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異樣
謝君十分懊惱,而後又突然想到:「我覺得不對,如果真要以快制勝,恐怕一輩子也達不到,我想到一個主意,可以讓銀針一直插在氣海穴處,不要拔下來。」
司皿:「晚上睡覺呢,那麼長,萬一不小心全插進去那就完蛋了。」
真實環境下,旋渦還是很容易產生的,流體運動的過程中只要稍加擾動,就會有極大的可能產生旋渦。只是在行氣過程中,積攢下來的一絲能量很容易四散而去,俗話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丹田之內空空如也,更談不上能量旋轉。謝君倒是想了一個極好的法子,針刺穴位不正是為了能有效的控制能量嗎?如果一直插著不放,那麼能量越匯越多,在狹小的空間里,本就散亂遊動的能量細流,更加能自發而成內旋。
想到此處,二人興奮不已,說做就做,只是正值晌午,飢腸轆轆的肚子里早已大海翻騰,急需食物果腹。然後叮鈴咣啷的在廚房忙活,司皿大快朵頤后,也不知何味,只覺肚子飽了,然後催促細嚼慢咽中的女人快點些,畢竟自己的進度落後太多,只能委屈謝君來充當小白鼠。
其實沒有必要刻意靜坐,只要手持靈丹,刺入銀針即可,銀針強大的引力會自發催動繞行周天,之所以閉目盤膝、靜息凝神,一是能加快少許速度,二來也是為了有所感悟,已成習慣的女人依舊選擇了去老地方打坐,明凈的陽台,驕烈的陽光,喧囂的都市中,在這裡更能找到人身上的空明。
司皿決定不去打擾她,泡了杯水,百無聊賴的走到書房打開電腦,熟練的登上自己的網游賬號,映入眼帘的是自己那熟悉的角色,好久沒來了,不知道老朋友還在不在,司皿如是的想著,或許過段時間自己就真的戒了吧,還是安靜些好。
從大學就一直堅持的遊戲,只不過中間幾次換服,多次換角色重新練級,唯一沒換過的就是這款遊戲了。
包裹里滿滿的垃圾,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召喚出坐騎,想當初這匹麒麟為了面子還是專門花錢買的,現在想起來著實可笑。司皿的目光隨著角色的跑動也在領略遊戲中的風景,美輪美奐,如果現實世界中也有相似的場景該有多好。
經年未動的NPC,花樣繁多的各種怪物,聊天框里沸騰的廣告間偶爾會冒出一句像樣的人話,主城區依舊活躍的玩家,承載了司皿無盡的浮華記憶。
突然聊天框旁邊一閃一閃,打開一看,原來是自己所謂的遊戲老婆發來的:「在?」
司皿:「嗯,剛上來。」
她的網名『凌飄雪』:「還玩不?」
司皿:「熱情淡了,也許還會上來,也許不會了。」
凌飄雪:「你在幹嘛?」
司皿:「我在一個角落看月亮呢!」
凌飄雪:「給我發個坐標。」
不一會,她騎著跟司皿一樣的麒麟奔了過來,並排站在司皿的男角色旁邊,這款遊戲的製作還算用心,最起碼女角色不那麼難看,成熟而又略顯卡通的臉沒有一絲表情。就這樣,兩個人站在房頂欣賞這所謂的月色。
司皿:「我記得你之前不是不玩了嗎?」
凌飄雪:「其實我玩遊戲本就心血來潮,想玩就玩,不想玩就消失。」
司皿:「好吧,被你打敗了!」
凌飄雪:「最近怎麼樣?」
司皿:「就那樣,生活嘛,甜不甜,酸不酸,也沒法講,只有自己知道。」
凌飄雪:「嗯,我離婚了。」
司皿有點驚訝:「怎麼回事?誰的問題?」
凌飄雪:「都有吧,說不上誰對誰錯,感覺不合適。」
司皿:「我也不多教育你了,都長大了,希望你能過好以後的日子。」
凌飄雪:「很煩,我想喝酒。」
司皿:「酒醒人更苦,要學會面對,你逃到天涯海角又能怎樣?」
凌飄雪:「真羨慕你老婆有一雙慧眼。」
司皿:「錯了,她只有一顆勇敢而無私奉獻的心。我當初就是個廢物,你一定看不上我。」
凌飄雪:「也是,造化弄人,無所謂對與錯,有的只是對這個世界的不同理解罷了。」
司皿:「走,去做一下夫妻任務,反正也是閑著。」
凌飄雪:「不了,再陪我會,本來就是上來準備刪號的,只是沒想到你也在。」
司皿:「巧合吧,不過我沒打算刪,以後也不打算上了。」
凌飄雪:「月亮好圓。」
司皿:「你心中的更圓。」
後來又有的沒的聊了幾句,都各自下了。
謝君走了進來,看見司皿嘴裡叼著煙,弔兒郎當的隨意坐著,面無表情的盯著電腦,忽然像是察覺到自己走了進來,於是他便抬頭看了她一眼:「完事了?」
女人習以為常,踱了過去,坐在他身上,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司皿伸手點了點,平滑、柔軟的肌膚,臍下三分的位置明顯插著一根銀針:「感覺怎麼樣?」
「熱熱的,感覺有一縷氣流一直附著在銀針上,但也是剛結束,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司皿:「嗯,希望銀針給力,能堅持的久一些。」
謝君:「剛才在幹嘛?」
司皿:「玩遊戲啊,碰到遊戲中的老婆了,就聊了會。」
謝君:「奧,她那個人比較強,眼界還高。」
司皿:「所以啊,不就離婚了嘛!」
謝君惋惜到:「哎,晚上發微信安慰安慰她。」
司皿轉移話題:「不說她了,看會電視去。」然後端起杯子,和她一起去了客廳。
幾個月的時間裡,房間又多了一些司皿不認識也懶得知道的小物什,還是那麼井井有條,都在各自感覺應該在的位置。地上一個圓圓的自動吸塵器,小巧玲瓏,轉來轉去,煞是可愛,上次司皿出差期間,謝君痛定思痛,網購回來的東西,效果倒還不錯。
謝君:「電視劇里壞人為什麼總是那麼壞呢?」
司皿無語:「如果不壞,電視還怎麼演啊?」
謝君:「我就不壞。」
司皿:「頭髮長見識短,等你遇到了就會發現,電視劇里的人可愛多了。只要有利益糾葛,人的本性就是獸性,貪婪、骯髒。」
謝君疑惑:「我看她倆之間也沒什麼利益衝突啊?」
司皿:「凈裝傻,怎麼沒有,霓漫天的眼裡,只要她認為是她的,就會固執的認為這些東西就應該屬於她,她已經視之為利益了,不過說到底也有一絲性格決定命運的成分。」
小公主模樣的蜷縮在司皿的懷中,看的入迷,眼眶裡打轉的淚水蠢蠢欲動,沙啞的同情:「都好可憐!」
司皿微微低頭親吻了一下她的秀髮,香氣撲鼻,女人的神情盡收他的眼底,喉嚨中傳來輕輕的低沉一聲:「傻!」
就這樣,五個小時過去了,中間偶爾給她遞點零食,間或給她倒一杯水,她很愛喝白開水,在司皿眼裡她也如水這般清澈透底、纖塵不染,內心深處蒸騰的保護欲沖凌華蓋。
入夜時分,司皿獨坐於廚房邊的露台上,圓形的玻璃茶几桌面擺放著幾罐啤酒。不知怎麼,心煩意亂,回想著剛才的事情:取下銀針后,也許待久了的緣故,能量並未立刻消散,便囑咐女人次日清晨再行察看。這件事倒不放心上,畢竟已經開始,加以持之,斷然是會有結果的,只是不知會是何種結果,達成目標后是否還有下一個終點?終點之前又會有怎樣的境遇,這種經歷會是磨難嗎?會與她分開嗎?會反目成仇嗎?籠子里的鳥嚮往自由是好事,與之而來的風險能承擔嗎?如果再給一次機會,鳥兒依舊會勇往直前的飛向藍天,只是它沒有思維罷了。
手裡的那罐藍帶已經見底,嘴裡的液體咕咚咽了下去。夜色迷人、萬籟俱寂,偶爾傳來汽車的鳴笛聲昭示著晚來歸家的人們,暖風習習,露台一角的日光燈像是被遮擋了一瞬,女人端著杯水放在司皿面前,在一旁的椅子上款款而坐。
「你怎麼醒了?」
女人柔聲說:「手沒摸到你,起來看看。」
男人嘴角一彎笑著說:「小傻瓜,」然後長吁:「有點煩躁,睡不著!」
女人也拉開一罐啤酒,抿了一口:「想什麼呢?」
男人沒搭話:「怎麼樣?肚子里那團氣還在嗎?」
女人:「還在,不過只剩一半了。」
男人:「嗯,還行,」接著又開始回答剛才的問題,「其實也沒想什麼,就是小鳥面對打開的籠門,要不要飛出去?」
女人總是那麼的善解人意,只是沒有正面回答他:「你工作中遇到了問題,你會怎麼辦?」
男人笑了笑:「畢竟沒有什麼後果。」
女人一如剛才那般溫婉:「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永生永世、不離不棄!」
「干!」
銀光泄地,月夜微明,走到邊上,眼睛里全是銀裝披身的草木、花朵、樓房、車輛,嘴邊茶香瀰漫,身旁佳人作伴,突然困意席捲。
......
接下里的幾天里,男人日日冗忙、女人天天辛勞。為了加快進度,謝君學習了網路上小周天的繞行模式:即任督二脈循行一圈為一小周天,逐漸琢磨出百會、靈台二穴用處頗大,大周天徐徐轉動的同時,小周天則相較在快速的運行,再加上銀針的作用,丹田處逐漸充盈,大有溢滿之象,之後謝君發現每次呼吸間,都會調動一縷能量,順著經絡進入四肢百骸。
曾有一次嬉戲打鬧時,為了追上司皿,深吸一口氣后的女人,平地居然躍出了將近三米遠,站立不穩差點摔倒,幸好司皿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才平安無事。二人驚喜萬分,隨後立馬又嘗試了很多動作,只要深吸一口氣便會有顯著效果,就算平穩呼吸時,力氣也較往常大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