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恣意

馬車在皇宮的偏門停下來，周寧霄剛剛下車就見一群書生正巧從宮門裡頭走出來。

周寧霄一眼撇過去便心頭火氣，伸手便將自己腰間外側的一條束帶給抽了出來。一眾書生只聽得「唰啦」一聲，隨之便是「噼啪」脆響在空中撕裂開來，緊接著便是一聲慘叫和眾人的驚叫聲。

大家定睛看去，就見前幾日剛剛被皇上欽點的探花趙彥已經倒在地上正疼得滿地打滾。

原來周寧霄腰間那條小腰帶極細，遠看過去就好似一條裝飾用的鏈子，沒人會料到這小小的一根腰鏈抽下來便是一條牛皮軟鞭，上頭是用銀絲和金絲掐成的花樣，平時帶著挺好看的，但是真的抽起那些金銀裝飾就成了傷人的利器。

眼見周寧霄一鞭子不解氣，正要再下去一鞭子時，便有人出聲喝道，「不知道這位小姐是哪家的閨秀？怎敢公然在宮城之外欺辱讀書人？！」

「讀書人？」周寧霄挑了挑眉毛，語氣中儘是輕蔑與鄙夷，「我倒是不知道，這般背信小人有什麼臉面叫讀書人？」

「這位可是當今聖上欽點的探花！這位小姐如此羞辱，難道不怕雷霆震怒嗎？！」另外一個聲音也響了起來，隨之其他人也跟著紛紛討伐。

周寧霄冷笑數聲，「哼，探花？不守承諾，背信棄義，看本郡主今日就稟明了聖上，撤了他這探花郎的榮耀！」

周寧霄這話輔一出口，四周頓時安靜下來。

郡主，如今這京城中郡主確實是有幾個，但是能夠如此毫不顧忌的說出這樣的話來的郡主那必然也就只有那麼一個——定遠大將軍，當今聖上的兄長，瑞親王家唯一的郡主，寧霄郡主。

相傳這位寧霄郡主從出生開始就在宮中極為受寵，太后、皇上以及太子都將這位郡主給捧在手心裡頭寵的沒邊，就連皇上親生的公主也沒寧霄郡主這般待遇。

她的父親是威名赫赫功勛卓著的瑞親王！

當今聖上能夠得到這把龍椅，離不開當年瑞親王的鼎力相助，而在皇上登基以後，瑞親王自請帶兵出征，數年之間橫掃南境邊緣之地，換得如今大周的平安繁榮。

加之郡主的生母瑞王妃在生產之時難產血崩，郡主剛出生不到兩個時辰便撒手人寰。

小小年紀便沒了生母，瑞親王這些年間忙於南征北戰，數年間也沒有續弦的意思。郡主好歹也算是天家骨肉，自然也是更受寵一些。這也造就了郡主恃寵而驕，目中無人的性子。

傳說，這位郡主向來不論時辰不論場合，但凡是只要這位不高興了，那手頭的鞭子可是不長眼的，想抽誰就抽誰。

別看郡主年紀尚小，但將門虎女，這手勁兒可厲害著呢。瑞親王武藝高強，任何兵器都能使得出神入化，這位小郡主常年耳濡目染自然也不在話下。

思及至此，剛才還出言不忿的人立刻白了臉，其他人也紛紛噤聲，畢竟誰也不想嘗那郡主手中鞭子的滋味兒。

沒動靜了？那她就繼續打！

「郡主且慢！」這爭吵的功夫倒是讓趙彥緩過來了，見周寧霄的鞭子即將再度落下，而旁邊竟再無一人幫他說話，情急之下只得是自己開了口，「請問郡主殿下，學生到底哪裡得罪郡主了？」

「呵，你自己做了什麼，難道還需要我說嗎？」周寧霄沒想到這人居然不要臉到這種地步，「你明明答應了我瑞王府的婚事，為何忽然退婚？！」

退婚？！居然退瑞親王家的婚事？！

「當年家父與老王爺定下此門親事，說會與瑞親王府大小姐結親，我原本以為……」

「你以為是什麼？」周寧霄冷笑，居高臨下眼神中都帶著涼意，「怎麼？你的意思是如今你已是當今聖上欽點的探花郎，我姐姐已然配不上你的身份了，是嗎？」

「我……」趙彥一張臉漲的通紅，「是……是我配不上大小姐，我……我已經有自己喜歡的人了。」

「哦？我倒是不知道，這短短個把月的功夫，趙公子居然就有了意中人了，是哪家的千金，可否介紹給本郡主認識認識？」

「她，她不過是一介平民女子，哪裡……哪裡能夠有資格見郡主。」趙彥轉過臉，躲閃周寧霄銳利的眼神。這幅心虛的模樣，讓周寧霄看著愈發的厭惡，忽然覺得幸虧這樁婚事沒有成行，不然姐姐得過的有多委屈？

只是，趙彥這做法讓她實在是咽不下胸中一口氣，周寧霄不依不饒，繼續逼問，「我倒是不知道，堂堂戶部侍郎家的二公子，居然是打算娶一介布衣女子為妻，這份情誼倒是叫本郡主有些感動呢。」

趙彥心道不好，但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著頭皮認了下去，「是，此事是我和父親稟報以後才決定的，還請郡主成全了我們。」

「成全你們？」周寧霄仿若聽了個大笑話，不過這下她倒是沒有著急，只是轉了轉眼珠，笑道，「行啊，既然令尊也知道此事，那我也正準備進宮，若是遇到趙大人，我倒是要好好打聽打聽是哪家姑娘如此有福氣，能夠讓趙家二公子放著好好的親王府的大小姐不要，非要娶一介布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