持衝鋒槍向這邊ESA射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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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遺憾的是導彈與機槍都未對ESA造成損害，反倒是ESA指揮官機體發射的導彈準確明命中，轟隆聲中也傳來了學員的慘叫聲，甚至有炸裂的肢體落在機體前方，正好通過屏幕印在祈誠眼睛里。
「羅恩好樣的，這份功勞要分你一半。」
聽著通訊器里誇讚的聲音，看著落在機體前方那截肢體，祈誠腦袋有些發矇。
他眼中光圈褪去，心跳逐漸恢復正常，瞪大了眼睛盯著落在機體前方的肢體。
「……難道、難道我偶然說出的地方是學員的藏身地點？」
祈誠看著那截肢體喃喃自語，身體竟然開始顫抖。
「喂！」
少女見危機解除便立刻抽出手，將祈誠猛地推向旁邊，他的後腦勺一下撞在堅硬的艙壁上。
疼痛將失神的祈誠拉回現實，他猛地甩了甩頭。
現在還不是頹廢放棄的時候，反而說，此刻正是絕地反擊的最好機會。
既然宿舍樓一腳確實藏有武裝的學員，那麼其他地方肯定有更多才是。
這樣一來可以探知己方戰鬥力，敵方情況更加清楚，一切促成這場戰鬥走向勝利的情報已經達成。
祈誠立刻對少女說道：
「快聯絡你的警衛隊，問清楚現存學員的武裝力量分佈！」
「你要幹什麼？」
「趕快按我說的做，晚了誰都別想在活命！而且對方很有可能是朝你來的，到時候你身體能不能保持乾淨都說不準了。」
後半句威脅是他根據少女剛才被男性接觸的表現臨時想出來的。
「你閉嘴！」
「要我閉嘴就趕緊按照我的指示做。」
少女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最終還是從懷裡掏出電子通訊終端——ECT。
她將ECT兩根長條狀的金屬展開后，從金屬條射出的有限射線交織成光學屏幕，屏幕上顯示出很多名為「執劍士」字樣的未接通訊。
少女隨意撥通其中一個通訊，不等光學屏幕上出現的人影說話，搶先說道：
「把學院現在的武力配備圖發給我。」
對方聽到她命令立刻站直身體，捏著右拳放在心臟部位行禮。對方辦事效率極其高，五六秒的時間就將學員現有武裝分布圖發過來。
「別掛斷！」
祈誠一邊這麼說，一邊不顧少女意願從她手上槍過ECT。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