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爭論(國罰求收藏求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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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錕與徐邵文一起來到了會場。正如上午提前布置好的那樣,會場被一分為二。陪同直系督軍前來的那些軍銜較低的官員們,就被安排在了外會場,他們雖然很納悶,但是卻沒有任何不滿的地方。畢竟這種全國性的政變大事,總是需要上面的領袖人物先有個底,然後才能布置細節上事情。
好歹外會場還有不少點心和茶飲,讓他們隨便的享受享受,等待決策人士們將大局方陣都確定下來就好了。
曹錕和徐邵文一起走進了內會場,這是一件小會廳,一張大長桌子放在正中央,地上還鋪著后厚實的地毯,看上去很是整齊和舒心。當他們來到這裡的時候,王占元、吳佩孚、李純和陳光遠還有齊燮元他們都已經早早到了,就等待著曹錕來支持會議了。
在大長桌的外圍,靠著牆壁還整整齊齊的擺放著一些座椅,這些座椅就是給各省軍隊師部級師長、參謀長、副師長之類的將軍人物落座,他們做為軍隊的核心人物,自然也要參與到這場會議當中。
曹錕很隨便的向諸位打了招呼,然後示意他們落座,自己先請徐邵文坐了下來。自己最後才落座。
「諸位,現在我們必須加快會議的進程了,如今皖系已經開始戒備,如果我們一再拖下去,只怕到了最後就錯失了良機了。現在我們就不要多說廢話了,再次會議開始,我想先問一問諸位對推翻皖系的計劃各自有什麼想法呢?」曹錕落座了之後,就直接奔向了正題。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還刻意的看了看徐邵文,意思就是讓徐邵文知道他是很夠義氣了,完全按照你的想法不說多餘的話了。
徐邵文聽到曹錕這麼直截了當、不加修飾的說話,心中自然明白曹錕是在為自己著想,為四川著想。不過他卻沒有任何感激的意思,因為這一點點的著想是否能改變四川的命運,幾乎可以說是杯水車薪的結果了。
會場上出現了短暫的議論聲音,坐在周邊靠牆壁的那些軍事長官們都在交頭接耳的議論著。他們做為核心人物,參與了最高決策的定論,理所當然提前是做過一番準備的。他們在私下的時候曾經討論過這個問題,甚至在沒有來到漢口之前,也已經與督軍大人們溝通了一番。在他們看來,目前推翻皖系的方法雖然很多,但是最快最有效的依然是武力解決了。
這時,吳佩孚先說了話。他神色顯得很正經,就像是在指揮一場大戰前的講話一般,他說道:「曹司令,以目前皖系苟延殘喘的局勢,我們可以以皖系與日本人勾結的事情為理由。要求皖系立刻解除北京政權,由我們直系重新對國務院、總統府進行選舉。」
「要求?」王占元冷冷的笑了笑,他沒等吳佩孚把話說完,就打斷了說道,「先前皖系政治危機最厲害的時候,有多少人要求段祺瑞辭職?國務院、總統府還有北京政府部門各大機構的官員,辭職了那麼多人來威脅段祺瑞,可是這幾個月的時間過去了,有什麼結果呢?」
吳佩孚冷著臉色瞪了王占元一眼,冷冷的說道:「我還沒把話說完呢!」
王占元雖然是一個萬金油,但是在歷史上好幾次都與直系的領袖人物發生摩擦,先是與曹錕,后是與吳佩孚。到後來王占元他湖北督軍的身份,還是讓吳佩孚給交代了。可以想象的到,也許王占元與吳佩孚的矛盾就是從日常的小事情當中積累起來的。
王占元沒有說話,臉上儘是顯得無所謂。
吳佩孚接著說道:「以皖系目前的樣子,他們的政治危機正在處於緩和的狀態,所以讓他們交出政權,他們一定會拒絕的。我的意思很簡單,最終我們還是得以武裝實力來解決這個問題。但是這次行動畢竟是牽扯到了國家政權,所以我們必須有一個正當的理由來發兵出師。這個正當的理由剛才我已經說過了。就是拿皖系與日本的關係來做文章。」
李純和陳光遠都相繼的微微的點了點頭,看樣子他們是對吳佩孚的意思感到略同。其實眼下針對皖系的推翻手段,無法就是威脅和動武了,這已經是無可厚非的事情了。
一旁坐在外圍的軍官們,他們依然還在小聲的討論的。雖然吳佩孚的提議是他們心中所想的事情,只是採取軍事行動是大事,總得要精心慎重的推敲一下。
曹錕在這個時候微微的皺了皺眉宇,說道:「子玉,我覺得你的想法確實符合我們現在的大局方針,可是……….,只是我總覺得用皖系與日本人勾結的這個理由,似乎不太好吧。前一陣子正是因為皖系和日本人借貸軍火的事情敗露了,導致了他們皖系政權的政治危機。可是眼下這件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皖系與日本人勾結這個理由只怕效果也不好呀。畢竟咱們這次如果真要的進行軍事行動威逼皖系政權,這可是全國性的大事呀!」
「曹司令所言極是,是在下草率了。」吳佩孚沉思了一下之後,認為曹錕的說法很對,自己便虛心的接受了這個說法。
曹錕看向在場的其他人,說道:「現在我們必須找到一個合理的理由,這樣才能在我們出師的行動當中贏取各地輿論和勢力的支持。」
於是,會談的內容開始轉向尋找推翻皖系的理由。
不單單會議桌上的督軍們不斷的推敲和提出自己的意見,就連周圍的將軍們也積极參与討論。只是五花八門的理由實在太多了,但是大多是有些不太切實際。有的的確把皖系政權說的很卑劣,諸如貪污**、買官賣官,只是這不單單是皖系的劣勢,就連他們直系都會沾染不少。所以這個理由只能被擱淺。有的理由則是不輕不重,沒有重點,無法取得立場上的優勢,還會得罪外國勢力。所以也只能取消。
徐邵文從開始就沒怎麼發言,他知道採取武力行動的事情,必定是由直系來承擔主力,自己暫時出不了任何兵力,在這個時候插嘴說話總是不好。而且從始至終,他還在思索著四川問題,該怎麼去解決四川目前複雜的危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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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討論陷入僵局的時候,曹錕看了看沉默不語、十分低調的徐邵文,不由的向他問了道:「徐將軍,不知道你是否有什麼高見呢?」
徐邵文回過神來,淡然的笑了笑,說道:「我年紀輕輕,涉世不深,豈能在各位前輩面前班門弄斧?曹司令只要定下來了,我徐邵文自然以次認為了。」
曹錕聽到徐邵文這樣說話,倒是有些不高興了,他**的都什麼時候你還賣關子、說空話,還真是讓人嫌惡。他嘆了一口氣,說道:「徐將軍,大家合謀共事,就要齊心協力才可以。如果徐將軍你有什麼好的建議,不妨直截了當的說出來,我們大家也好一起討論討論。更何況。儘早的定下大計,對大家都是有好處的。」
聽到曹錕的這番話,在會議桌上的幾個督軍都紛紛的看向了徐邵文。
徐邵文看到這樣一副情景,自己不說都覺得不還意思了,於是在略略沉思了一下之後,說道:「其實,出師的理由根本不需要我們如此費盡苦心、絞盡腦汁的去想,有時候我們可以繞過借題發揮的思路,我們可以去創造一個理由出來。」
「徐將軍,你是說讓我們編出一個子虛烏有的理由嗎?」王占元問了道,他說完了這句話之後倒是忍不住笑了起來。「一個子虛烏有的理由,怎麼能站得住腳呀?就算皖系識破不了,全天下這麼多人難道還看不出來嗎?」
李純也點了點頭,認為徐邵文的想法太不切實際,他說道:「我們之所以需要一個正當的理由,就是為了贏的國內國外各方面的支持。如果是一個編纂的理由,那麼它的立場太薄弱了,相反如果操作的不好,還會嫌我們於不利呀。」
「諸位,你們的擔心並不無道理。」徐邵文對於在場所有人的表情早就料到了,他依然保持著冷靜的神態,慢慢的說了道,「有一句話想必大家都聽過說,或者聽說過諸如此類大同小異的話。那就是:一旦人們看你成功的光芒,就會忘記你手段的黑暗。如果在尋常之時,我們要對付皖系的確需要一個正當的理由,但是現在正是皖系不得人心的時候,完全沒必要因為一個過期的借口或者一個沒有力度的理由而大費周章。」
聽完了徐邵文的話之後,在場的所有人都隱隱約約覺得有一些道理,但是必定這件事還得少數服從多數。而且徐邵文的提議還是有一些冒險的成份在裡面的,對於他們這些位高權重的人來說,他們可不想冒無所謂的險。
一番交頭接耳的討論之後,吳佩孚先問了道:「徐將軍,不知道你現在有什麼具體的理由,說出來也可以讓我們先看看是否合適。」
曹錕點了點頭,看著徐邵文說道:「是呀,徐將軍,你不必刻意的去想什麼理由了,就當是舉個例子就好了。」
「很簡單,」徐邵文微微的笑了笑,說道,「我們可以將上個月發生的飯店爆炸案件,日本人行刺我的罪責,全部推到段祺瑞的身上,就說段祺瑞串通了日本人來行刺我。然後行刺沒有成功,他就又編纂了我與**黨串通一氣的理由,藉此一舉想要將我置於死地。」
這個理由說出來之後。所有人都驚愕了一下,不禁都感到了徐邵文的膽大。
徐邵文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接著又說了道:「其實這次事情如果真的用段祺瑞串通日本人行刺我為理由的話,很多地方是非常何事的。第一點,推翻皖系的政權是由我徐邵文號召起來,聯合各路直系將領一起行事,所以聚焦點應該在我的身上。我為什麼要反對皖系?一是皖系串通日本人發動內戰,讓我感到不爽快,第二就是段祺瑞串通日本人又在漢口行刺了我,在這次行刺事件當中,還有不少無辜的人深受其害了。」
他頓了頓,先看了看各位督軍以及周圍靠著牆壁而坐的將軍們的臉色,進一步說道:「我們將這次事件以被動轉為主動,民眾們不需要知道我們推翻皖系政權是出於什麼國家大義,僅僅是我徐邵文對暴力政權的不滿,即便有什麼影響,也是由我徐邵文來承擔。」
聽到徐邵文這樣的解釋,更多在場的直系將領都紛紛微微的點了點頭。徐邵文這個提議其實已經十分為直系著想了,一旦出師不利,理由上自然是由徐邵文一個人來承擔,到時候直系這邊抽身就容易許多了。不過同樣從另外一個方面來說,如果一切都順利的話,在名聲獲得最多利益的,照樣還是徐邵文。
這是一個賭博,徐邵文知道直系的將領們都不想賭博,所以這個博弈就由自己來承擔了。當然也有一些直系將領會感到不爽,因為他們的貪心和**,不單單想要不參與這場賭博,而且事成之後還得讓自己這邊獲得最大的利益,這份最大的利益當中包括的就是名望。
可是很顯然,這些小雞肚腸的人在這個時候不能把自己內心的想法表露出來,畢竟這樣說出來肯定會讓在場的所有人冷眼相待,完全沒必要自討苦吃。
吳佩孚最先表態了,說道:「徐將軍這麼說,確實有道理,而且我也覺得很可行。只是關於日本人行刺徐將軍的這次事件,日本方面已經做出了嚴密的回答了,同時他們的回答也算得上合情合理,讓我們根本就不能把這個事件與段祺瑞或者皖系任何一個人聯繫在一起呀。所以,如果要故意編纂這樣的理由,風險還是很大的,徐將軍你可要三思呀!」
齊燮元也點了點頭,表情看上去有些凝重,不過他的語氣很明顯是在與吳佩孚跟風。他說道:「徐將軍,用這件事做理由,的確對皖系的影響很大,可是對您的影響也未必很小呀。如果稍有不慎,讓段祺瑞反過來污衊徐將軍您的話,總會也把我們牽扯進去的呀。」
王占元嘆了一口氣,說道:「這件事確實不能太草率呀,我們得從長計議呢。」
徐邵文看到了這些督軍們雖然對自己的意見很贊同,可是臉上依然有不小的疑慮之色。他看了看曹錕,曹錕低沉著臉色,一副沒有打算開口說話的樣子。
「這件事想必諸位不放心的地方還是細節,其實類似操縱輿論、混淆視聽的事情我干過很多了,對這方面很有經驗。這次日本人行刺我徐邵文的事情,其中還有許多地方有疑雲,更重要的一點,日本方面到現在都沒有向我們中國政府做出任何外交上的道歉和處理後事的彙報。我們可以利用整個案件當中的疑惑之處,再加上日本政府漠然的態度,大做文章。」徐邵文進一步娓娓道來了,這時候他說的語氣顯得十分淡定自若,從另外一個方面卻又表現出了一副鎮定而且充滿自信的樣子。
徐邵文自己原本就不想說話的,現在是曹錕還有幾個督軍非要自己說話。這話說出來了,肯定要有足夠的分量,就算最終不能被確定下來為大局方陣其中的一部分,但是最起碼也不能讓在場的小瞧了自己的能力。
「操縱輿論?這話怎麼說起呢?而且,處理這件事可與尋常之事大有不同呀,無論我們花多少的功夫和精力,在歷史上總會留下蜘絲馬跡的。」王占元有些疑惑不解的看著徐邵文說道。
徐邵文淡然的笑了笑,說道:「這種事情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反正這件事將會由我一人來承擔後果,無論是好是壞,其實對各位不會有影響的,縱然是有影響也絕對不會很大。到時候我會站出來將所有責任攬在自己身上。」
所有人看到徐邵文這樣堅定的神態,也都不好再說什麼。可是要說最終決議下來,還得看曹錕是否願意這麼做。於是所有人紛紛的把目光落在曹錕身上,包括徐邵文也在這個時候認真的盯著曹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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