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市級超自然現象的前奏
如何對一種超自然現象進行收容,這是一個相當複雜的命題。
但毫無疑問,檢測的它的屬性、了解它特定的激活和觸發方式,這是第一步。
寧如斯用星光投射觀察了暴風雪一晚上,其間死了十幾次,終是了解到它神秘的一角。
在象徵學中,藍色代表月亮,而月亮的象徵意義是平靜、安全、傾聽。
除此之外,暴風雪中沒有第二種色彩。
純色的超自然現象。
這說明,這次的收容對象具有顯性的規則並遵守規則。
在收容案例解析中,這代表著收容物相對容易控制,是一級收容物的可能性極大。
已知的收容物有六個等級,其等級高低由收容的風險決定,並不完全代表其威力的大小。
但這對寧如斯來說,毫無疑問是一個積極的信號。
新人特職者都是從一級封印物開始的,他們無法短時間內處理複雜的異常狀況,而產生一級封印物的超自然現象,也許很致命,但卻並不複雜。
平靜、安全、傾聽。
月亮又具有一定程度的陰性特質。
寧如斯可以初步確定,對方展現其詭異力量的『盒子』是聲音。
而收容對方的硬性條件之一也必然是聲音。
是雪聲、3分14秒的歌聲、還是死亡前的笑聲?
複雜的線團已經被捋出了三個線頭。
寧如斯早上醒來后精神振奮,下意識的看了下磁場手環。
靈能:20.7
……
徐從良站在行政樓三樓的走廊上,瞳孔倒映著紅光,強大的靈能波動一圈又一圈蕩漾。
若是寧如斯在此,必然會驚訝的發現,對方所站的位置,跟他在暴風雪中看到的那道黑影一模一樣。
過了半分鐘左右,徐從良收回了凈化光環,眉頭皺起。
『並非以固體性質存在,難道本體藏在靈界之中,需要解鎖?』
『不,如果只是靈界寄生,我至少能感應到鎖孔,也就是物質界外的縫隙,順藤摸瓜之下至少能確定對方的存在,學校里沒有一點線索,這是密碼鎖,人造收容物?』
如果是後者的話,為什麼幕後黑手要將一件人造收容物封印在學校?
邪教準備進行大規模的收容獻祭,還是恐怖分子製造血案的前奏?
更麻煩的是,人造收容物能夠扭曲特性,導致人造收容物的激活點更加隱蔽,更難以處理。
以他收容專家的豐厚經驗,不僅無用,反而會因為慣性思維變成阻礙。
「麻煩啊,那邊還有一個不省心的。」
徐從良看向三號樓方向,哪裡爆發著強烈的異常波動,有人在強行打開難以描述、純粹恐怖世界的大門。
正如乙太體對應著靈界,星靈體對應著形成界,心智體對應著創造界,精神體對應著神性界。
這些都是已被探索的、體系化、概念化的特殊領域。
而在這些領域之外,充斥著不明物質和混淆所在的,是不可名狀的詭異世界,也是所有超自然現象的源頭。
打開這個世界的大門是極危險的。
三號樓此刻像是在墳前燃燒的紙房子,黑灰散溢,模糊而殘破、焦熱而發燙。
徐從良一步步上樓,每一步都留下一道漆黑冒煙的腳印。
上了四樓,走廊上爬滿了一種足帶倒鉤、背長人臉的斑點蟑螂。
徐從良一腳踩上去,沒有炸響,卻直接把蟑螂踩入地底。
在石板中心滑動,但人臉卻依附在了腳掌上,並順著腳面向上滑動。
可惜徐從良面無表情,連看都不看,等體表爬滿了人臉后,純粹的紅色靈性光輝爆出,一陣慘叫聲,一切怪異灰飛煙滅。
紅光包裹的人影一步步向前,各種致命的、扭曲的幻象沒有對他造成半點阻礙。
哪怕是資深調查員見到如此,怕是都要大吃一驚。
他推開了二班的大門,那是整棟大樓的暴風眼,灰色物質密布空中,扭曲成各種形狀。
警服男子就站在教室中央,手揣口袋,表情輕鬆,而在他對面,是拔地而起的一顆血藤樹根,樹根上種出半具人體,五臟是樹瘤,整具身體呈灰褐色,垂著腦袋和雙臂,腦袋上插著一根蠕動的血管。
似是感應到動靜,血人抬起頭來,正是死去的陸謙。
「指導員——」
警服男子剛想說些什麼,紅光如龍捲狂濤,所過之處,灰質崩散,怪異灰飛煙滅。
「呵。」
男子嘲諷的一笑,也不阻止,任由紅光蕩滌一切。
無形的大門緩緩關閉,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以及千奇百怪、聲嘶力竭的叫喊聲。
「我記得我應該教過你,不到萬不得已,不得打開不可名狀之門。」徐從良陰沉的道。
「……以免召來未知存在的窺視,對,你說過,但自從你被革出黨籍之後,你還有資格教導我嗎?」
二人話語之間,樹根和半具人體緩緩沉入地底,期間陸謙醒來,一臉驚恐與慌張,嘴裡發出尖銳的非人嗓音:「徐老師,救我。」
「死人是不用救的。」
無數紅色藤條從他皮膚上刺出,長出骨刺,胡亂舞動,像包裹花蕾一樣把他包住,並帶有『咕嘟』『咕嘟』的消化聲。
徐從良目視對方被拖入地底,冷冷道:「下一次再看到你竊取靈魂碎片,我會向黨部機關反應。」
「呵,就憑你曾經是武裝序列的高級調查員,別忘了,你當年的收容失誤造成了多大的損失,可笑!你現在只是半個廢物而已。」
濃郁的紅光漸漸收入徐從良的胸口,他面色一白,露出痛苦之色,手掌按住胸口,空蕩蕩的,沒有心跳聲。
警服男子嘲諷的一笑,之前插入陸謙腦門的血管緩緩縮入他的掌心,一滴滴腦漿順著手指滴下。
「已經調查清楚了,你這個學生為了突破乙太體,強行攪動異常,導致精神崩潰,他的記憶里並沒有你口中的收容物。」
徐從良盯著他掌心的裂口,緩緩道:「二級封印物——寄生管,看來你趁著國家大會期間,異常大規模沉寂的時間點,封印了這一件收容物是么。」
「體制內的特職者,沒有政績無法突破,平城老城區改造即將結束,十幾個基建項目落地,按照我了解的情況,今年的招商引資,到位資金至少有兩百億,也就是說,兩件縣級超自然現象,或者是一件市級的異常即將孕育,你是盯上了這個,所以想要儘快結束這裡,對吧。」
「畢竟這不是改革開放前,國家進一步開放,跨國公司、民營企業的特職者越來越活躍,官家飯不好吃了吧?」
「你的話太多了!」
警服男子眼光一厲,猛的探臂,血管一下子漲大百倍,帶著惡戾風聲,插入徐從良背後的黑板,血管蠕動間,吞噬黑板,血光緩緩溢出,血肉通道脹開,警服男子頭也不回的走入其中。
「我記得我教過你,調查要嚴謹。」
在對方身影被血管吞噬前,徐從良冷不丁的道。
「陰警高傲!」
幾乎就在高傲消失的同一刻,詫異的聲音傳來,「徐老師,你什麼時候來的?」
十幾個正在埋頭複習的學生,一臉獃滯的看著突然出現的徐從良。
徐從良面如寒霜,掉頭就走。
「老徐今天怎麼怪怪的?」
……
超音速網吧,寧如斯依舊蹲在老地方,網管看了他好一會兒,最後忍不住道:「哥們,這一次你不會又要蹭網吧?」
寧如斯擺手,皺眉道:「開玩笑,我是那種人嗎?」
兩個熟悉面孔出現在門口,心情愉快的開機上網。
「同學,又見面了。」
手臂搭在肩膀上,依舊是熟悉的觸感。
「又是你,吳B豪!」
「放心,我這一次不蹭你網,你玩你的。」
這人鬆了口氣,「那就好。」
「你先玩著,回頭把你會員號給我,我幫你包夜。」
『firstblood!』
這人手下意識的一抖,耳機里傳來這麼一道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