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仙道指南
「該死！」華洛唾罵一聲，這種關鍵時候沒電了。
身上的疼痛有所緩和，至少能行動自如了，看了看外面天色，已將近傍晚，不去想其他事情，華洛想要去尋找林老爺，至少得把那一千五百兩的白銀兌現掉。
出門隨便拉一個家丁，問了方位，不一會就入了林老爺的私人花園，還沒靠近，一些嘈雜對話，引起了華洛注意。
「怎麼樣，查到了嗎？」
「沒有，剛才遇到了大小姐，小的沒敢靠近。」
「沒用的東西，那個老傢伙已經對我們起疑了，以後小心一點。」
……
林佳懿肚子有些餓，就出來找吃的，她發現一些家丁傭人遇到她，打聲招呼就躲得遠遠的，自己有那麼可怕嗎。
行至一地，見牆角有人，靠近一看，竟然是華洛，再細聽，她也聽到了些許異樣對話。
一怒之下，便想進去問個明白，華洛哪能讓她打草驚蛇，一把拉住她的縴手。
「幹什麼！」林佳懿甩開了他。
裡面的人聽到動靜，瞬間就沉默了，輕輕腳步聲飄遠，明顯是發覺這隔牆有耳，趕緊離開了。
「本來不想讓你打草驚蛇。」華洛攤了攤手，「現在好了，蛇跑了。」
「那我直接把他們追回來問個明白。」
華洛聞言嗤笑一聲:「你怎麼知道他們不是草，現在整個林家都在戒嚴，你如果動了這兩個嘍啰，難保有人給你妹妹再下一次毒。」
他把那些黑氣歸類在一種未被識別的毒，只有等自己的救援來了之後再尋辦法解決。
似是覺得華洛說的在理，林佳懿也不再衝動。只是倆人站在這，也徒增尷尬。
「你在這幹什麼！」×2
兩人問出了同樣的問題。
「咕嚕嚕～」
「我有些餓了！」林佳懿的肚子不合時宜的發出聲音，「廚房也沒找到什麼吃的，我就隨處逛逛。」
「我也隨處逛逛。」華洛可不敢跟她說，我是跟你老爹要錢的，這個丫頭，喜怒無常，自己傷還沒好，也不敢招惹她什麼，正好這一折騰，中午也沒吃多少，華洛也想吃點東西，「那一起吃個飯？」
「誰要跟你一起吃飯！」
「你誤會了。」華洛有點摸清她的底了，換一種方式說道:「我是說一起去廚房吃飯。」
果然，這招對她很受用，「行！」
只有一個字，但是華洛隱隱覺得，她這人好像也沒那麼討厭，除了火爆！除了胸小！
廚房確實沒有現成的了，這裡沒有冰箱，食材都需要新鮮的，只有一些雞蛋和掛在牆上的臘肉，沒辦法，自己下廚，做一碗臘肉蛋炒飯吧。
料理台上有不少調料，可惜華洛都不太認識，只能一個個慢慢琢磨或淺嘗一口，再做分辨。得虧他常年在外，練就一身生活技能，要不然還別想吃一頓熱飯。雖然現在星際航行發展已久，人類已經廣泛使用營養劑和超壓縮食物，但作為炎黃子孫，一直秉承民以食為天的準則，能在勞累的一天吃到暖暖的飯，那真是最開心的事情。
「好～香！」林佳懿本能的發出讚歎，又趕忙閉上嘴巴，眼睛偷瞄了一眼華洛，她是沒想到，這個不順眼的傢伙還能有這麼好的手藝，僅憑一碗剩米飯，幾個雞蛋和臘肉，就能做出這麼香噴噴的美食。
「來，嘗嘗看，我都好些天沒下廚了。」華洛端出一碗炒飯，這還是比較小的時候母親教給他的，沒想到在這用上，華洛心裡多少有些思念家鄉。
林佳懿先是淺嘗一口，最後實在忍受不住美味，也不顧吃相，大快朵頤起來，雖然只是簡單的炒飯。
「慢點吃，沒人搶！」華洛遞給她一碗水，他還是頭一回見到有女孩子這麼不顧吃相的，「不夠還有啊。」
「你有，有時候，也沒那麼討厭！」
得！這丫頭還開始教訓起自己來了。華洛發現自己現在脾氣變了，被這裡緩慢的節奏，被這裡文縐縐的說話風格影響。
「呼～吃飽了。」一句話。林佳懿拾起一旁的佩劍，臨出門前，斜瞥過頭來，「謝謝你……飯！」
說完便不作停留，慢慢消失在斜陽餘輝里。
……
天剛亮，華洛便起了身，昨夜他在後廂找到幾件家丁的衣服，他今天需要出門，最好是找到一座高山，放置求救信標。
出門前需要化個妝！讓自己看的陌生。
他思量過了，按照先前林震所說，出門即遇害，說明內外有接應，但是自己進門的樣子和現在的樣子有差別，而認識自己的人又不多，稍加打扮，應該也沒什麼吧。，但是自己還有些不放心，那把槍也順手拿上。
悄悄摸摸跟著換崗家丁巡邏到一處沒人的地方，蹬牆翻身，絲毫沒有拖泥帶水。
就這般輕易的從林府出來，華洛尋了一處記憶中的方向，慢慢離開林家範圍。
他不知道的是，現在這座邊城，至少有三伙勢力在盯著他。
一路走來並無異事發生。臨近城門口，華洛遇到了一位老熟人。
「喲，這不黃教協嗎？」華洛走近城門邊上的人，這人正是當初押他進城的黃教協。
黃教協調頭一看，來的是一土頭土腦的高大男人，穿著林家的家丁服飾，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並沒有認識這號人物啊，便站起身來開口問詢，「這位小哥，我們認識嗎？」
「認識，當然認識。」華洛靠近黃教協的耳邊，「那天村子里偷雞的那個。」
「哎，哎呦～」黃教協一聽，這不叫認識，這叫來收他命的煞神，自己就是被這個事情給降了職，來這裡看城門了。不免有些擔憂害怕，趕緊掐媚著個臉，哀求著，
「大夫，不，大哥，大爺！小的錯了，真的知錯了！大爺需要小的做什麼，小的必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喲呵。」華洛心裡暗爽了，他倒是沒想過，黃教協還有這覺悟。想到林老爺那邊還有些銀子沒收，自己又身無分，便直接開口，「有沒有幾百兩銀子，給我花花。」
黃教協不是沒想過華洛會要錢，但是他一開口就是幾百兩，自己做一個城協官才多少的俸祿，但是他也后怕惹得華洛不高興，從腰間摸了摸，取出十兩碎銀。
「大爺，小的就只有這麼多了。」
「就這點銀子，哪有十兩重？」華洛倒也沒想過他這麼聽話，從他顫顫巍巍的手中取來這十兩白銀，又想到自己這種行為好像和海盜沒有區別，仔細衡量一下又歸還一半。
「不少了爺，小的月俸還不足五兩。」
黃教協倒是不曉得華洛又還他五兩錢的意思，一直不敢拿。
華洛將錢硬塞在他手裡。稍稍整理了衣衫。
「今天就先放了你，以後把事情問清楚再抓人！」
「是，大爺，小的明白。」黃教協低下的頭都快埋進肚子里了。
「我要出城。」華洛也不跟他廢話，直接走了出去。
「大爺慢走！」
……
一路尋了好幾處大山，都不入華洛法眼，最終看到相較於之前更高的一座，他才正式攀爬。
等攀到頂峰，已經下午，順利安放了求救信標，一道衝天光芒順勢而起，只是今天天氣晴朗，瞭遠看也看不出端倪。
直到光芒削弱，直至不見，睡了一覺的華洛從飢餓和燥熱中醒來。
「信號發送，啟動引導模式，正在搜尋。」
現在只能等待了，有可能一天，有可能十天半個月。肚子真餓啊，華洛錄製下自己大概坐標和信息，仔細隱藏好信標，準備回城。
回到城門口，黃教協已然不在，本來還想讓他請吃飯，看來自己只能一個人享受了，不知道林府得知自己不見，會不會到處找尋呢。
不想那些閑雜事，路過茶樓，聽到不少喝彩聲，華洛走了過去。
剛到門口，兩個夥計模樣的人圍了上來，「爺，來聽書啊，幾位？」
「額，一位！」聽書是什麼，華洛不知道，這服務態度到不錯。
「好嘞，上面請！」一個夥計將華洛引近走廊，另一個夥計仰頭冗長吆喝，「林府貴客，看座～」。
茶樓二層正中有一面長形案桌，那曾有眼疾的楊老頭正在桌旁眉飛色舞的講書，台下一會爽笑一會輕呼。
華洛的出現絲毫沒有影響到他講書，倒是周圍的人看到他穿林家的家丁衣服，會若有意識的瞥他一眼。
夥計給華洛引到一處空桌坐下，「爺要吃點什麼？」
他還真不知道這裡有什麼，看到旁邊一座人點了幾樣小菜，華洛朝著那邊努努嘴，「和他一樣。」
夥計反應很快，「一盤香鹵牛肉，一碟鹽水花生，半斤花雕！」
楊老頭講的是倆仙人打架的故事，華洛沒有意思聽，他要思考著如何離開這裡。
而他也全然沒有注意到角落裡蜷縮的乞丐在盯著他。
菜上的很快，已經很餓的華洛拿起筷子，準備進入「戰場」。
這時，那蜷縮角落的乞丐突然踉蹌著過來，坐在華洛旁邊，手抓起牛肉直接吃起來。
「誒～誒～誒！」夥計眼快抓著乞丐的頭髮，「你這傢伙怎麼上來的，這裡是你能來的地方嗎。」
乞丐完全當做沒聽到，繼續啃起手中的肉塊。
夥計的聲音倒是把楊老頭影響到了，全部人都看向這一桌。
「行了行了。」華洛擺擺手，不想夥計把事情鬧大，「讓他在這吧，飯錢我付。」
繼而轉向其他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給大眾一個微笑。
眾人雖有不悅，但也沒說什麼。林老頭則咳嗽一聲繼續講下去。
支走了夥計，華洛看著一身髒的乞丐，食慾全無，光喝這花雕酒。
乞丐見他不吃，自己倒也不客氣，不一會就把肉吃了個乾淨，打了幾個飽嗝，拍拍肚子意猶未盡。
兩人無話，乞丐從懷裡掏出一物。
華洛頓時驚的啞口無言，指著那物品，又是看著乞丐又是看著桌子。
「你怎麼會有這個？！」此物是什麼，華洛再清楚不過了，治療儀用的電池。
乞丐不言，直接推給他，意思是送給華洛了。
「送給我？謝謝。」華洛偷偷往自己的內衣夾縫藏去，他還是覺得匪夷所思，開口問詢，「你是在哪得到的？還有其他類似的東西沒有」
想到有可能出現他兩個船員的消息，華洛必須要問清楚。
乞丐剔了剔牙，突然開口道』「你回不去的。」
「你說什麼？」這個乞丐說話不明不白，華洛不清楚他說的回不去是什麼意思。
乞丐不理會，而是繼續從懷裡掏出一物，一本書。
紙制書籍？華洛驚訝萬分，這種地球聯邦博物館才收藏的東西，他一個乞丐怎麼會有。
翻開書籍，第一頁赫然印著四個大字——
《仙道指南》
漢字！黑體！非手寫！
華洛欲拿起書，乞丐先一把抱進懷裡，張開一隻手，「五兩！」
「想要這本書，我得給你五兩銀子？」華洛嘗試著詢問，這一切有點太匪夷所思了。
乞丐點點頭。
不可能，五兩銀子買一本書？要是拿了黃教協所以銀子他可能會考慮。
見他不要，乞丐又伸出手。這和意思華洛明了，是叫他歸還電池。
自己都請他吃飯了，還要給錢買本破書？沒門！想著，華洛起身就欲離開。乞丐一把拉住他，別看乞丐瘦弱可憐，但是華洛卻愣是甩不掉。
「喂，你想幹嘛！」
乞丐有些急不可耐了，再次取出書來:「五兩銀子！」
「行！服了！」華洛都是被他氣的想笑又笑不出，這哪是買賣，這是強制。怕引起周圍人的目光，華洛還是同意了。
從身上取出唯一的五兩銀子，還沒捂熱，乞丐就一把奪了過去。把剛剛的書扔給他。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你可以走了。」乞丐交了書，又取來花雕酒，一口飲下大半，「假！」
佔了座，強賣了書，還要我走，這叫事嗎？
見華洛不走，乞丐一手抱酒一手指著華洛手上的書，小聲說道』「天下第一學，藏好了。」
還天下第一學，第一就值五兩銀子？那等自己拿到那一千五百兩可以買多少第一。
「那你可以告訴我這東西哪來的嗎？」華洛需要電池，但是更需要知道是從哪得來的，是不是發現了其他東西。
可是乞丐並沒有告訴他的意思。只是晃動著酒杯。
不過至少，拿到了電池，這個乞丐也不說話，滿臉污垢看不出真容，算下來自己倒也不太吃虧。
說走就走，華洛來到了樓梯口，夥計正等著結賬，
「他付！」華洛指著乞丐，錢全給他了，自己哪有餘錢。
夥計正想說華洛是借著林府的名頭來蹭吃蹭喝，乞丐直接取出五兩銀子，「再來一盤牛肉！」
……
下了樓，尋得林府方向，正準備走，一個輕妙聲音叫住了他。
「公子請留步！」華洛調頭看去，身後不遠處有兩位女士叫住了他，其中一人白裙裹身還蒙著紗巾，掩了面。另一人則相貌平平穿著淡黃長裙。普看之下，不足林家二姐妹的千分之一。
「叫我？」華洛環顧四周，好像只有他一人在她們面前。
倆女慢步走進華洛，蒙著面紗的女子要顯得更加優雅。幾個閉目，已經和華洛正對著，面紗女子稍作欠身，算作行禮。
「公子能否將手中書籍，借我一觀。」
聲音優雅，頗為禮貌。
華洛卻因此皺起眉頭，自己剛剛從茶樓下來，就被人叫住了，而且還要看自己手上的書，這也太奇怪了吧，可別是仙人跳吧。
似乎是知道華洛有些誤會，白衣面紗女子又開口說道:「不要誤會，僅是一觀，即刻奉還。」
「好！」思索一下，華洛拿出剛得到的書籍，女子伸手來取，還沒能接觸，華洛就瞬間收了回去
「已經看過了！」華洛拍拍手示意。
白衣女子沒料到華洛會出此賤招，雙手還保持著取物的姿勢，只是雙眼已微露火光。
她身旁的黃裙女子見狀，身姿微動，袖袍無風自起，華洛只覺得晃了一下眼，一隻玉手便從他的懷中取出了書籍。
「你！」華洛頓時覺得不可思議，這是什麼功夫，探囊取物竟然悄無聲息。
黃裙女子晃了晃手中書籍，直接交到白衣女子手上，
「你不必驚慌。」白衣女子輕笑一聲，安撫華洛，「我們並無意搶你東西，只是好奇，師妹年少不懂事，公子莫怪。」
「東西在你們手上，你們決定！」
華洛心想，叫我莫怪，我敢怪嗎，手伸懷裡我都感覺不出，功夫絕對超過林佳懿。
果然如白衣女子所說，她僅僅是翻看幾頁，便歸還華洛，「多謝公子，有緣再會！」
……
望著倆女慢慢走遠，華洛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今天發生了兩件事都奇怪的很，想破頭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和他們扯上了關係。
「想了也白想，回去要錢！」華洛粗略總結了一下，發現自己能夠掌控的，估計只有跟林老爺子要那一千五百兩白銀了。
剛走一段距離，就看到了兩人。林佳懿和她妹妹林佳悅。
林佳懿換上了一身素裙，秀髮及腰，少了份蠻橫任性，多了些嫻靜溫婉。
而妹妹林佳悅，本身的靈動氣質，再加上慢慢恢復的身體，一天比一天的精神，只不過此時的她穿著丫鬟的服飾，緊跟她的姐姐。
偷跑出來的，華洛這樣想，而林佳悅也看到了他。
「姐姐，你猜我看見誰了。」
「震叔說華小洛不見了，只要別讓我看見他！見誰就行。」
她們確實是偷偷跑出來的，林佳悅嫌悶，但現在又是非常時期，只能喬裝打扮之後讓她武藝高強的姐姐帶她出來透氣。
只是雙方都沒想到，邊城太小。
華洛以為是特意來找他的，嚇得調頭就走，但引動身上的傷，走起來就像企鵝一樣滑稽。
越是慌張就越能引起別人的注意，現在的林佳懿也看到了身穿家丁服飾的華洛。
「華小洛！」
華洛走的更快了。
「跑什麼，我是豺狼虎豹？還是厲鬼妖魔？」
如果華洛聽到，可能會說，你比它們還要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