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六章 活不過而立之年
「他犯下的罪孽,不可饒恕!」姜離歌心裡沒有一絲波瀾,冷冷道。
「姜離歌,算我求你。」鳳霓裳再度道。
「鳳霓裳,你對他動心了?」姜離歌嘲諷無比,要她相信鳳霓裳會對這樣一個人動心,還不如讓她相信母豬會上樹。
「他終究是護過我一場,而我,讓他死都不能瞑目。」鳳霓裳幾分傷感道。
「你知道嗎?阿奕在我懷裡沒有氣息的時候......我只覺得天都塌了,你說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難受的事情呢,而這樣的難受是你身後這個人帶來的,我如何能讓他入土為安?我要讓他,永世,不得安息!」話落,姜離歌臉上全是不容置喙的決絕。
「姜離歌,看在我的份上都不可以嗎?我願意此生孤獨終老,換他入土為安。」這一刻的鳳霓裳,卑微到了骨子裡,這是姜離歌沒有見過的鳳霓裳,也是鳳霓裳自己也沒有見過的鳳霓裳。
「鳳霓裳,我不欠你。」姜離歌只淡淡道。言外之意是你孤獨終老不孤獨終老,與我無關。
「那憑姜大將軍的屍身呢?」鳳霓裳終究以此威脅。
「呵,我有拒絕的餘地么?」姜離歌冷漠轉身,離開了奕親王府,這個曾經她眷戀依賴,想要寄託終身的地方。
鳳霓裳,本王就那麼讓你厭惡嗎?
本宮說過,絕不和男子同侍一夫。
本王可以從此以後唯你一人。
本宮嫌噁心!
霓裳,曜兒生得可真好看,咱們一家人要在一起一輩子才好。
本宮說了,本宮嫌噁心。
霓裳,這是江南的雲錦,給你做衣裳最是合適。
霓裳.......
霓裳.......
霓裳.......
霓裳,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本王?
霓裳,人的一世很短,若是愛,便去吧,不要讓,自己,遺憾......
......
「楚天絕,要怪只怪,本宮先遇上的是皇叔......」鳳霓裳嘆息一聲。
次日,絕王爺失蹤的消息不脛而走,建文帝大怒。
三日後,太液池裡浮出一具男童屍體,乃是九皇子楚天舒,手中緊握一塊白玉,乃是太子之物,於此帝大怒,打入宗人府。
接連三位皇子出事,一關入宗人府,一失蹤,一死亡,其中還有太子,朝堂人心惶惶。
御書房。
「皇上,臣夜觀天象,掃帚星經過紫微星,乃是大凶之象啊。」欽天監左陽明憂心忡忡道。
「最近的確是壞事接踵而來,可有化解之法?」建文帝眉毛緊擰,臉色有些不好,看來幾個兒子出事兒的確是影響到了他。
「只要除掉災星即可。」左陽明語氣堅定道。
「那愛卿倒是說說誰是災星?」建文帝凝重道。
「還請皇上恕臣不敬之罪。」左陽明跪地道。
「愛卿儘管說便是。」建文帝只覺得心力交瘁。
「自從艷妃娘娘入宮之後,宮中便災事不斷,再無寧日,皇上紅顏禍水,災星臨世,當殺啊。」左陽明得了指示后,大著膽子道。
「左陽明,朕可不認為一個女人能影響什麼!」建文帝臉色微沉,顯然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事兒。
「皇上,這難道還不明顯么?艷妃娘娘入宮之前,宮中一片寧靜,一入宮之後,三位皇子接連出事,讓人不這樣聯想都難吶。」左陽明依然堅持自己的看法。
「老二是否出事還兩說,小九的死是廢太子造成的,如何就與艷妃有關了?左愛卿,當年王愛卿因何而死,你要警醒啊。」建文帝這話說的意味深長。
「皇上,臣接任欽天監一職以來,自問是衷心耿耿,盡心盡職,沒想到還是引得皇上猜疑,既如此,皇上廢了微臣欽天監一職,然,掃帚星威脅帝星一事,望皇上重視,如此,微臣就算是解甲歸田也心甘情願!」左陽明不卑不亢道。
「好了,你的話,朕會考慮的,朕也只是說說,愛卿也太小題大做了,下去吧,有什麼情況再來稟報。」建文帝威嚴道。
「皇上,災星不除,宮中永無寧日!」左陽明堅持道。
「好了,下去吧。」建文帝聲音微沉,明顯是不高興了。
「是,微臣告退。」事已至此,左陽明也無可奈何,只得嘆氣離去。
「李福全!」左陽明走後,建文帝沉思半晌,忽然叫道。
「老奴在。」李公公聞聲趕緊進入御書房內。
「艷貴人入宮以來,可有什麼異常?」建文帝終是問道。
「回皇上,艷貴人多數時候待在寢宮,偶爾和妃嬪喝茶,也是清清冷冷的,奴才看不出什麼異常。「李公公恭敬道。
」唉,你下去吧。「建文帝嘆息道。
」嗻。「李公公恭敬道。
溫和宮中。
「艷妃,這次可多虧了你,一切才如此順利。」德妃淡淡道。
「臣妾不過是殺死楚衛,真正厲害的是德妃娘娘才是。」姜離歌淡笑道。
「一箭雙鵰,這倒是挺好,本宮的雙手,只怕再也洗不幹凈了。」德妃幾分瘋狂又幾分傷感道。
「如今只剩下四皇子,六皇子,與八皇子,一切盡在娘娘把握之中。」姜離歌依舊雲淡風輕。
「最近是不能動手了,先停停吧。」德妃意味深長道。
「最近才是好機會呢,娘娘可不要錯過了。」姜離歌忽然笑得殘忍起來。
「你不會不知道最近又流言四起,說你是禍水,擾得宮中不寧?如今本宮尚能控制,再來一個皇子,只怕要驚動太后了。」德妃淡淡道。
「靜嬪最是疼愛九皇子,你說,要是給她一個機會,會不會劍指四皇子呢?德妃娘娘,打鐵要趁熱。」姜離歌一臉無所謂。
「比起你,本宮還是太仁慈了。」德妃嘲諷道。
「不是仁慈,是膽小。」姜離歌笑顏如花。
「艷妃別引火燒身才好。」德妃淡淡道。
......
雍和宮中。
「傅芸,本宮要出宮一趟,你小心應付。」姜離歌淡淡道。
「娘娘,宮中流言對您甚是不利,奴婢怕是應付不過來。」傅芸有些擔憂道。
「身為傅家大小姐,從小就是作為準皇后培養,傅芸,你別忘了自己的本事。」姜離歌淡淡道。
「是,奴婢明白。」傅芸無奈道。
「傅芸,本宮知道你是為本宮著想,只是這次本宮非要出宮不可,那個人也該解決了。」此時的姜離歌,一如地獄里的修羅。
皇宮混亂之際,一匹快馬朝南而去。
五日後。
凜凜寒風中,一行衣著破爛的人艱難地向前走著,突然一婦人倒地,另一女子跟著停了下來。
「快走,不許停!」旁邊兩個官兵甩著馬鞭,吆喝道。
「兩位大哥,天氣如此寒冷,我娘實在是走不動了,還請大哥通融通融!」停下來的女子請求道。
「別廢話,皇上下令兩月內到達,你們拖拖拉拉,過了一月,連一半的路都沒有到,還想休息,是不想活了?」一位官兵喝道。
「大哥,在這樣下去,我娘會死的。」說著嗚嗚哭了起來。
另一位官兵有些不忍心,勸道:「大哥,路途遙遠,也走了一個月了,就讓他們休息一下吧。」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麼心思!」那位被稱為大哥的官兵冷冷道。
「嘿嘿,大哥,好歹曾經也是紅月將軍,就讓她老娘休息一會兒。」那勸的官兵笑道。
「好吧,就休息一下。」說完徑直朝旁邊的石頭而去。
「紅月將軍,可以休息了。」那溫和幾分的官兵笑道。
「大哥可別折煞紅月了,紅月如今哪裡還是將軍?」連紅月惆悵無比,當年踩著姜離歌上位,原本以為從此飛黃騰達,成就另一個女將軍的神話,沒想到黃粱一夢,逃不過帝王無情,如今她只希望爹娘能保住性命。
「紅月將軍可別這麼說,禍福相依,當年寧大人能夠從那樣的境地爬起來,紅月將軍一定也可以。」官兵笑道。
「謝謝你,大哥。」連紅月似看到了幾分希望。
「張小壯,和她廢什麼話!」遠處張大壯洪亮的聲音響起。
「哦,就來了。」張小壯應聲離開。
「紅月,不要管娘了,娘陪不了你們了......」連夫人艱難道。
「娘,您別這麼說,這點兒算什麼,咱們一定可以再回京城的。」連紅月有些心慌。
連夫人搖搖頭,悲涼道:」如果這是報應,娘認了,只是我的兒,你還不明白嗎?在天家眼裡,我們不過是一條狗,想殺就殺的一條狗,連家做下的孽,你以為天家不知道嗎?只是覺得一條狗偷點兒肉是正常的,等到有更合適的狗出現再殺也不遲......我的兒,娘走後,你照顧好你爹,他這一輩子可沒遭過這麼大的罪......」
「娘,您別說了,不會有事兒的,咱們一家人會好好的。」連紅月不由帶了哭腔。
「雲深,妾身知道那件事兒你其實不想做,也一直心懷愧疚,以後別想了,大不了到了地下,妾身跪在他們面前恕罪。」連夫人看向連雲深溫和道。
「夫人,你不會有事兒的。」連雲深難過道。
「你們別騙自己了,人都是要走的,只是妾身要走得早些罷了。」連夫人終究是閉上了眼睛。
「娘!娘啊!」連紅月奔潰的聲音響起。
「大哥,連夫人死了。」張小壯頗有幾分同情道。
「這樣的事兒,多著呢。」張大壯麵無表情。
就在此時,一陣馬蹄聲響起,一紅衣女子迎著大風而來,遠遠看來洒脫又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