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進宮面聖】

顏九卿踏進馬車，還好，馬車內部比她想象的要寬敞的多。

身側的元漓倒是不太怎麼高興地撅著嘴。心下悶悶不樂。

「早知道就該吩咐用那輛擠一點的馬車。這個馬修，真是沒眼力見。「

他巴不得能緊緊地把他的小媳婦兒抱在懷裡！可他也看明白了，顏九卿對他很是防範和抵觸。他要忍耐，現在還不能操之過急。

顏九卿舒服地靠在軟墊上，畢竟是王府的私有馬車，裡面的裝潢果真是舒適。

老練的馬夫在前驅趕著馬匹，也不知是穿過了幾條御街長巷，只聽吁的一聲，馬車才緩緩地停住。

跟著的小廝忙得掀了簾，拿來腳踏靜候著。

元漓首先跳了下去，伸出手臂穩穩地接過下車來的顏九卿。

今日顏九卿穿得是一襲楊柳青的長裙，上面是銀絲藏青夾襖。鮮明的顏色給這沉寂的寒冬平添了幾分生動。

女子不明所以地看著元漓的傻笑，好氣地敲了敲他的腦袋。

「別傻樂啦，咱們進去吧。」

元漓聽話地點了點頭。一行人穿過朱牆琉璃瓦的側門，遙遙地走了進去。前面的公公身著著桃紅色的宮裝，手執著拂塵在前帶著路。

也不知是走到了何處，只見面前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映著陽光撞進了眼帘。

顏九卿輕輕眯著眼，身側的公公躬了下腰，恭敬地尖聲道：「王爺，王妃，請吧。」

顏九卿微笑著點了點頭，殿前的侍衛們吩咐俯身行禮。女子微笑著挽著元漓的手臂跨進了養心殿。

一進殿內，顏九卿只覺有一股香暖氣傳來。與室外的清冷大相庭徑。許是少了煤炭取暖，又許是燒了地龍。

一身著猩紅袍子面態福氣的公公見著來人，連忙迎了上來。

「見過漓王，漓王妃。」

顏九卿謙遜地點了點頭，「公公不必如此多禮。」

那公公笑著便攙扶上了顏九卿的手臂，邊喜悅地嚷嚷著邊把她往裡間拉。

只聽他道：「我就說嘛，這丞相家的閨女各個像天仙似的！今兒可算是瞧見了。皇上您瞧瞧，您有個這麼漂亮的兒媳可真是福氣！」

顏九卿惶恐地跟著那公公往裡室走。方想納悶這公公是何人竟在皇上面前都不顧禮數。如此想來便是明白了，此人想必定是當今聖上身邊的紅人李德福李總管罷。

女子還未反應過來，只聞頭頂一聲如洪鐘的笑聲傳來。

「哈哈，李德福，你別把人家孩子給嚇著了。」

顏九卿抬眼看去，只見那明晃晃的龍袍映入眸中。女子忙得跪了下去。低聲開口道：「皇上萬福。」

只見那元梟朝著顏九卿招了招手，笑眯眯地開口道。

「哎，快點起來。今兒這又沒外人，你是朕的兒媳，家人之間何必如此多禮？」

「謝皇上。」

女子被公公攙扶了起來，身後的元漓卻猛地跳到那上座的座椅上，雙臂親昵地摟著那九五至尊的脖子，撒著嬌。

「父皇。」

「哎，你媳婦兒可在那瞧著你呢。你可要老實點兒啊。李德福，再去搬兩把椅子來。」

「喳。」

元梟無奈地看著自己那痴傻的兒子，心下卻很是欣慰。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在這詭譎的宮廷里，他這失了心的兒子說不準得到了是福氣。

元梟是個皇帝，更是個父親。

他親昵地拍了拍元漓的肩膀，笑著責怪道。

「瞧瞧你，整天胡鬧。都是個有媳婦兒的人了，也不知道安分點。小心你媳婦兒生氣啊。」

元漓聽言頓時蹦蹦跳跳地朝著顏九卿身旁過去，親熱地便抱著她。開心地嚷嚷反駁道：「不會的！媳婦兒脾氣可好了，她才不會生氣呢。」

顏九卿默默地被這人占著便宜，在自家公公面前有不得把元漓給推開，否則一切就都露餡兒了。

元漓也是抓准她這一點，才放肆地像個孩子似的用力抱著她，緊緊地把她摟緊懷裡。

顏九卿心下有些害臊，看著笑眯眯的元梟，女子的臉更加紅了。悄悄地推攘著抱著她的人，低聲道：「快點兒放開呀，這麼多人看著呢。害不害臊？」

誰知元漓徹底地貫徹了死皮賴臉的精神。

「我不嘛。除非……」

顏九卿被他抱得心裡發急，推又推不開。眼瞧著公公太監們都捂著嘴偷笑，女子想死的心都有了！她聽著元漓話頭上有了鬆動，忙得開口追問著。

「除非什麼？」

「除非媳婦兒你親我一下。」

「在這兒！？」

顏九卿快要羞死了，與其當眾親他到還不如就被他這麼抱著。

元漓倒是難得的不耍小性子，寬容大量地開口道。

「回家也可以的吶。」

女子聽言猶豫地皺起了細眉，她輕輕地開口道：「好吧，那我答應你。你快放開。」

「真的？媳婦兒可不許反悔！」

「真的，我從不反悔。」

元漓滿意地鬆開了臂膀，上座的元梟倒是調笑地開起了口。

「哈哈，瞧瞧他們，果真是新婚燕爾啊。小兩口真甜蜜。」

顏九卿聞聲抿了抿唇，害羞地低下了頭，朝著元漓的身後躲去。她原以為身為九五至尊，皇上本應帶有肅殺之氣，沒想到卻是一個慈眉善目的長輩，就像父親一樣。顏九卿開始羨慕起元漓了，在宮帷中有這麼個父親護他周全，實在是難得了。

上座侍候著的李總管見狀喜悅地調笑著。

「皇上，瞧瞧，你把王妃給說羞了。」

元梟哈哈地笑了起來，他朝著李德福壓了壓手，笑道：「行了行了，朕今天還等著喝兒媳婦茶呢。你可別把漓王妃給惹惱了，不給朕敬茶朕可是要拿你試問啊。」

老太監聞聲忙得歉意地躬起身子。

「這可真是老奴的罪過了。」

他轉身朝著一旁的婢女使著眼色，只見那婢女端了一盞瓷茶來。

李德福朝著顏九卿笑了笑，揮手示意道：「王爺，王妃，請吧。」

顏九卿點了點頭，兩人均上前跪下。

女子恭敬地從婢女手中接過那瓷盞，畢恭畢敬地將其舉過頭頂，給那上座之人承了上去。

元梟頗為滿意地單手接過那茶，象徵性地品了口，方招手示意道：「賞。」

只見婢女們紛紛端著楠木的托盤走上前來。托盤內大多是送子觀音玉像，石榴瑪瑙串，比目鴛鴦掐絲金臂鐲，和血色珊瑚墜等貴重的物品。以顯示皇家貴氣。

顏九卿欣然受了禮，兩位新人紛紛叩首謝恩。

「多謝父皇。」

元梟很享受這種兒女繞膝的感覺，像他這種身居高位之人，家庭的溫情對他來說是最寶貴的。他甚至希望他的兒子可以一直這麼傻下去，很幸福，不是嗎？

元漓掐准了時間，辭道：「父皇，我們該回王府啦。父皇你也該處理政務了。」

元梟心想著，時間確實是過得快了些。可又不甘心。

「行吧，那就讓王妃先回去吧。漓兒啊，你留下再陪父皇說會兒話。今天你比政務重要。」

顏九卿巴不得這樣，遂不等元漓開口拒絕便急著道：「那我就不打擾皇上了，先退下了。王爺，我在外面等你啊。」

說著便揮了揮手，興高采烈地退了下去。

元漓眼巴巴地望著那抹消失的身影，頓時便不太高興了起來。卻又不好跟自己父皇發作，只得鬱悶地撅著嘴，活像個受了氣的小媳婦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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