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露一手
相比之下,夜瀾這邊好的很多。
「墨殤原地休息一會兒吧,你都趕了那麼久的馬車了。」夜瀾出聲道。
「是。」墨殤回答道。
夜瀾掀開帘子,把吃的遞給墨殤。道:「吃吧,若是覺得渴了,這有水。」
放下帘子,湊到忘塵身邊。近看發現少年的容貌是越看越好看,她第一次懂得了什麼叫眉眼如畫。
他的眉宇間,他的眼眸里全是畫。不過卻是冷的。
「作甚?」少年輕啟唇道。
如此之近,夜瀾輕易的看得到少年的睫毛猶如停留了一隻蝴蝶。忽上忽下,像是在飛舞般。
其實少年是在考慮睜還是不睜,他清楚的知道夜瀾俯身,湊到他面前。若是睜開兩人會很尷尬,但若是不睜,閉著眼和人說話很不懂禮儀。
少女也沒逗他了,直起身坐回軟榻上。在少女離開的那一刻,忘塵抬起蘊著冰雪的眸子。
夜瀾沒心沒肺笑道:「忘塵兄趕了這麼久的路,餓了吧。」
忘塵沒有說話,清冷的鳳眸看著她像是在說:有什麼事嗎?
少女瞥了眼桌子上的糕點,道:「沒事,就是問你餓不餓。喏,這裡有些糕點吃吧。」
忘塵沒有動,很明顯不想吃。
薄唇輕啟拒絕道:「不餓。」
夜瀾挑了下眉頭,從早上開始就沒吃,到現在還不餓。真當自己的身體是鐵打的嗎?
掀開窗帘,剛好窗子外面有一棵果樹。
夜瀾探出頭,不費吹灰之力摘了幾顆果子。用水淋了下,然後用帕子擦了下。
把那幾顆果子遞過去,看著少年疑惑的眼神,夜瀾的臉一下紅了。
揚起頭,聲音有點彆扭道:「我見你這麼久都沒吃東西,所以這裡就只有一些果子,你將就點吃吧。」
怕少年嫌棄這個不幹凈,連忙補了一句:「放心,我洗過了。」
少年沒有動,那雙清冷的鳳眸就這麼波瀾不驚地盯著她。
在這目光下,夜瀾多少有點頂不住。照她的性子哪管別人這檔子事,心裡正在懊悔自己多管閑事。
倏忽看到面前的少年,薄唇抿出兩個字:「謝謝。」
嗓音清冷動聽,比之前沒有波動顯得冷漠的聲音好聽的不要太多。
顯然某個少女還沒反應過來,她從來就沒有想過,也不敢想過忘塵對說她謝謝。
在她的眼中,忘塵就像一個無欲無求的神,又怎麼可能需要別人幫助呢?更何況是對人說聲謝謝。
「啊?哦。沒事,小事。」夜瀾吞吞吐吐才說出這四個字,根本就不像她。
像是不像再看到自己犯蠢了,乾脆一把拉過忘塵的手,把果子放到他手心裡。從頭到尾,這個動作不過就是一個眨眼的功夫。
放好之後,別過臉看著窗外的景色。
手裡還殘留著剛剛的觸覺,就像一塊冷玉。修長的手指,指尖帶著冰冷。
嘴裡嘀咕道:「人冷就罷了,怎麼手也這麼冷。」
看得忘塵微微挑眉,他知道女孩的武功很高,不過這個速度不只是很高。
低頭看著手心裡的果子,上面還帶著水珠。青色的果皮帶著透亮的水珠,看著十分誘人。
忘塵放到嘴邊,如花瓣一樣的薄唇輕輕咬了一口。
……還挺好吃的。
接著忘塵把剩下的果子放到桌子上,喝了口茶。
夜瀾的餘光瞥到桌子上的果子,他就吃了一個,不會餓嗎?
忘塵像是看出夜瀾心裡所想的事,道:「不餓。」
「哦。」夜瀾古怪地看了眼忘塵,沒說什麼了。
心裡暗自想道:忘塵兄該不會真的是神吧,這麼久沒吃,如今又就只吃了一個果子還說他不餓。難道真的是神,這樣想也沒錯。就憑忘塵兄這副俊美的容顏,就不像是凡間之人。還是說他練的武功,可以讓人不知道飢餓。
比起前一個猜想,夜瀾更傾心於后一個。
這什麼武功能讓人不知道餓,忘塵兄變得這麼冷,該不會就是因為練了這門武功所以才變成這個樣子。
那這麼想的話忘塵兄也有點可憐。
在夜瀾的胡思亂想中,天色暗了下來,他們也就只能就地休息了。
墨殤坐在外面,輕閉著眼眸。但她時刻警惕著周圍。右手放在劍柄上,只要一有危險掛在腰間便立馬出鞘見血。
外面的墨殤警惕著,但裡面的兩個人該喝茶的喝茶,該誦經的誦經。好不悠閑,自在。
「不是,我說忘塵兄。你整天都念這個佛經不煩嗎?」夜瀾好笑道。
每次兩個人獨處於一個空間的時候,忘塵都會念佛經。雖然不知道他在念什麼,但對於夜瀾來說是一件很無聊的事。
拿出掛腰間的笛子,在手中轉了個圈。眼角上挑,對忘塵道:「忘塵兄,我們認識了這麼久,你還沒聽過我吹笛子吧。正好今夜有空月朗星稀,我給你露一手看看。」
說完就將笛子放在嘴邊,一首從未聽過的曲子在忘塵的耳邊響起。
笛聲悠揚而起,清脆與柔和相應,委婉與清亮並存。宛如天籟,怡人心脾!
優美典雅的笛聲在耳邊縈繞,彷彿在眼前平鋪了一幅幅寫意的畫面。
都說笛聲與吹笛之人有關,可他面前的少女顯然不是這種柔和,典雅之人。
悠長的笛聲穿去遠方,坐在外面的墨殤聽到這笛聲后,嘴角的弧度輕輕上揚。
而在那個山洞之中,那位男子獨自坐在台階上。
手裡拿著一根笛子,那笛子是用竹子做成的。上面有一道划痕,影響了整個笛子的外觀。
男子把它放在嘴邊,輕輕吹響。
如果夜瀾在他旁邊的話,一定會震驚不已。因為男子此刻吹出來的曲子和她的一模一樣,不過男子所吹出來的曲調更加的憂傷,凄慘。像是在思念某個人,但又像是在恨一個人。
空曠的大廳里,回蕩著這首曲子。
男子的旁邊倒著許多壇酒,不過都是喝完了的。
把笛子小心呵護在懷裡,倒在台階上。望著天,呢喃道:「很快就好了。」
「怎麼樣,忘塵兄。好聽吧?」一首曲子吹完之後,夜瀾放下笛子揚起頭,得意地問道。
「嗯。」忘塵微微頷首,表示肯定。
少年修長的手指輕放在膝蓋上,背挺得直直的猶如一棵松柏。
「誰教你的?」少年啟唇問道。
忘塵清楚的知道這首曲子不可能是夜瀾吹出來的,也就只能是旁人教的。
見她久久沒有回答,忘塵清冷道:
「若是覺得不便回答,就算了。」
夜瀾道:「……唔,是雲墨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