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秋色宜人，滿園的海棠爭相開著。奼紫嫣紅，惹人採擷。

滿園海棠圍繞著的涼亭中，坐著一對主僕。坐著那位少女約莫七八歲的年紀，穿著一襲淺杏繡花襦裙。

裙擺之處用些許銀線，勾勒著蝶戲牡丹的圖樣。走動間，裙間飛舞的蝴蝶彷彿是要活過來一般。

少女青絲成髻，發間足足用了一百零八顆東珠編成的珠鏈點綴著。那些東珠或大或小，皆是十分圓潤。

瞧著那些東珠在陽光下反射出的那瑩潤的光芒，這些東珠無一例外，皆為上品。

少女用手撐著頭，雙眼無神獃獃地看著這園中開得正艷的花。

一側站著的少女年紀要稍稍大上幾歲，她身著一襲淺紫色的交領襦裙，只有袖口以及領子處才綉有幾朵小花。

這少女名喚紫蘇，自幼便在姑娘身邊伺候了。

「姑娘，該用水了。」紫蘇倒了一杯水，小心地放到少女的面前。

紫蘇口上的姑娘，便就是定國公府的姑娘顧瑧。顧瑧序齒為六，便喚其一聲六姑娘。

只是這會兒府里其他姑娘都不在，紫蘇也未曾帶上其排行，直接喚顧瑧為姑娘。

顧瑧雙目仍是獃獃的，然而卻是十分聽話地接過了紫蘇手中的水，慢慢地喝了下去。

紫蘇見狀，在心頭嘆了一口氣。自兩年前那場變故之後，顧瑧便成了這副模樣。

整日里皆不言不語，彷彿三魂失了一魄似的。

顧瑧捧著手中的杯子慢慢喝著，小臉仍舊無一絲波動，眼睛依舊是看向不遠處的花朵。

她這個模樣，若非可見其脈博，身上又有著正常人的體溫，只怕旁人都要以為顧瑧是一具行屍走肉。

喝完杯子中的水，顧瑧還是捧著杯子保持著喝水的樣子。紫蘇也不急，只是在一旁看著。

果然，一會兒之後顧瑧自己便慢慢地放下了杯子，只是雙眼仍舊看著不遠處的花，一眼也未曾移開。

紫蘇也不曾打擾她，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守著顧瑧。

這座園林名為春暉園，仍是前朝皇帝為心愛的寵妃而建，可惜還未建成便被人攻破了江山，這園子這一度被擱置。

直到當年聖祖皇帝登基，這才保留下來，取名為春暉，平日里做為後皇族勛貴賞花遊戲之地。

此番便是安陽公主全力舉辦的海棠宴，發了帖子邀各家公子姑娘前來賞花遊園。

顧瑧與紫蘇兩人所在之處，只不過是這春暉園的一個小角落罷了。除了顧瑧，定國公府的其他姑娘也都一起來了。

只不過這些姑娘間或都被熟人給叫走了，亭內便只有顧瑧與紫蘇兩人。待幾位姑娘訪友回來，便可回府。

紫蘇聽著園口處傳來的動靜，間或還夾雜著少女清脆嬌俏的聲音。還以為是府里的幾位姑娘回來了，連忙抬頭去看。

可率先映入眼帘的卻是一個明艷少女，一左一右地跟著兩個少女，身後還有一群浩浩蕩蕩的侍女。

紫蘇一見這少女，整個人都不由得緊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