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訛言謊語,挑撥離間

第149章 訛言謊語,挑撥離間

日盡黃昏后,月生暮夜時,向林睡后,凝鈺孤自悄聲踱至花榭庭台,痴神思憶間眉頭悲悲,傷容累累,想到苦時木木地倚在欄杆處淚眼婆娑,啜泣漣漣,抬眸望時,端見零星黯淡紗罩月,落眉看時,又見百花落紅殘枝瘦,此一來更是惹得心溢苦悲,掩面而泣。

打這晚始,凝鈺日夜愁眉不展,鬱郁難樂,本就寡言少語的她愈加沉默冷淡,時常將自己關在冷清孤寂的屋中靜靜坐著,獃獃想著,偷偷哭著,罷了擺好筆墨紙硯信筆題書,所作盡數鎖於櫃中。

凝鈺曾囑咐三九多加註意著向林的行事動向,亦不可將那日所告之事說與別人,然心思細膩的若蘭還是從凝鈺異於往常的舉止中感覺到了不對勁,隨後盤問三九何故如此,憨厚耿直的三九雖不願看著凝鈺就這樣整日魂不守舍地作踐自己但卻心無主意,又思量若蘭平日里雖愛欺負自己但是機靈聰慧點子多,猶豫之下遂將實情和盤托出,求她拿個主意。

「就你這副豬頭樣還想瞞我,哼!」若蘭氣呼呼地埋怨,三九忙言:「鈺娘不讓我哪裡敢說...」若蘭言:「真是沒用,哼!」三九言:「那現在到底該怎麼辦,再這樣下去鈺娘非得大病不可。」若蘭埋怨,「呸呸呸!鈺娘都這樣了你還詛咒她,真是沒心沒肺!」三九言:「我哪裡詛咒鈺娘了,這不是擔心嘛我...」若蘭言:「算了,就憑你這豬腦袋也想不出什麼辦法,還是我來想轍...」隨後對三九囑咐一通后各自散了。

卻說醉仙樓一峙非但未讓鄭世傑善罷甘休,反而更令他執念決絕死心不改,唯一讓他心懷餘悸的是向林有朝一日或許會為了保護子英同自己拼個魚死網破,從而喚起子英過往的記憶,到那時所有的付出便會付之東流,自己也將永遠得不到子英。

鄭世傑清楚向林的為人秉性,醉仙樓一會更是明白他對子英的一往深情,正因如此,鄭世傑的後顧之憂愈加煩擾心頭,也更加對突然橫在他和子英中間的向林憎惡痛恨,如今他的心裡正盤計著如何除掉這塊絆腳之石。

一日,鄭世傑喚來侍領龐灃盤問查察近況,龐灃附耳稟報后鄭世傑皺眉點頭,隨即又細細囑咐一番,龐灃領命退去。夜裡,鄭世傑獨身尋到子英房前,房內燭火通亮卻無看侍婢子,子英正伏在書案前描摹作畫。

鄭世傑換換臉色敲了敲門,子英三問何人卻不見應答,遂將畫作藏起,起身開門後端見鄭世傑一本正經地站在階前俯首作揖,一臉笑意。

「天色已晚,小女子睏倦將要歇息,鄭大人請回吧。」子英冷著臉淡淡說道,罷了就要閉門謝客,鄭世傑忙忙迎到跟前,「娘子且慢,鄙人這麼晚來確有要事相告,還望娘子容我一言。」子英故意說道:「我對官場之事並無興趣,不勞大人多費口舌。」鄭世傑又忙忙攔在門口,「並非官場中事,只因此事與娘子干係重大,鄙人遂特來相報。」

子英又問是何要事,鄭世傑嘴角一笑,「此事秘密,進屋再說可否?」子英猶豫之下讓他進了屋。

「你我夜裡共處一室未免遭人閑話,大人有什麼話還是儘快說罷為好。」子英背過身不願看他,鄭世傑說道:「娘子放心,耽誤不了多少工夫...」隨後坐上椅子自斟一盞清茶,「子英,你同那門客許向林可否認識?」子英一怔,「萍水相逢,見過幾回...大人何故提起他來?」子英心裡稍有忐忑。

「娘子覺得此人如何?」

「子英只是同他見過幾回,並無交情,至於他的秉性為人實在不敢妄下論斷。」

「既如此,鄙人便同娘子說道說道他...」鄭世傑起身踱著小步悠哉悠哉,子英思量道,「不勞大人口舌,小女子對此人無意了解。」鄭世傑眉頭一頓搖頭感嘆,「唉!知人知面難知心,娘子有所不知,這許向林表面上看去儀錶堂堂,儒雅有禮,實則道貌岸然,表裡不一,乃是奸詐邪惡之徒。」

子英聞言一驚,定神思忖片刻才言:「素聞許公子博學多才,儒雅隨和,有情有義,府內上下人盡皆知,既然大人與他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卻又何苦話裡帶刺詆毀於他。」鄭世傑聞之呵呵發笑,「鄙人絕非顛唇簸舌污衊詆毀,只是我與那許向林乃早年舊識,他究竟是怎樣一個人我再清楚不過了。」說罷又緩緩坐定呡了一口茶水。

子英又是一怔,回頭皺眉忙問:「大人竟與許公子認識?」鄭世傑嘴角陰陰一笑,「娘子莫急,且聽我慢慢道來。」鄭世傑將早已盤計好的一番故事緩緩告之,說辭中自然不會提及東陽學宮及可能喚起子英記憶的任何人。子英聽罷滿目驚疑實難相信,「不,不,我不相信許公子會是這樣的人...」子英怔在原地搖著頭。

鄭世傑觀時機恰好起身追言:「如今他娶了當朝丞相之女范凝鈺為妻,一步登天便翻作丞相大人的乘龍快婿,真是天道不公,小人得志啊...」子英聞言大吃一驚,「什麼?許公子竟..竟已成家娶妻?!」鄭世傑故作驚訝道,「娘子竟不知??」子英心口刺疼四肢發軟,隨後緩緩癱坐桌前,痴獃的眼眸中泛著濃濃的悲傷與失落。

自從投於刺史門下,向林除了在蕭綜面前偶爾提起過凝鈺以外幾乎不言家中之事,其他門客也自是清楚向林不但做過丞相府的教書先生,更是丞相范易的女婿。

然蕭綜終日只顧同眾門客聚會作樂,很少過問門客家事,眾家也一心討蕭綜歡心別無閑話,如此一來府門上下少有人知鮮有人提,日子一長也就淡忘了。

之前伏連昭病疾纏身,子英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伏連昭身上,並無什麼心力過問其它瑣事,眾奴也從未閑嘴扯舌說些有的沒的惹她煩心,更不會想起說些關於向林的閑事,因此在子英的淺淺記憶中,向林不過是因犯事而被流放到兗州的有才之人。

向林為了不使子英暴露身份招致禍患刻意避而遠之,後來伏連昭身歿方才得見幾回,卻也不過是說些關心勸慰之言。子英的寒疾痊癒後向林決意不再登門攪擾,然鄭世傑的出現又惹得他憂心難安,這份擔憂在他知道鄭世傑與子英的過往之事後愈加強烈。

難以安心的向林再一次與子英見面,子英卻似乎對他坦誠相待暗露情愫,這讓向林更是愧疚自責,悔恨萬分,然而他並沒有也羞於告訴子英自己已是有妻室的人,此一來更是惹得子英誤會錯解。

「此話當真...」緩回神的子英愣愣問道,鄭世傑算計已成心中得意,「鄙人不敢胡言,娘子若是不信,明日大可將他請到府上一問便知。」子英目泛輕淚淡淡說道,「不必了...我與他既非親非故,又不過是萍水相逢見過幾面,他的一切都與我無干...」說罷強忍著眼淚躲過身去。

鄭世傑還欲趁此添油加醋,子英實難再聽下去,遂打斷道:「大人不必再說了...小女子累了...」鄭世傑思忖之下笑道,「哎呀!鄙人只顧說話卻忘了時辰,娘子見諒...鄙人這便告辭,娘子好生歇息...」說罷笑著嘴角退出房去。

待鄭世傑離開后,子英閉緊房門緩緩走到書案前,痴神傷思后緩緩將壓在書文底下的畫作端置眼前,畫上的人像正是向林。

子英愣愣盯著畫像滿目噙淚,片刻后實難強忍淚如泉湧,眼淚似斷了線的珠子打濕了整潔精美的畫像,隨後又狠下心將畫像引在燭火之上,連同藏於內心的深情燒了個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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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裡弦斷洛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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