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他來做什麼
「快快快,快滅火!」顧府管家成叔一邊提著桶往火場沖,一邊急急招呼著。
現場一片混亂,喊叫聲,腳步聲,還有大火燃燒所發出的噼啪聲,看著眼前的一切,唐逸風卻覺得是那麼的可笑,他想笑,卻又笑不出。
「三少,現在怎麼辦?」唐凡塵看著唐逸風,三少對顧大小姐的感情他一直都看在眼裡,即使是之前並不知道她真實身份的時候,雖然以為同時愛上了兩個女人而時常感到糾結、煩悶,因此有時會對顧大小姐若即若離,甚至冷言冷語,在旁人看來,似乎對她甚是厭煩,但自己知道,他這樣只是因為愛她,卻不知如何自處。
怎麼辦?他也想知道怎麼辦,只是現在,好像真的不知應該怎麼辦了。
火終於是被撲滅了,只是堂屋毀了,靈堂自然也毀了。
「老爺!」成叔走過來輕輕喚著,一臉的沉痛:「大小姐……」
顧啟明擺擺手:「算了,或許天意如此,小影自小體弱多病,原本郎中斷言她活不過二二歲,如今她已經二十二歲了,多活的這兩年於她、於我們都是安慰了。」
「那現在該如何處理?」成叔小心翼翼的問,裡面已經燒的不成樣子了,棺木和遺體都幾乎分辨不出了,這喪事該如何辦?
「成叔,一切我來處理!」顧良平走過來:「爹,您先回房歇息吧,娘受不了方才暈過去了,我已經請了郎中,您過去看看。」
「好!」顧啟明點點頭:「一切就交給你了!」
轉身走的時候看到了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唐逸風,猶豫了一下,終是沒有說什麼。
「三少!」顧良平走到唐逸風面前:「現下的情況三少也看到了,小影已經走了,又突然出現了這樣的狀況,家母悲傷過度已經暈倒了,顧家遇此大悲之事,已是無心再顧忌其它,還望三少能夠海涵。」
良久,唐逸風才緩緩開口:「顧少爺,逸風此次前來的目的方才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不想再說第二遍,今日不管是活人還是死人,我都必須帶走。」
「唐少爺!」顧良平此時也有些急了,雖然顧影自小便被帶走治病,直到一年多前才返回到家中,要說感情,他們的確沒有多深,可是畢竟也是兄妹一場,如今她人走了,他絕對不會允許任由別人來欺辱她。
深吸一口氣,顧良平強壓著心中的不滿:「我們還有事要辦,唐少爺如若肯留下來參加舍妹的葬禮,我顧家一定以禮相待,若唐少爺仍是一意孤行,請恕顧家招待不周,還請唐少爺自便!」
這話已經說的有些不客氣了,意思就是你要留下來好好的參加葬禮,我們顧家歡迎,如若你還要鬧事,那就請走人。
唐凡塵聽到這話,已然是氣到不行了,正要開口,卻被唐逸風攔住,只見他微微點頭:「好,那就依顧少爺所言,我們留下來,」頓了頓,接著道:「參加葬禮!」
唐凡塵一愣:「三少!」
「成叔!」顧良平喊道:「帶唐少爺去客房。」
一場接親的鬧劇似乎就這樣結束了,只是唐逸風並沒有離開,誰都無法保證他是不是還有其它的打算,他真的會就此放棄?
在顧啟明的卧室,齊梅蘭經過郎中的救治,已經清醒了過來,顧啟明和顧夢在一旁照看。
門開了,顧良平走進來,順手將門關上。
「如何了?」顧啟明問道。
「已經安排在客房住下了。」顧良平回道。
顧啟明舒了口氣:「那應當是放棄了吧?「
顧夢介面:「都到這個地步了,他不放棄又能如何?還能怎樣?」
顧良平搖搖頭:「我看未必!」
「什麼意思?」顧夢不解:「都燒成那樣了,他還想怎樣?」
「這位唐三少的心思難以琢磨,他未必會信,更何況這火起的也確實突兀。」顧良平不解:「爹,您讓成叔安排的這場火只怕是此地無銀,多此一舉,會讓他更加起疑。」
顧啟明一愣:「這火不是你安排的嗎?」
「我?」顧良平奇怪:「我沒有安排過,我以為是爹安排的,怎麼不是嗎?」
顧啟明搖頭,看向顧夢。
顧夢直擺手:「不是我不是我,我哪裡會想到這個。」
「那是誰呢?」顧良平沉思良久,卻還是想不出一個所以然,索性就不想了,反正事已至此,他即便不信,又能怎樣?
「娘,您身體好些了嗎?」顧良平轉而詢問齊梅蘭。
齊梅蘭點點頭:「好多了!」便不再多言,她對這個養子的感情想當矛盾,他七歲被帶進顧府,也算是自己一手帶大的,要說沒有感情也不可能,只是他的身份畢竟有些敏感,若不是當年自己的父親救了顧啟明的父親,那麼現在顧啟明的妻子或許就是顧良平的親生母親了,雖然知道這一切都與顧良平無關,可是這麼多年,自己心裡一直有這道坎過不去,所以一直以來,與他說話都是客客氣氣,好在這個孩子倒是忠厚老實,對自己也一直很尊敬。
顧良平的心裡不是不知道這些,所以多年來對齊梅蘭也是孝敬有佳,對她有時的冷淡態度也不以為意。
幾個人正說著話,忽聽敲門聲響起:「老爺!」
顧良平打開門,只見看門的顧小六站在門口:「什麼事?」
「少爺,齊家老爺來了!」
顧良平一怔,他來做什麼?
齊之山,齊梅蘭的父親,顧影、顧夢的外公,也是在顧影三歲時便將她帶走治病的人,更是令人聞風喪膽的落陽寨的寨主。
落陽寨,梅龍鎮最大的一個山寨,雖然他們一直劫富濟貧,從不為難貧苦百姓,但卻因為山賊的身份讓普通人望而生怯,也是巡捕房的頭號目標,以往他很少進城,與他們也甚少來往,也是為了不連累他們,今天,他突然出現又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