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意外來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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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不就是我妹妹么，再說什麼傻瓜啊。」

凌雲笑著揉了揉慕容千鳥的腦袋。

慕容千鳥閉著眼睛享受著，這時身後傳來了雪村千鶴的聲音。

「抱歉打擾了哥哥和師父的午休時光。」

被打斷地慕容千鳥紅著臉轉過身去開始收拾飯盒，凌雲看著雪村千鶴說道「出什麼事了么，千鶴？」

「其實是這樣的，有一個人說如論如何都要現在見你一面，但是找了好多地方都不見你的蹤影，然後就找上了我，我考慮著，哥哥的話午飯應該會喜歡在這裡吃，所以…我就把她帶過來了。」

雪村千鶴說著側過身將身後的那位請到前面。

「是你啊。」

凌雲看到來人的樣子，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如你所說，學院那邊確實重新組織了一場名為復活賽的比試，說是因為沒有想到今年的學員能力太強，導致一些能力也比較出眾的學員沒能晉級，為了能夠讓這部分學員也能夠順利入學，所以組織了這場比試。」白羽欣頓了頓說道「我的比試就在下午第一場。」

「所以呢，你是希望我們去觀戰嗎？」

「我當然希望你們能夠去觀戰，抱歉，我們明明都還不是很熟悉，我就提出這麼過分的要求……」

「沒有啊，羽欣，看過你的戰鬥以後，我就覺得你真的很親切，我們可以做很好的朋友的。」

慕容千鳥說著拉著白羽欣的手說道「下午的比試，我們一定回去看的，你放心吧。」雪村千鶴也在一邊點頭表示同意。

「那真是太謝謝你們了。」白羽欣高興地說著「其實我還有一個事情想要拜託凌雲同學，當然了，如果凌雲同學感覺勉強的話就當我沒說過就好。」

「白同學不要這麼說，那麼能告訴我具體是什麼事嗎？」

凌雲問道。

「其實我有一定要進學院的理由，如果我沒能順利入學的話，能不能請理由同學做我的老師呢？」

「唉？」聽到白羽欣的話，理由不由得一愣「我們只交手了一次你就要拜我為師？」

「是的，因為我覺得你的技藝和我的理想很接近，我可以從你的武藝裡面找到我想要的答案。」

「是這樣么？好吧，我答應你，不管你入沒入學我都會教你。」

「真的嗎？那太好了。」

「今天的比賽全部結束之後剛好我準備在晚餐前訓練。您不如現在就一起來吧？」

「嗯，那就麻煩你了……」

下午的比賽，凌雲三人早早的就來到了觀眾席上。他們找了一個距離台上略近的位置坐下，希望能夠看清白羽欣的武技。

比賽很快就開始了，首先出場的白羽欣依舊以速度優勢戰勝了對手，坐在凌雲身邊的慕容千鳥和雪村千鶴都站起來為白羽欣高興，可是凌雲的臉色卻有點沉悶。

放學后，校舍深處有一座森林，凌雲就選在這座森林裡的廣場鍛煉。

高聳入雲的樹林在這裡形成一片林蔭，水泥建築也不多，非常涼爽。

這裡的天七相當悶熱，因此這個場所可說是非常適合活動身體。

凌雲的鍛煉從暖身開始，接著便是開始實戰的練習。

「喝！哈啊！」

伴隨著白羽欣精神抖擻的聲音，她的武器正描繪出一道道美麗的弧形。

她凝視著前方的凌雲，閉緊雙唇，眼角上揚，表情非常嚴肅。而凌雲手裡握著從慕容千鳥那裡借來的練慣用的刀站在白羽欣的對面。

白羽欣到底還是一名劍士。一旦握住劍柄，便絲毫不見任何羞澀。

現在白羽欣在凌雲的提案下，和凌雲進行互格練習。

這項訓練，是由實力偏高的凌雲預測出與白羽欣同等的力量，兩邊進行點到為止的招式對練。

凌雲要透過這項訓練，測量白羽欣身為劍士的實力。

以凌雲的眼力來看，她的基礎相當紮實。她跟得上凌雲的速度，由此可看出她也下了不少功夫在腳力上。不論是在什麼姿勢、狀態，她的劍路都沒有絲毫紊亂。她的身軀已經是完美的劍士了。

她表現得非常好。她的步伐巧妙地移動身體，鮮紅劍路描繪出完美的弧度，一氣呵成，毫無停頓。

她恐怕是練習了千百次，才能讓身體牢牢記住。

但她也不光是照本宣科地練劍。

在這場互格練習中，凌雲刻意使出幾次暗招，打算擊破白羽欣的劍招，但她都能做出適當的防禦，並且迅速回擊。

絕不會忘記該有的招式，又不拘泥於固有形式——

白羽欣的劍術在實戰上，等級相當高。

也可以看出白羽欣耿直又努力的一面。

但同時——凌雲也看穿她停滯不前的原因。

「先暫停一下。」

」嗯？「

她的刀順勢滑開了凌雲的下斬擊，正打算在錯身之時回以橫劈，卻硬生生停下。

「凌雲同學，怎麼了嗎？那個、我……我還不累喔？」

突如其來的中斷，使白羽欣疑惑地看向凌雲。

她的視線還是不太安定，但比起兩人初次見面時那樣，實在好太多了。

「我這樣看下來，你的劍術應該是以退為進沒錯吧？」

「呃、嗯，沒錯。我們只是稍微對練一下，你就看得出來嗎？」

「嗯，我大致了解了，大概知道你的劍術為什麼會停滯了。」

」真、真的嗎！？「

「嗯，你會感覺到劍術停滯不前，是因為自己追不上理想的速度，沒錯吧？」

」你說的沒錯。明明我已經完美地記下劍術的動作，可是我卻怎麼也沒辦法將動作做得俐落。「

「問題就出在這裡。「

」咦？」

「你會停滯不前的原因，就在於你一直沒有找到屬於自己的動作。「

」你是說劍術本身並不適合我？」

凌雲忽然見到白羽欣的雙眸中燃起某種情緒。

——那是憂慮。

她聽見凌雲說錯是錯在自己的武藝本身，才會如此憤慨。

「不、我並不是這個意思。這套劍術本身並沒有錯。」

」……那你為什麼……「

原因很簡單。

「因為創造這個劍術的人應該是位男性」

「性別……？這跟性別有什麼關係？」

「關係可大了。光是性別不同，骨骼的構造也會不同。而骨骼不同，理所當然肌肉的鍛煉方式也要跟著改變。即使同樣一個動作能引出男性最大的潛力，卻絕對不適用於女性。而且動作的完成度越高，越會凸顯出性別之間的差異。」

」啊……「

經過凌雲仔細說明，白羽欣眼中的憂慮消失，轉而點亮理解的光芒。

畢竟劍術本來就是為了男性創造出來的技術。

「我現在大致想好，要怎麼矯正你的動作。但如果你的自尊心不容許自己妥協，認為自己的劍術一定要與劍術本身完全一致，那麼我認為不需要，也不應該勉強你矯正。學劍之人的心靈也是很重要的，既然你有自己的堅持，那就堅持下去比較好。更何況，你的動作一旦經過矯正，就再也變不回原來的樣子。」

現在的白羽欣，是勉強自己使用男性專用的劍術。

可想而知，她的勉強也給身體各處造成負擔，連帶耗損了原有的威力與速度。當她接受凌雲的矯正後，負擔會隨之消逝，動作也會跟著流暢起來。但是像她這樣鍛煉到一定程度的劍士，一旦記住這種流暢感，就不可能再被原本的劍技束縛住。

她一定會本能地追求這種感覺。

所以凌雲才會再次確認，她是否要接受自己的指導。

……

她低下頭，考慮了相當長的時間。

她的心中肯定是存在許多掙扎。

最後，她抬起頭，臉上帶著堅決的表情說道：

「請你教我！我非得變強不可！」

她凝視著凌雲的雙眼，認真無比地拜託他。

白羽欣心中的確存有猶豫，但是她更加渴望變強。

既然如此，凌雲也不需要有所保留。

「我懂了，交給我吧！」

凌雲露出可靠的笑容，伸手觸碰白羽欣的手臂。

」嗚、哇啊！？你要幹嘛？！「

白羽欣忽然被人觸碰肌膚，嚇得滿臉通紅，驚叫出聲。

另一方面，凌雲則是一臉正經八百的表情。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凌雲現在正要修正她的劍術。

如果他心中存有多餘的邪念，萬一不小心出了個差錯，後果可是無法挽救了。

教授的一方絕不能有任何差錯。

所以他現在可沒有閑功夫害羞。

「我現在要調整你的架勢。我知道你會很害羞，稍微忍耐一下。」

」唔、嗯……我會忍耐的。「

白羽欣咬緊雙唇，臉紅得彷彿快噴出蒸氣似的。

凌雲明明在互格練習中是一滴汗都沒流，此時卻額頭冒汗，表情正經無比地觸碰自己的身體。白羽欣從他的表情也能察覺到，凌云為了自己有多麼真摯。

她不能開口說害羞，這太任性了。

所以她強忍著羞恥，將身體交給凌雲。

「我會動到的部分，只有少少幾公釐左右。你要集中一點，清楚地感受改變過的位置，並且記下來。」

」我知道了……唔、嗯……「

凌雲的手彷彿在觸摸玻璃藝術品一般，小心翼翼地調整白羽欣的架勢。

凌雲稍稍壓下她的肩膀，收緊腋下。

「女性的關節柔軟度遠比男性來得優秀許多。特別是股關節，差異最大。女性為了懷孕，骨盆會比較寬大，因此股關節也比較容易向外擴張。也就是說，女性股關節的可動範圍會比男性來得寬廣，比較擅於橫向動作。這是女性才有的利器。綾辻學姊只要以股關節為中心運作全身，你的動作就能再快上一拍。」

凌云為了讓白羽欣能感受自己肌肉的流向，他一邊解說，手指一邊順著大腿肌肉，輕輕滑到膝蓋內側。

被異性這麼撫摸大腿，強烈的羞恥心讓她的膝蓋不停發抖。

凌雲也有一點在做壞事的錯覺，但他還是專心一志地持續進行姿勢的細微調整——

」嗯。架勢大概這樣就可以了。「

不容許差錯的調整作業結束后，凌雲悄悄察看白羽欣的表情。

她的臉色和水煮螃蟹差不多。

「雖然是我造成的……你還好嗎？」

」還好……「

她快哭出來了。

」那個……抱歉。我果然是多此一舉了吧？「

「不、不會！沒這回事！原本就是我拜託你的，你不需要太在意！」

白羽欣抹了抹眼淚，露出笑容。

「……可是……這樣感覺有點不自在啊。」

「你的身體已經習慣原本的姿勢，不可能一次就矯正回來，只能反覆讓身體習慣現在的姿勢才行。現在只是讓你先體驗一下而已。」

凌雲說完，便手持武器，站立在她的前方。

「我現在要揮出和剛剛相同的下斬擊。你要保持這個手肘的角度、膝蓋的角度，並且以股關節來動作。注意以上三點，試著作出和剛才一模一樣的反擊。」

」我、我明白了。「

絢瀨舉起武器，收斂表情。

凌雲看到白羽欣已經提高集中力，便以方才完全相同的速度、角度，揮下一刀。

而這一瞬間——

！？

白羽欣則是像剛才一樣，將刀身微偏，順勢滑開了一輝的下斬擊，並且在錯身之時，打橫刀身，朝著凌雲的身體揮出反擊。

雖然動作與剛才完全相同，但是……用肉眼就看得出來，白羽欣一連串的動作速度明顯有所提升。

白羽欣比在場所有人都吃驚。她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剛才的動作，來回注視自己握著武器的雙手，以及凌雲的臉。

（呼……看來是答對了。）

凌雲見到自己的矯正沒有出錯，也在內心鬆了口氣。

至今為止，白羽欣都是以上半身——手臂的力道在抵擋下斬擊。

但這是錯的。倘若肌肉的力道足夠，還能順利連接到下一個動作。但是以女性的肌肉來說，只靠手臂將遠遠不足以抵擋攻擊，只能以全身的力道勉強撐住。

而造成的結果，便是身體過度僵硬，連帶拖延反擊的速度。

但是白羽欣的架勢經過凌雲調整過，能將衝擊引導至下半身。

女性特有的柔軟關節與大腿內側的構造，最適合用來吸收衝擊。

大部分的衝擊力只靠腳力就能抵銷。

這樣一來，就不需要耗費多餘的力氣，身體也不會因此僵硬，便能流暢地連接到下一個動作。

白羽欣的動作會突然變得俐落，個中的玄機便是如此。

「好、厲害……好厲害啊！你太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