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居然長了第三隻眼

「你怎麼樣了？我已經打了120，你別亂動，實在對不起，今天是我第一次開車上街，沒想到發生這種事情！」女孩第一次開車便撞了人，顯得有些驚慌，連忙蹲下，想要扶住趙陽。

趙陽一臉絕望地盯著碎了一地的雕像，節操碎得都沒這麼均勻，這他媽可是救命錢啊！

「喂，你沒事吧，是不是撞到頭了，真對不起啊，我沒想到……」

女孩懵了，看著面前生無可戀的趙陽，有些不知所措。

半晌，趙陽悲憤地轉過頭，死死地盯著眼前的女孩，語氣強硬道，「賠錢！」

「賠錢？」女孩愣了一下，問道，「？？那，那我要賠多少？」

趙陽盯著碎了一半的二郎神頭，苦笑一聲，「賠多少？三十萬，你賠的起嗎？」

蘇靜楠皺了皺眉頭，白皙的手從趙陽身上鬆開，眼神懷疑地看了看地上碎片，又看了看趙陽。

地上這一攤黑不溜秋的碎片，值三十萬？

趙陽不再理會蘇靜楠，忍著痛，默默地收拾地上的碎片。

此時，在眾人見不到的地方，二郎神頭上那枚沾了血的眼珠子突然化成一道白氣鑽進趙陽額頭間。

「實在抱歉，把你撞倒了還把東西撞壞了，這座雕像看起來好像對你很重要，這是三十萬，作為賠償和醫藥費，你拿去吧。」蘇靜楠從粉色的包里掏出一張空支票和一支筆快速地寫著。

趙陽驚訝地抬起頭，卻見一張寫滿五個零的支票輕輕地放到身上。

「喂…我開玩笑的，你給多了…」趙陽捏著支票想要叫住眼前的女孩。

然而女孩根本不理會，給了錢以後，又像之前那樣急急忙忙地離開，看起來，似乎有什麼急事。

趙陽目瞪口待地看著身前的跑車歪歪扭扭地開進古玩街，苦笑一聲，「果然有錢人的世界，我們這些小老百姓不懂啊！」

進入古玩街，趙陽一邊撓著額頭痒痒，一邊忍著痛往聚寶齋去。

「小劉，高叔在嗎？」趙陽走進古色古香的店中，朝著櫃檯的一名消瘦小伙喊道。

高叔就是這家聚寶齋的店主，年紀很大，有個在國外定居得兒子，還有個已經嫁出去得女兒。

「高叔去談一批貨了，咦，你這是咋了，和人打架了？」小劉看著趙陽，趕緊從柜子里拿出醫藥箱，急急忙忙地走過來。

趙陽坐到凳子上，死命地抓撓額頭，說到，「沒事，被車撞了下。」

「都流這麼多血，還沒事。」小劉無語地看了一眼趙陽，拿出碘酒幫趙陽消了下毒，再簡單包紮。

待小劉離開，趙陽坐在凳上，撓著額頭，越撓越癢，彷彿那裡被毒蟲咬了一樣。

「我靠，怎麼這麼癢！」

趙陽癢得難受，突然從凳子上站起來，直奔廁所而去，廁所有鏡子，他要看看額頭到底怎麼了，為什麼這麼癢。

鏡子里，趙陽被撓的額頭間，一片紅，同時紅起來的皮膚上下兩側隱隱有凸起得痕迹，就像有什麼東西要長出來一般。

「該不會撞出包來了吧？」

「現在的女司機，開車真特么恐怖。」

趙陽摸了摸額頭，無力吐槽，這時，詭異的一幕突然發生。

鏡子中，就在趙陽的額頭中間，一隻眼睛突然睜開，上下凸起的皮膚變成了眼皮，中間的眼珠清澈透明，神光流轉，彷彿活物一般。

「哎喲我去！」

趙陽嚇得大呼一聲，接連後退，「我居然長了一隻眼睛？開玩笑吧！」

趙陽盯著鏡子中的自己，越看額頭上的眼睛，越覺得不可思議，腦海中閃過二郎神的畫面。

額頭上的眼睛在眼眶中四處打轉，趙陽能感覺到這個世界變得更加立體了，彷彿他已經從三維空間之中超脫，達到了四緯空間的高度。

整個世界，像是變了，又像是沒變。

總之玄而又玄，只可會意，難以言傳。

正當趙陽忐忑不安的盤算著利弊之時，額頭上那隻眼突然閉了起來，像電池沒電了一般，額頭也不再癢了。

趙陽微微蹙眉，小心地摸了摸額頭，手上的觸感明顯，什麼也沒有，很光滑。

「太奇怪了。」

這時，聚寶齋傳來一陣對話聲。

高叔領一個穿著黑襯衫的中年男子進入聚寶齋。

「老闆，您瞧這物件上的花紋，筆力勁潤，線條一氣呵成，勾勒渲染都是上上層，妥妥清末民窯產出的青花瓷，一口價，2萬，收不收？」

由於清末社會動蕩，很多傳承的手藝丟失，民窯燒制的瓷器水平下降了不少，除了標著「古董」二字，有年代紀念意義，實際上不是很值錢。

中年男子小心地將懷中的青花瓷放到紅木桌上，轉而看向高叔。

趙陽靜靜地走到兩人跟前，和往常一樣，認真學習高叔如何辨別古玩。

高叔彎下腰，仔細地觀察桌上的青花瓷，趙陽隨著他的視線，一同看過去。

此時，神奇的一幕發生，在趙陽的視線中，青花瓷上方浮現出一竄清晰的數據。

「手工高仿民窯青花瓷，產於2016年HN省一處大型手工作坊，相似程度高達百分之70，價格在200到300左右。」

趙陽驚訝地盯著這竄數據看，不動聲色地看向高叔，此刻，高叔正仔細地研究著眼前的青花瓷，似乎看不到青花瓷上方的數據。

趙陽又看向那名中年男子，他正一邊吃著桌上的點心，一邊看著高叔，似乎也看不到數據。

「難道只有我能看到？」趙陽暗道。

這時高叔直起腰，轉過頭對著中年男子豎了一根食指，「100，賣不賣？」

「一，一百？老闆，你開玩笑吧？」中年男子幾乎將口中的茶水吐出來。

高叔指了指桌上的青花瓷，不緊不慢地說道，「仿得不錯，比現在市場上充斥劣質仿品好太多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不是機器批量生產的，而是手工雕紋打磨的，100塊，買來欣賞還不錯，這價格，很合理了。」

「老闆，你要不再看看？這，這真是清末民窯的瓷器，貨真價實啊！」中年男子還是不死心地說道。

「再還價我可就不要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別家出的價比我低了不少吧？」高叔說完，便沒了興緻，轉身往櫃檯走去。

「哎，哎，老闆，一百，就一百！」中年男子趕緊跟上去。

趙陽不可思議地盯著青花瓷上方的數據，沒想到高叔說的，竟然和這些數據顯示的一模一樣。

難道說，自己的眼睛，能看出瓷器的來頭以及價值？

高叔讓小劉從抽屜中拿出一百元，給了中年男子后，便招呼趙陽過來。

「怎麼樣小趙，剛剛在一旁聽我說了這麼多，有沒有學到點東西？」高叔一邊打量著柜子上擺放的瓷器，木雕，一邊對趙陽微笑說道。

趙陽撓了撓頭，說道，「高叔，說實話，我沒太聽懂，那個青花瓷，看起來明明就是清末民窯燒制的瓷器，您是怎麼看出它是高仿的？」

如果沒有眼中那一竄真實的數據，他肯定和平常一樣，對高叔的判定結果驚訝不已。

「呵呵，」高叔擺了擺手，側過臉笑道，「也不怪你聽不懂，這青花瓷，是件不可多得的高仿品，沒有過硬的眼力勁兒和專業知識，很容易看走眼。」

說完，高叔走到青花瓷前，將其斜著放倒，使得趙陽能夠看清楚青花瓷大致的樣子。

「你看，這青花瓷的文飾，器壁主題，都沒有多大問題，細看下能一眼判斷它是一件仿正統年間的民謠瓷器，但是你看看胎骨，正統年間的胎骨，有明顯的粗細之分，釉質上釉層肥厚，清白色為主，但這個瓷器，胎骨太粗了，而且顏色偏向乳白色，反而清白色成了裝點，若不稍加註意，很容易就會被迷惑。」

聽高叔一說，趙陽趕緊仔細觀察青花瓷的胎骨，頓時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我還真沒注意！」

「所以說，這玩意兒，騙騙外行還行，對於入行的人，高仿高價賣的套路，便不中用咯。」高叔眯著眼睛說完，轉身又走向櫃檯，不知要拿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