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她被潑了一身髒水
她柳眉一豎,冷笑:「老師,既然你們都已經有定論了,何必為難我?清者自清,我也有人證證明是我原創的。如果裴純真的要告我,就儘管去告啊!」
系主任生氣地說:「裴飛煙!你不要冥頑不靈了!裴純是年級第一名,學業優秀,設計天賦有目共睹,這次你用黑馬姿態拿了一等獎,我們本來就懷疑你了!結果果然是抄襲!現在大家給機會你,你不要不識好歹!」
裴飛煙寸步不讓,面對權勢年紀地位都比她高一大截的系主任,女孩黑亮眼眸熠熠發光地和他對視著:「好啊,既然這樣,我等著學校處分我!」
系主任越發怒不可遏,跳起來怒吼:「真是太過分了!關禁閉!給我好好關禁閉!」
……
就這樣,裴飛煙被關了起來,氣得幾乎要中風的系主任在離開之前惡狠狠的宣布:沒有他的命令,誰都不許放出裴飛煙。
他下定決心,要把裴飛煙樹立為設計學院里反抄襲的典型,殺一儆百!
這麼一關,就從白天關到黑夜。
夜幕降臨,外面喧囂的校園漸漸安靜下來,裴飛煙餓得咕咕叫,加上大姨媽痛,整個人情不自禁蜷縮成一團,就算難受得幾乎要死掉,那小小的身子,還是倔強地挺著,不服輸。
「可惡……可惡……可惡!」
大家都相信裴純,只因為她穿得淑女、聲音輕柔、長相文雅、笑容無害。
裴飛煙很委屈……
難道穿破洞牛仔褲的人,就不能設計出獲一等獎的作品了嗎?!
那件「花似夢」,可是她查了很多很多宋朝的頭飾資料,參考了很多宋詞名句,才苦心孤詣創作出來的得意作品啊!
口袋裡的震動把她喚醒過來,裴飛煙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半昏迷過去了,她吃力地摸出手機,是個陌生來電號碼。
是誰來找她?
她接通:「喂?」
手機那邊傳來低沉男聲,倒也好聽:「你在哪裡?」
「你是哪位?」
「……」手機那頭,頗為無語,似乎有幾條黑線飄過,「付戰寒。」
裴飛煙傻了:「你怎麼有我手機號碼?」
忽然之間,意識到自己問了個蠢問題,連忙臉紅。付戰寒什麼人啊,想要拿個電話號碼什麼的,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付戰寒果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你沒有保存我的號碼?」
依稀記得,付戰寒臨走之前曾經給過一張名片給她,然而……裴飛煙完全沒當一回事……
「呃……」
支支吾吾著,付戰寒也不多問,回到之前的問題:「你在哪裡?」
裴飛煙很不好意思地老實坦白:「在學校被關禁閉呢。」
「關禁閉?」
突然之間,頭頂小燈泡亮起:這個挂名未婚夫,或許可能可以幫到自己!
裴飛煙眨眨眼睛,把語氣放得盡量可憐巴巴地,說:「說來話長,我被人冤枉了,我為自己辯解,系主任不相信我,還讓我關禁閉反省!」
聽了這話,付戰寒語氣瞬間轉冷:「這樣的話,我要親自來處理。」
音落,電話掛掉了。
他來處理?
他不是在海城嗎?
算了,所謂的「來處理」,也就是和裴明道通個電話,讓他懲罰一番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女兒吧。
裴飛煙心想:哼,付戰寒也和其他人沒差別嘛。都帶著有色眼鏡看自己,差評!
……
付戰寒突然大駕光臨G大,讓學校高層好一陣忙亂。校長出了差,副校長親自從家裡飛車趕回,迎接付戰寒。
「付先生,晚上好。」
禮節周到地隆重迎接,副校長心裡還忐忑著。付戰寒黑白通吃,各方面都有很深的背景,不打招呼過來也不知道好事還是壞事。好事也還罷了,壞事的話……大家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付戰寒說:「我找設計系一個學生,姓裴。」
副校長一聽,露出會意微笑:「哦,是裴純嗎?」
原以為怎麼回事呢,白擔心了老半天,原來又是一個裴純的裙下之臣。
付戰寒果斷否認:「不是裴純,是另外一個裴小姐,裴飛煙。」
「裴飛煙?」副校長沒聽過這名字,不由得一怔。但是付戰寒要找,他少不免立馬電召了設計系的系主任和輔導員過來詢問:「你們系有一個叫裴飛煙的學生嗎?」
系主任一聽,有點兒發毛,直覺告訴自己付戰寒就是來幫裴飛煙出頭的。可是理智告訴他,這不可能,裴飛煙是系裡出了名的刺頭,和她的妹妹簡直形成鮮明兩極對比,付戰寒這種大人物,怎麼可能為她出頭?他硬著頭皮說:「有。」
「馬上叫她過來!付先生要見她!」
系主任支支吾吾,眼看瞞不過去,才說:「她今天剛剛犯了錯,正在關禁閉呢!」
副校長一聽,怔了,茫然抬頭:「付先生,那個學生正在關禁閉,不知道您有沒有找錯人?」
G大關禁閉是僅次於開除、記大過之外的懲罰,這種學生,付戰寒深夜來找,為什麼?副校長以為付戰寒會否認,沒想到他毫不猶豫點頭:「沒有錯,就是她。」
那還有什麼說的,趕緊帶路啊!
一群人簇擁著付戰寒,浩浩蕩蕩湧向禁閉室。
沉重的大鐵門推開。
付戰寒一眼看到蜷縮在角落裡,小腦袋一啄一啄釣魚打瞌睡的小傢伙。
不是裴飛煙,又是誰?
墨眸不可捉摸地變得深邃。
系主任沒好氣地敲打著鐵門:「裴飛煙!醒醒!有人找你!」
「誰呀?」裴飛煙一天沒吃飯,正夢見啃雞腿呢,突然被叫醒,感到很不爽,「誰叫我?」
小丫頭染成栗色半長不短的頭髮凌亂地飄散,白嫩嫩的臉上寫滿茫然,大眼睛底下染著兩圈明顯青紫,小臉明顯凹陷下去。
付戰寒不由得想起那天晚上主動抱住自己的她,兩條軟嫩手臂柔若無骨,小貓似的氣息噴洒在他身上,膩膩地挽留他:「別走……」
他原本堅硬如鐵的心驟然收緊,有什麼柔軟的地方被狠狠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