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選擇的危險

太空梭中陷入了沉默，即便是已經做出決定的幾人，其實心中也沒有底，到底哪一種選擇對自己更為有利？

看著太空梭沿著一條銀白色的樹根朝著月球極速飛行，一座越來越大的球形基地提醒大家，索羅斯財團的總部，到了。

「繫緊安全帶，抓牢保險杠，準備減速。」智能中樞的聲音再度響起。

「動力系統關閉，過載增加為八個G。」飛機尾部的發動機火焰頓時熄滅。眾人身上一緊，被牢牢地壓在座位上難以動彈。

「持續減速，過載下降為四個G。」

「下降為一個G，與基地進行對接，飛機降落到停機坪。」

「各位旅途愉快，準備離機。」瀋海平起身，脫下宇航服，朝著羅明堪等人打了個招呼：「現在飛機已經停在基地內部的停機坪，氣壓與引力與地球表面並無二致，大家不必擔心。」

「我的工作到這裡就結束了，愛麗絲，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接下來，由我為大家引導。」一個面部線條彷彿雕刻一般的美女站在機艙外笑語儼然：

「我是愛麗絲，是集團公關部的經理之一。」

「大家有什麼想法，可以與我溝通。」

「大家先到大廳坐下休息一會兒，解決一下個人事務。」

「這裡，有幾張表，大家先填寫一下。」

「途中，瀋海平機長應該已經與大家做過說明，你做出什麼選擇，就填寫什麼表格。」

到了此時，大家都做出了自己的選擇，基本上不是第三個選擇，就是第一種。

唯有羅明堪，知道自己前程遠大，絕不肯將自己綁在一個財團為其賣命！

第一種，其實也不是不行，但是，既然有第二種，自己為什麼還要屈就？

搏一搏！平庸是罪，弱小是罪，不敢冒險，同樣是罪！

羅明堪走上前，「我想簽免責協議，是哪份？」

「你，選擇第二種？」愛麗絲都被震了一下，眼前的少年，他的資料早就被人力部公布了，家境一般，天賦一般，到底是哪來的勇氣與底氣，讓他做出了如此冒險的選擇？

在愛麗絲看來，如果自己是羅明堪，就算選第一種，也要比第二種強！

第二種的大腦失控幾率，達到80%以上！即便使用各種最新的藥物治療，也有20%的實驗者死於大腦崩潰。

第二種選擇，簡直就是自殺！

看著面前年輕的面容，愛麗絲有些不忍地悄聲透露出一點實情：「這種選擇，目前十個實驗者裡邊，至少有八個人已經死亡。」

「剩餘兩個，也將面臨死亡。」

「你，還是再考慮一下？」

「自由，雖然可貴，但是比起生命來，其實是一文不值的！」

「愛麗絲，有違規行為，扣除5點工作積分！」一個嚴厲的聲音響起，當場讓愛麗絲俏臉一白，不敢再說。

嗯，羅明堪也聽到了這個來自於頭頂傳聲器的聲音，不由感激地看了一眼愛麗絲，這位好心的姑娘好像遭受了不小的損失，如果有機會，自己一定會做出補償。

真心對自己好的人，羅明堪會牢牢記住。

不過，羅明堪覺得有點不對勁，難道索羅斯財團不希望看到有人做出第二種選擇？

這中間是不是存在什麼貓膩？

不對！羅明堪眼中精光一閃，剛才的一幕在腦海中再次過了一遍，似乎是一個欲擒故縱的套路？

「我選擇第二種，請給我表格。」羅明堪再次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必了！」一個粗暴的聲音打斷了羅明堪的話，愛麗絲扭頭，看到對方后急忙低頭：「胡佛主管，您怎麼來了？」

「我不過來，怎麼知道居然有人想找死，浪費寶貴的星神晶？！」一個面孔冷肅的白人男性大踏步地走過來，以一種食屍禿鷲一般的眼神，狠狠地盯著羅明堪。

如果羅明堪不是兩世為人，真的難以抵擋這樣的逼視，說不定就鬆口改變選擇了！

「我還是堅持自己的選擇。」羅明堪毫不動搖。

「給他第二種表格。」凝視著羅明堪，半響，見他眼神依舊堅定，只得搖搖頭，嘆了口氣：「像你這樣的少年，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可惜了。」

轉身就走，胡佛再沒有與羅明堪說話的興趣，最多半年，就會變成一坨爛泥的角色，不值得自己關注！

他的態度也影響了其他九人，看向羅明堪的眼神也變得詭異起來，彷彿在看一個死人，一個傻子。

填完表格之後，愛麗絲將表格收起，轉身帶路：「大家跟我來。」

「我們將乘坐升降機到達地下十三層，由集團的首席醫官愛德華為你們做這個手術，最大限度地保證諸位的人身安全。」

「這個手術會產生極大的疼痛感，不能使用麻藥，這個疼痛的過程也是松果體激活的必要程序，大家務必儘力忍耐，如果昏迷過去，那就意味著手術結束。」

「也就是說，80%的激活程度，只是底線，如果你能堅持，100%激活理論上也是可行的！」

「當然，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個人能夠做到這樣的壯舉！」

……

「啊——」第一個進去的是帕頓，他的選擇是普通的星神晶以及八十萬信用點，痛苦的聲音只持續了十幾分鐘就結束了，大汗淋漓地走出來，精神顯得非常健旺。

「感覺非常不錯！」帕頓的這句話讓大家心裡都有了底。

但是從白人安德烈進去之後，大家就覺得不好了。

十分鐘之後，壓抑著的痛苦吼聲逐漸變成了痛罵乃至於求饒，最後只剩下沒有理智的慘叫聲。

讓在手術室外等待的九人都不寒而慄。棕色人種的那位更是慶幸自己的選擇明智，80%的激活程度，真的不是一般人可以享受的。

「激活度65%，很遺憾，他沒能堅持住。」一個護士將癱在手術台上的安德烈推了出來，下半身散發著難聞的氣味，顯然是失禁了。

不過看他臉上羞愧的表情，神智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65%，比我強多了，我才45%。」帕頓很是羨慕地看著安德烈。

「下一個。」護士看著羅明堪，嘴角微翹，帶著嘲諷的笑容：「勇敢而愚蠢的少年，愛德華醫官還有我都很期待你的表現。」

「希望，不會像他一樣丟臉！」鄙夷地瞟了一眼安德烈。

頓時讓安德烈臉色一變，但又不敢回嘴，要知道，後續的治療可還要靠人家呢，敢得罪護士的人下場都不會美妙的。

走進手術室，一個帶著白色口罩，藍色頭套的只露出一對湛藍色眼睛的醫生開口：

「到手術台上躺下，盡量堅持住。」

「我會的。」羅明堪也很好奇，自己能夠做到什麼程度，但無論如何，他想做到自己的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