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回家」

小城鎮的街道上，夜晚時分儘是燈紅酒綠，一輛計程車飛馳而過，穿過繁華的新城區，向著老城區的拆遷區行駛而去。

計程車上，三兄妹個個板著臉大眼瞪小眼，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似乎計程車司機也感受到凝結的氣氛，他也不敢言語，於是一路上除了詢問去的地方就沒有在說話了。

司機隨手打開了廣播，恰好今天是父親節，所以電台里特地選了一首《爸爸的草鞋》，作為播放的曲目。

前奏過後，隨著熟悉的旋律歌詞響起，「草鞋是船，爸爸是帆，奶奶的叮嚀載滿艙，滿懷少年時期的夢想，充滿希望地啟航，啟航。。。草鞋是船，爸爸是帆，故國的叮嚀不敢忘強忍無奈小別。。。爸爸是帆，遠遠的故鄉在召喚，滿載半世紀飄泊的蒼桑，倦航的船兒快來靠港，靠港，倦航的船兒快來靠港。。。」

不知不覺中李盈聽著歌詞心頭有些發酸，眼眶中不爭氣地流出了遺憾的淚水。

而其他兩個哥哥，滿腦子裡面想的都是拆遷款，對於廣播裡面究竟放了什麼東西他們蠻不在乎。

就這樣這一首《爸爸的草鞋》放了一路，伴隨著朦朧的夜色，計程車駛進一條陰暗的衚衕內。

三兄妹下了車，給司機付完錢之後，便看到老張從一棟樓上走了下來。

「來啦！」，老張冷冷的說道。

「請張叔帶我們上去吧！」，李盈擦拭了一下眼眶中的淚水，疲倦的說道。

老張冷笑了一聲，心中暗道，「這時候哭早幹嘛去了？」

隨即，老張帶著三兄妹，順著樓道走到了老漢那間平房的門口。

「給你們爸爸收拾收拾房子吧！珍貴的東西且拿去，過段時間這裡就要拆遷了，可別糟蹋了。」

說完老張找到了，隔壁打開他家的房門砰的一聲就給關上了。

「什麼人呀！老子又沒欠他錢，跟我是什麼眼色」，大兒子不忿的罵道。

而他不知道的是老張此刻整天在他家房門上，聽著外面的動靜，自然而然的也將這句話給聽進了耳朵里。

隨即，老張心頭更火了，抓著他一直攥在右手上的銀行卡，有些顫抖，隨後一咬牙，他轉身便坐在了自家的沙發上，打通了某個孤兒院的電話。

而三兄妹則是爭先恐後的打開老漢那間小平房的鐵門。

這一開門一股難聞的臭味，撲鼻而來，四處堆滿的易拉罐紙皮箱還有各種塑料製品，幾乎堆滿了整個房間。

可三人還是硬著頭皮，逐個走的進去，等到走到裡頭。

小平房還是原本的小平房，除了那些垃圾之外只剩下，一張床，一個床頭櫃，一張在昏暗的燈光下尤為明顯的合照。

在昏黃色的床上，此刻，正靜靜地躺著一個信封，上頭似乎還寫著寫著些什麼。

這很明顯是老漢對他們的一些交代，不過他們更多想到的是有關於拆遷款分配的東西。

甚至有可能是遺囑，想到這裡老大臉色一變，同時他的弟弟妹妹也發現了那個信封。

老大踏開腳步，立刻彎下身，抓起床上放著的那個信封，並死死的藏在身後。

「大哥，你什麼意思？這封信可能是爸留給咱三的。」，李成功立刻緊張兮兮的開口道，同時向李盈使了個眼色。

李盈黑著臉，老大依舊沒有拿出信的意思立刻附和道，「對，這是留給我們三個的信，說不定他就把拆遷款留給我了。」

隨後三兄妹又爭執了起來，沒辦法之下老大終於拿出來他藏在背後的信，將信封打開，三兄妹圍一起睜大了眼睛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