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先打為敬

第九章 先打為敬

挽雲將那些胭脂水粉並綢緞首飾攤在石桌上,幾人翻揀著議論一番,滿是艷羨。

晴雨手快,先行挑揀了一副紅玉髓手鐲,與一青花瓷盒桃花胭脂,沖著花千樹挑釁一般揚起眉:「這兩樣甚合我的心意,便將它送給我吧?」

核桃一張圓臉氣得通紅,眼巴巴地看著花千樹。花千樹只淡然搖頭:「不好意思,這兩樣也十分合我的心意,所以,不送。」

晴雨大抵是沒有想到,花千樹竟然這樣乾脆利落地就拒絕了,臉上青紅一陣,有些愕然:「你說不?」

花千樹篤定點頭:「對,不送。」

其他人放下手中的物件,全都扭過臉來,望著二人,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晴雨玩味地盯著花千樹,站起身徑直向著她跟前走過來:「你可知道,我這是對你的抬舉?」

「你是姨娘,我也是姨娘,人不求人一般大,誰也不比誰高貴,犯不著你抬舉。」

「可我若是非要要呢?」

「那便是強取豪奪,按照府里規矩當如何處置我不知道,可按照我長安律法,晴雨姨娘是要吃官司的。」

「吃官司?」晴雨在花千樹面前站定,冷冷地勾起唇角:「這樣張狂,你的東西我要不起,那便還你。」

還未等花千樹抬手去接,她的手一松,那玉鐲便「啪」的一聲,掉落在青石板地上摔得粉碎。而那盒胭脂,更是直接灑在了花千樹的鞋尖裙擺上。

「哎呀,你怎麼不好生接著?即便你曾經是將軍府上的大小姐,看不上這些物件,也不能這樣糟蹋東西不是?」

晴雨「咯咯」嬌笑,花枝亂顫。

花千樹不急不惱,同樣微微勾唇:「難道嚴嬤嬤就沒有教導過你,惡意損壞別人的東西,同樣也是要受責罰的嗎?」

「受什麼責罰?」

眾人扭臉,見是嚴婆子怒氣沖沖地一腳踏進門裡來,正好將花千樹適才的話聽個正著。

晴雨率先惡人先告狀:「花姨娘不屑於老太妃賞賜的東西,竟然丟到地上摔了,嚴嬤嬤您說是不是應當責罰?」

「這東西分明是你故意摔的!」核桃心疼得眼睛都紅了,立即辯駁道。

「誰看到了?誰可以作證?你有證據嗎?不要隨便血口噴人啊!」

晴雨極其囂張地挑釁,勢必是要給花千樹一個下馬威。

「大家全都有目共睹!」核桃氣哼哼地道:「嚴嬤嬤可以問其他幾位姨娘。」

嚴婆子扭臉問挽云:「你見了?」

挽雲不假思索地點頭:「見了,就是花姨娘耍小脾氣自己摔的。」

嚴婆子冷冷一笑,又問吟風等人:「你們可看到了?」

吟風譏笑著把玩自己手上的白玉扳指:「別問我們,我們離得遠,什麼也看不見。」

人緣是個好東西,可惜花千樹沒有。

大家都是存了看好戲的心思。

嚴婆子望著花千樹笑得極陰冷:「連老太妃賞賜的東西你都敢損壞,就算你是主子,老奴一樣是罰得的。」

花千樹淡定地伸手將鞋子上沾染的胭脂抹去,輕嘆一口氣,仰臉望著一旁房頂,驚呼出聲:「七皇叔!」

眾人愕然,紛紛抬臉向著屋頂處看過去。空空蕩蕩,哪裡有七皇叔的身影?

只聽「啪」的一聲脆響。

而後是「啊」的一聲尖叫。

站在花千樹對面的晴雨立即跳起來,捂著半邊臉,難以置信:「花千樹,你竟然敢打我?」

花千樹好整以暇地望著她,將她適才質問核桃的話盡數奉還:「誰說是我打你了?誰看到了?誰可以作證?你有證據嗎?不要隨便血口噴人啊!」

晴雨氣惱地指著她的鼻子:「只有你離我這麼近,不是你是誰?」

「晴雨姨娘最是擅於賊喊捉賊,誰知道是不是你自己扇的?拿出證據來。」

適才大家全都不約而同地扭頭抬臉,誰也不曾注意。

只有挽雲站出來,斬釘截鐵:「我看到了!」

「喔?」花千樹有些訝異:「那你是見我用哪只手打的?」

挽雲想當然地伸手一指:「自然是右手。」

花千樹伸出右手來,手心裡赫然沾染了許多的胭脂。

「晴雨姨娘臉上這樣白凈,會是我這隻手打的嗎?」

挽雲瞠目結舌,又一指她的左手:「我看錯了,應該是左手。」

花千樹又伸出左手來,笑眯眯地道:「不好意思,我左手也有胭脂。看來,挽雲姨娘的證詞不足以為信。嚴嬤嬤。你說她適才說的話還可信嗎?黃白之物誰都喜歡,我會跟自己過不去,摔了這值錢的首飾?」

嚴婆子也頓時啞口無言。

晴雨何曾被這樣當眾打臉過?擼胳膊挽袖子,就要怒氣沖沖地上前拚命。

挽雲一把拽住了她:「打她,你不怕髒了自己的手嗎?」

晴雨瞬間就氣消了,望著花千樹笑得肆意:「的確,她一個水性楊花的放蕩賤人,還真的不配我動手。」

「人家原本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家逢巨變,為了偷生迫不得已。」

吟風認真糾正,酸丟丟的語氣,活像老壇酸菜里加了一瓶白醋。

花千樹揉揉震得發麻的手背,思及昨夜裡她曾經仗義執言,是個爽快性情,決定不做計較,只吩咐核桃:「收了東西,我們走。」

核桃因為花千樹那一巴掌,就像是便秘已久終於一瀉千里,格外酣暢淋漓。對於晴雨等人的譏諷挖苦早已經是習以為常,快步上前收揀了桌上的綢緞水粉等,抱在懷裡。

挽雲剝皮不成,惱羞成怒,自唇齒之間溢出一聲刻薄的「嘁」:「賣國賊的女兒,人人得而誅之,又生性放蕩,為了苟活竟與官差私通,應該被賣進煙花柳巷裡才是。我與她同為王府侍妾,我都覺得恥辱。」

......

七嘴八舌,唾沫橫飛,極盡惡毒。

花千樹沒想到,她們消息竟然這樣靈通,不過一夜之間便打聽清楚了自己的底細。

而嚴婆子抱臂旁觀,樂見其成。想想晴雨等人足不出戶,這風言風語怕就是這婆子嘴碎,有意羞辱於她,報昨夜之仇。

有心反駁兩句吧?可人家說的全是事實。

誰人背後不說人,誰人背後不被說,嘴是長在她們臉上的。

自己還能砍一個棗木楦堵了她們的嘴不成?

她輕嘆一口氣:「這嚼舌根的話倒是真的應當傳到老太妃的耳朵里,她老人家萬一覺得自己的決定有欠考慮,收回成命呢?嚴嬤嬤,你說我說的可有道理?」

嚴婆子剛剛因為淺月一事被怪罪,若是這些嚼舌頭的風言風語傳揚出去,老太妃讓花千樹頂替淺月的苦心也就沒了意義,追根究底,盤查到她身上,那是罪加一等。

禍從口出啊。

因此,嚴婆子一瞪眼,疾言厲色:「幾位姨娘可要慎言,自今日起,她便是王府的淺月姨娘,以前那些亂七八糟的齷齪事情不得再提,免得老太妃不喜。」

譏諷聲聽話地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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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妾虐渣寶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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