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隱憂
素雪看出來周寧霄的心情似乎比此前出門的時候更差，便也不好打擾她，瞧瞧抱起了周寧霄脫下來的衣服走了出去。
她交代在門口伺候的兩名侍女，「警醒一點兒，若是屋內有什麼不對勁的，立刻報給我，知道嗎？」
「是。」兩位小侍女福身應道。
雖然交代了其他人，但是素雪到底還是不放心，她又回頭看看浴室，見裡頭沒什麼大的動靜傳出來，這才離開去安排其他的事情。
周寧霄一人躺在偌大的水池之中，水汽氤氳之下，一切似乎都變得模糊起來。她嘆了口氣，仰頭躺在浴池的檯子上，看著蒸汽升騰的模糊不清的屋頂，此時此刻她覺得心口都是沉沉的，也不知道去找誰能說這個話。
長公主和爹爹自然是說不得，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論，只怕是長公主一怒之下就能把莫昀殺了。
是了，其實她也可以的。
她是郡主。至於說替代爹爹去西南的人選，其實她可以找其他人來，肯定有願意做的人，只要她悉心教導便是了。
即便是這個人比不上莫昀，但是想必也差不到哪裡去。
但是，她就是不願意這麼做，她不希望看到莫昀因此而喪命，甚至……
甚至她壓根不想讓莫昀去西南。
周寧霄煩躁的用手猛然拍向水面，水面泛起劇烈的漣漪且伴隨著巨大的聲響，周寧霄心中的煩悶卻未減半分。倒是讓剛剛回來的素雪站在門外聽到這動靜給嚇了一跳。
她立刻在門外小心翼翼的喚了一聲，「郡主？」
周寧霄這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弄出的動靜太大，她回道，「沒事兒，不用進來。」聽到周寧霄的聲音，素雪這才心下稍安，站在原地候著，但是心裡頭卻是盤算著是該找莫昀好好問一問了，郡主這到底是怎麼了。
次日清晨的早膳時間，莫昀依然沒有來。
而周寧霄也是自顧自的用膳，似乎也沒想起來問，感覺彷彿王府里從此以後就沒了這個人。
素蘭和素雪對視，都發現了問題的不對勁。
這是怎麼了？素蘭朝著素雪使了個眼色。
素雪微微搖頭，示意她也不太清楚。且也這事兒也不太好問，更何況她們從昨日開始就未見到莫昀，這一時半會兒的還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周寧霄用完早膳，素雪立刻問道，「郡主，今兒是在府里，還是出門？」
「我去一趟莫邪，素雪跟著我去就行了，順便下午陪著我去找燕姐。」
「是。」素雪應了聲便開始著手安排，趁著周寧霄在院中消食溜達的功夫，素雪拉著素蘭說，「你待會兒去找莫昀問問，他是怎麼招惹郡主了。」
「嗯，我知道了。」素蘭給了素雪一個放心的眼神。
周寧霄其實已經許久不到莫邪了，如今的莫邪大部分還在地下，但是現如今已然拓展了不少新的「業務」出來。
例如豐聽樓，便是從莫邪之中脫離出來的消息情報的機構。
還比如說，血肆閣，顧名思義就是個地下殺手的組織，可以被人雇傭去殺人，當然根據暗殺的不同難度，會有不同的價錢，通常都不會太便宜。
基本上不會是一般人能夠負擔的起的。
能夠雇得起這種組織的人，自然是非富即貴。這種見不得光的機構，賺錢自然是相當賺錢的。這是瑞親王府很大一部分的財務來源之一，不過這種金錢的流入，周寧霄是不會讓它好好的放在莫邪。
除了保證莫邪的正常運轉以外，所有的銀子周寧霄都交給了莫昭與素梅去打理，有些用於公關，有些則用於各處的買房置地。
不過，這些都是周寧霄私底下的產業，甚至連瑞親王周承澤都不太清楚周寧霄這些年到底積累下了多少產業，她的觸角到底伸到了什麼地方。
周寧霄走進莫邪的中心正殿，莫覃正在裡面批各處送來的東西。莫昭則是十分悠閑的坐在一旁搖著手裡的摺扇裝的好一手風雅。
莫覃聽到腳步聲抬頭，立刻站起身來，「郡主，您來了。」而莫昭依然還是一派嬉皮笑臉的模樣，拿著扇子慢悠悠的起身，朝著周寧霄欠了欠身，「郡主！」
周寧霄見此也不生氣，只是問道，「我可是聽說你前些日子從江南回來，帶回來了不少胭脂水粉，都是用來送燕鳳樓的姑娘的？」
「嘿嘿，這都被郡主發現了，」莫昭笑的十分猥瑣，「屬下這次去江南，發現那邊的胭脂水粉真的是比咱們京城的東西要細膩上許多，這次買了一批，打算讓燕鳳樓的姑娘們用一用，如果好的話，我打算讓杭夏從燕鳳樓退出來去開間脂粉鋪子，這對她畢竟還是好些。」
「也是。」聽了莫昭的話，周寧霄也贊同，「畢竟帶著個孩子，青樓到底不適合她，讓她自己做點小營生帶著孩子也方便。」
「除了胭脂水粉，杭夏對於蘇綉還頗為熟練，所以我才動了這個心思。」
「哦？她居然會蘇綉？」周寧霄意外。
「這您就不知道了，杭夏的母親本就是綉娘出生，自小杭夏就跟著母親學蘇綉，然而奈何商人重利，杭夏和母親所遇均非良人，導致母親慘死，她帶著個孩子流落街頭。」說到這裡，莫昭輕嘆。
「也是個可憐人，」周寧霄嘆了口氣，沉吟片刻說道，「你打算給哪間鋪子給她？」
「屬下並未打算給京城的鋪子給她打理。」莫昭笑眯眯的說到。
「怎麼說？」
「杭夏被選為這次跟著樂安的陪嫁丫頭之一，屬下打算讓杭夏跟著樂安去羌族，在那邊安家立業。」
「你的意思是……」
「我們在羌的勢力大部分是見不得光的勢力，總得有些地面上的東西，屬下覺得這次就是個十分好的機會。」莫昭分析道，「所以這次的陪嫁裡面，除了樂安自己貼身的丫鬟，屬下安排了一個杭夏，一瑰夏個，還有幾個小丫頭都是教導的十分出色的，跟著樂安公主同去。
「這樣的話，一來呢，瑰夏手底下帶著的幾個小丫頭可以保護樂安的安危，二來，杭夏和瑰夏裡外里打配合，在那邊做生意，也算是一個消息渠道，這樣就把一些消息給打通。」莫昭有理有據的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