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忍無可忍

凌羽本是刑加帝國鎮妖王凌峰的兒子，可一夜之間，他父親竟然成了弒君的兇手，迫於無奈，他只好隨著一名家臣，前來投靠清源鎮的舊友。

「凌羽哥哥，你…你的眼神好可怕。」

凌月兒小臉上帶著些膽怯，道。

凌羽回過了神來，對她擠出一個笑容，道：「這件事，我一直都壓在心中，現在說了出來，自然讓人難以承受。」

凌月兒拉住了他的手，眼中都滿是溫柔之色，柔聲道：「凌羽哥哥，不論發生什麼事，月兒都會一直在你身旁的。」

凌羽感動地一笑，情不自禁地伸手揉了揉她的秀髮。

「對了，凌羽哥哥，你看看這個。」

沉默了一會，凌月兒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隨即從口袋中取出一枚黑色的戒指，遞給凌羽道。

凌羽將那戒指接了過來，顛來複去看了幾遍，卻並沒發現什麼異常，只是心中覺得它散發著一種古樸之氣，想來也不是普通的東西。

他試著將那戒指戴在了手上，旋即咧了下嘴，覺得沒什麼特別的，便想將它取下來還給凌月兒，可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竟也沒能將它取下來。

凌月兒怕他傷到手指，連忙阻止了他，道：「凌羽哥哥，這戒指是我在王府撿到的，多半是父親之物，你戴著也沒什麼不好。」

凌月兒雖然也叫鎮妖王為父親，但實際上她並不是他的親生女兒，而是他收養的一個女孩。

凌羽苦笑道：「你若早說是父親之物，我也就不管它了，可現在我就是想把它取下來。」

凌月初正不知要怎麼勸他，忽聽門外傳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抬頭一瞧，見是一個魁梧大漢走了進來，一張國字臉上，滿是嚴肅之色。

凌月兒吐了吐香舌，恭敬地道：「四叔叔，你好啊。」

這大漢乃王府的家臣，名字叫做朱長柳，排行第四，正是拚死帶他二人出逃的人。

朱長柳「嗯」了一聲，便將目光落到凌羽身上，有些恨鐵不成鋼地道：「小王…少爺，今天是怎麼回事，你怎麼又跟武少爺動手了？」

凌月兒本來挺怕朱長柳的，可聽他說起這件事，立時抬起了頭，盯著他道：「四叔叔，這件事不怪凌羽哥哥，是那傢伙欺人太甚。」

「朱四叔，您聽我解釋。」凌羽將凌月兒拉到自己身後，嘻嘻笑道，「武桐那小子將我推下閣樓，他沒心沒肺，他未婚妻卻覺得過意不去，就親手做了雙靴子送我，以表歉意。哪知竟被那小子誤會，後來的事，您也就知道了。」

朱長柳點了點頭，拍了下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小少爺，咱們有罪在身，武莊主肯念在舊情收留咱們，已是很大的恩情了，你可一定要學會忍耐啊。」

凌羽收起了笑容，鄭重地道：「我理會的。」

「那就跟我走吧。」

朱長柳點了點頭，然後道。

「走？去哪裡啊？」

凌羽與凌月兒對視了一眼，均有些茫然，隨即一同看向朱長柳。

朱長柳道：「今天是孔雀山莊族比的日子，武莊主知道咱們閑來無事，就讓咱們一同前去觀看。」

孔雀山莊的演武場，有著數十丈之巨，在其正中有著一方數丈見方的擂台，擂台周圍圍著數百名身穿白衣的少年，觀看著擂台上兩名少年全力相博，時不時發出一陣喝彩聲。

「孔雀開屏！」

這喝聲落下，突又傳出「砰」的一聲大響，凌羽轉頭看去，見一少年腳下竟然多了一個七八寸深的圓坑，四周蜘蛛網一般向外擴散。

凌羽不由得有些呆了，那擂台是由整塊青岡岩做成的，該是什麼樣的腳力，才能將其破壞成這樣啊！

朱長柳看著那倒飛而出的少年，笑眯眯地道：「這招孔雀開屏，是武莊主的絕招，威力可不容小覷。」

凌羽點了點頭，心中升起一股渴望，現在的他，比誰都渴望得到強力的武學。

朱長柳帶他二人走到一處看台之上，與武莊主見禮之後，便分賓主坐定。

少時，武桐微笑走來，不懷好意地瞧了凌羽一眼，旋即轉頭向他父親行了一禮，拱手道：「父親，孩兒常聽您提起朱世叔的朱子長拳，心中仰慕得緊，今日族比，何不請朱世叔的高徒凌少爺，也下場比試一番？」

武長風微笑著撫了撫鬍鬚，似乎已有允意。

朱長柳陡然起身，道：「武大哥，凌少爺是小弟恩人之子，其武功並非是小弟傳授，如果賢侄真的仰慕朱子長拳，小弟下場為他演示一遍，如何？」

武長風擺了下手，道：「哎，犬子小事，怎能勞煩賢弟大駕？」

武桐趁機笑道：「不錯，小侄的確不敢勞煩朱世叔大駕。剛才朱世叔說，凌少爺的武功並非出自您，想必另有名師指點，小侄也想見識一番！」

凌羽臉上雖無表情，但暗中已握緊了拳頭，這傢伙，說這麼多廢話，無非是要他下場比試罷了。

他父親凌峰，早就擔心自己家族，會陷入儲君之爭，因此不許凌羽修鍊鬥氣。

凌羽是個孝順之人，雖然偷偷練過，但是每到一定程度，就會自散其功，到現在也不過才五段斗之氣而已。

可那武桐卻是七段斗之氣，又有著眾多武學，倘若真打起來，凌羽只有挨打的份。

這片大陸向來以武為尊，弱肉強食都是尋常之事，而凌羽這些曲折經歷，武長風又毫不知情，見朱長柳沉吟，便笑道：「你二人年紀相仿，之前又有些誤會，今日以武會友，也不失一段佳話！」

武桐轉頭看向凌羽，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眼中卻閃爍著得意之色，道：「凌少爺，我是主，您是客，以武會友不可傷了和氣，您點到為止，我手下留情。」

他將手下留情四字咬得狠重，說完做了個請的手勢。

手心的疼痛，令凌羽冷靜下來，正想開口說話，卻聽凌月兒冷冷道：「既然武少爺有此雅興，不如小妹陪你過過招！」

武桐皺眉，故作沉吟道：「好是好，只是不明所以之人，難免覺得凌少爺性格懦弱，凡事都躲在女人背後。」

他是孔雀山莊的少主，那些弟子自然都向著他，聞言頓時發出一陣竊竊私語。

武長風臉色一變，低喝道：「不得無禮！人家應允便比，不應允便罷，不可強求！」

凌月兒走到凌羽身旁，拉了拉他的手，低聲道：「凌羽哥哥，你快拒絕他啊。」

凌羽深吸一口氣，轉頭對她笑了一下，旋即將目光移向武桐，面無表情地道：「武少莊主有命，在下奉陪到底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