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他把自己說得好高尚哦!
女兒看著哥哥有的吃,也開始在顧維安的懷裡鬧騰。
沒做過母親的墨白,給兒子喂|奶的姿勢是不正確的。
孩子吃得憋屈,她也被吮得也難受。
顧維安抱著女兒,大概是求生的本能,顧念白居然含住了另一個。
墨白感受到男人熾熱的目光,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阿嵐。」男人望著那處亮麗的景色,微怔了一會兒,馬上給女兒調試好位置,「這樣有沒有舒服一點?」
主要還是沒有奶水,根本不能夠同時供應兩個孩子。
墨白以為只要孩子用力吸,應該也能夠多少出來一些。
「咱們不餵了。」
顧維安把孩子們分別從墨白身側抱出來,看著紅暈都被兒女吸出血來,心疼得不行。
也只有在男人面前,墨白才能夠做回小女人,她的眼淚啪啦一下就落下來了:「我是不是很沒有用?連奶|都喂不出來——」
顧維安半蹲在墨白的身邊,他把墨白的小手緊緊地攥在自己的掌心,並朝著出血的地方,溫柔地哈著熱氣,「沒有。」
墨白生產大出血,痛得要死的時候,沒在外人面前掉過一滴淚。
現在,顧維安回來了,她總算能夠地把自己這些日子以來受到的所有苦,一股腦兒的發泄出來。
「你我都是第一次做父母,沒有經驗是很正常的一件事。」男人知道墨白害羞,好在兒女沒有牙齒,所以那部分出血量並不多,「但喂孩子這樣的大事,急不得。」
顧維安雙手捧起墨白的小臉,他用拇指輕輕拭去那些淚珠,他說:「阿嵐。我們遇見困難,不能夠逃避困難,現在知道為什麼,我一定要你平日多吃一些飯了嗎?」
在疆新的時候,男人曾經問過隨從的醫生,所以知道產婦在生完孩子以後,要給予足夠的關愛,否則會沾染上一種叫做抑鬱的病。
他的阿嵐,現在的情緒相當不安穩,平日裡頭就屬於她是最要強的那一個。
很多情緒藏在心裡,無法發泄。
現在,看到阿嵐在自己的面前哭,顧維安其實還挺高興的。
這裡不是說興高彩烈的意思,而是墨白能夠把那些壓抑的情緒釋放,對於男人來說實在是難得高興的大事。
墨白哽咽地點點頭,「可是孩子餓了,怎麼辦?」
顧維安站起身,揉了揉墨白的小腦袋,他說:「我出去問下爸,你在這兒看著孩子。」
「好。」
在門即將被合上的時候,墨白聽到顧維安說:「不許再喂孩子了。」
墨白對於顧維安的囑咐,破涕微笑。
客廳。
「爸——」
顧維安還沒把話說完。
顧建業見顧維安走出來,他放下碗筷,「維安。我剛好吃完要去找你。」
「?」
顧建業是長輩,顧維安由著顧建業先把話說完。
「我聽老許說,上面的命令已經下來了?」
自從五九年,銀國總理就鼓動底下的成員在西部搞事情。
不過向陽國大度,一直在秉持著和平共處的友好外交,不予理睬。
可惜銀國非但不領情,反而從著溟國那裡購買大量的武—器。
「嗯。」
顧維安應聲著。
「爸明白。」顧建業捋了捋鬍鬚,「你是對小墨放心不下。你擔心自己走了以後,萬一出現上次一樣的情況,你會追悔莫及。」
「小墨是我的命。」
顧維安的俊眸里,只要想到差點兒失去小白,他的心臟,就禁不住抽痛。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對於孩子的出生,顧維安是悲喜交織的態度。
若不是孩子,小白也不會承受這般苦楚。
但孩子又是他們愛的結晶,顧維安看著縮小版的小白,心底油然而生起幸福感。
「孩子。」顧建業嘆了口氣,「許多時候,我們在大義面前,其實連命都要割捨。」
顧維安何嘗不明白這些。
人無完人,他一直在華國與小白之間做著平衡。
「我心意已決。」顧維安的目光逐漸由渾濁變得清澈,「等到銀國的事情解決,我會從基地退下來。」
男人潤了潤嗓子,若不是剛剛與顧建業促膝長談,險些就要忘記自己出來的目的。
顧維安把墨白的情況告訴了顧建業,老爺子眼底含笑,大概是沒有想過在戰場上威風四懾的大兒子,如今也會束手無策著。
他說:「小墨的身子太瘦了,孩子其實有時候哭,也不一定是餓著。在姆媽那都吃過了,用不著一直喂。」
顧維安若有所思著在心裡記下顧建業說的話。
窗外有風吹過。
顧維安回到房間,墨白已經摟著兩個孩子睡著了。
他給她掖好被子后,借著月光,側著身子靜靜地看著她。
五月底,尤其是在鄉下,夏日的蚊蟲很多。
顧維安耳邊的傳來嗡嗡地聲響,他擔心墨白被蚊子咬到,就這樣整整護了小女人一整夜。
第二天。
調整好心情的顧洛美從房間走到院子,關於昨晚的事情,她鄭重地對正練習太極拳養生的老爺子道了歉。
老爺子雖說現在退休了閑下來,仔細想想,在兒女成長的關鍵時期,他這個做父親的沒有好好地關心過他們。
「美美。」顧建業停下自己手中的動作,他坐在院子的石凳上,對顧洛美說:「爸也有很多錯誤,倘若那段日子裡,爸對你多關心一些,也不至於讓我好好的閨女,被人家詬病。」
顧洛美顯然沒有想到顧建業有天會跟自己道歉。
她愣了一會兒,便把那份話題轉移,「爸。那些都過去了。不是今天要去拍全家福嗎?我去看看哥哥嫂嫂們睡醒沒。」
清晨的三合村有些涼。
許是沒有幾日,自己就要走了,所以顧維安想著能為墨白多做些事,就多做一些。
生產完以後的墨白,變得有些愛睡懶覺。
直到兩個孩子在她的懷裡發出嘹亮的哭聲,她才揉了揉乾澀的眼睛。
「慢點兒。」
男人吃痛地抱著酸麻的胳膊。
他一夜未合眼,胳膊也被墨白當成了枕頭壓著,所以整個全麻的狀態。
墨白緩過神,看到男人臉上被蚊子叮咬都是包,頗為心疼道,「你這個人,怎麼那麼傻。」
孩子哭了一會兒,倒是挺乖的。
他們吃著手,就那樣靜靜地看著顧維安臉上的包。
男人憨厚地笑笑,等到胳膊的酸麻感消失以後,他摟著墨白瘦削的肩,「好啦。起來洗漱吧。不要讓他們等太急。」
今天可是個全家人同框的大日子。
吃過飯以後,錢笑笑在路上,有點那壺不提提哪壺的感覺,她說:「美美。你說你要是沒跟杜國慶鬧那麼一出,咱們家現在不是六個人全乎了么。」
顧洛美的表情僵硬了下。
沒等她開口,墨白便道,「聽顧二哥的媳婦兒的這話,倒是遺漏了爸媽和我家新生孩兒。」
「小嫂嫂。」顧洛寒聽懂了墨白的意思,「笑笑就是腦子缺根弦,她的話,你就別往心裡去。」
錢笑笑說話辦事,倒沒什麼壞心眼兒。不過她性格跟葉修似的,有些急燥。
這不,被墨白這麼一說,加上自己的男人還胳膊肘子往外拐。
她心裡就更加抑鬱了。
論輩分,錢笑笑是該叫墨白一聲嫂子;可論年齡,錢笑笑不服氣。
尤其懷了孕以後,自己總疑神疑鬼的。
先前跟顧洛寒處對象的那位女護士,前陣子找自己嘮嗑說其實跟顧洛寒分手的主要原因,並不是顧家不同意,而是她看出來顧洛寒心裡住著一個人。
錢笑笑把顧洛寒身邊親密的女性都一一排除了番,不過到最後,只剩下一個墨白最有可能。
現在,她更加肯定顧洛寒是喜歡去墨白的。
要不,此時被維護的不應該是她,而非是墨白呢。
顧洛美對著墨白投向感激的目光。
昨天的事,加上今天的事,使得顧洛美與墨白間的距離更加接近。
抵達照相館時,兩個小傢伙眼睛機靈地轉著。
沒哭沒鬧,倒也給墨白和顧維安這對新手爸媽省了不少麻煩。
除卻顧洛美還沒有對象,大兒子和二兒子如今都找到了歸宿,並且都有了自己的孩子。
顧家的日子真是和和美美啊。
連照相的師傅都說,難得見帶著奶娃拍照,孩子還不哭不鬧的。
全家福拍完以後,顧維安對照相師傅說:「難得來拍照,不如三家分別也拍拍吧。」
墨白以前也沒跟顧維安拍過照片,她對他的提議自然是贊成的。
顧建業也點頭應允。
先是顧建業與柳絮單張合拍,後來加了個顧洛美;顧洛寒和錢笑笑拍完照后,顧維安和墨白抱著孩子拍了張全家福。
「爸。」顧維安將一雙兒女託付到顧建業和柳絮的身上,並說道,「我跟小墨想多單獨多拍幾張照片。」
無論是穿越前,還是穿越后,顧維安都沒有跟小白合影過。
她的頭髮,比起上次見面的時候,長了許多。
生完孩子后,身材也沒有說圓潤,從顧維安的角度看下去,墨白似乎還瘦了不少。
不過他的小白,害羞的樣子也好,恬淡的樣子也好,在顧維安的眼裡,都是最好看的。
「哎。男同志的目光很深情。」照相機師傅對墨白道,「女同志稍微往男同志身上靠一靠。」
墨白咬著唇,她主動攀著顧維安的胳膊,靠在他的肩頭。
「很好。」
咔嚓。
咔嚓。
咔嚓。
直到後來墨白後來取照片,才發現攝影師將顧維安偷親自己的角度抓拍的特別好。
拍完照以後,墨白想回三合村,問下姆媽怎麼催|奶,畢竟自己的孩子老是和別人的奶,像什麼樣子。
顧維安自始自終都陪著墨白。
而另外一邊,顧洛美剛回到生產隊,就聽到閑言碎語。
「杜家國慶的事情,你們聽說了沒?」
「不就是被人家顧參謀的千金給踹了么?」
「可不是嘛。」一位婦女同志居然還掉了幾滴眼淚,「顧家也算是強人所難,人家老杜家就大慶一個兒子,不光讓人家上門,彩禮還非要四大件。都不是舊社會了,還買|辦婚姻?!」
謠言總會被演成一千種版本,而且越講越離譜。
顧洛美昨晚就已經調整好心態,可再次聽到被人在背後戳脊梁骨,心還是這麼痛。
杜國慶啊杜國慶。
你倒是把自己說得如此高尚!
的確。
昨天下雨,隊里很多人都看到,是顧洛美甩了杜國慶。
可是呢。
今天居然能演變成——【顧洛美不要杜國慶不要緊,但是杜國慶還是愛著顧洛美的。】
若不是顧洛美在外面有個奸|夫,他也是能夠忍受她的脾氣不好。
顧洛美禁不住譏笑。
當初自己怎麼就眼瞎看上了這麼個人。
那些婦女看著顧洛美進來,態度倒不是怎麼好。
生產隊今天的活計是想看三月份種的西瓜,有沒有熟。
「哎呀。」一個婦女誇張道,「你們說西瓜皮,是不是綠得深啊。」
「喲。這不是洛美同志嗎?昨天那事你們鬧得挺大的,隊長讓我給捎帶句話。」
「趙大姐。」顧洛美笑了笑,「什麼話?」
「現在是新社會,買|賣婚姻是無效的。」那位姓趙的女人繼續道:「大慶的老娘雖然病了,你們家是出錢、出力。但也不能以此脅|迫大慶當你們家上門女婿啊。」
耳邊傳來陣陣的調笑聲。
賣慘的最高境界,就是類似杜國慶這種,把黑的說成白的。
然後還給自己戴高帽子。
他杜家是賢良,而顧家反倒成了咄咄逼人、靠權力解決問題的人。
「我想你們是有什麼誤解吧。」
儘管到了這個時候,顧洛美還是保持該有的風度。
出門在外,她代表的是顧家的臉。
「杜國慶的母親生病,我顧洛美是掏過錢——」
幾名婦女一聽掏過錢,這不是間接承認了杜國慶說的話都是對的么。
「但是,我們並沒有把這件事與婚姻攪拌在一起。」顧洛美從兜里取出一張紙那上面寫著:【今老母生病,杜國慶欠顧洛美兩百元,有朝一日寬裕,一定還你。】
「都看清楚了嗎?」
顧洛美把杜國慶給自己的欠條,公佈於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