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明天的事

第十章 明天的事

雪予心已經伏在冬落的膝頭上沉沉睡去,火堆旁唯一還睜著眼晴的便只有冬落二人以及大黑了,二黑、三黑蜷縮在雪予心的身邊沉沉的睡著,時不時吐一吐粉嫩的舌頭。

冬落脫下身上的棉襖,輕輕的蓋在她的身上,看著在火光的照耀下忽明忽暗的青雲老人的臉道:「我知道,修行有五境,感息、開靈、培元、神橋、紫府。至於個中細節,前輩能否為在下釋疑。」

青雲老人只是默默的注視著冬落,沒有說話。冬落也沒有出言催促,只是靜靜的等著。

一片死寂般的安靜,時間不知快慢的流逝著。

昏黃的火光閃爍而又溫喛,時不時有一兩根乾燥的柴火燒出噼噼啪啪的聲音,在提醒著火堆前的人,這個世界還在流逝著。

青雲老人收回了看向冬落的目光,輕輕嘆息了一聲。

「天地之間有呼吸,那道氣息便是所謂的靈氣,靈氣又有九種屬性,分別為五行、陰陽,時空。修行者能感知到這九種的靈氣之存在。而感息,便是感應到天地間這道氣息的存在,這也是修行的前提。」

「一路行來,我也觀察過你。你能感應到天地靈氣的存在,但是卻無法納於體內。看了你今日的戰鬥才知道,你並非是無法納於體,而是無法聚于丹田。開丹田靈海之靈。正式踏入修行一途。」

聽到這句話,冬落沉默了很長時間,然後他抬起頭望向老人,指了指自己的丹田,認真的詢問道:「開丹田之靈是否就是不停的將靈氣聚于丹田。吸收靈氣的經絡就如同江河,匯聚到丹田形成的大海。」

老人青雲溫和望著他,緩聲說道:「這種說法倒也不能說不正確,開靈便是開闢丹田海的過程。開靈又分十重,每重所開的丹田海又是以幾何倍數的增大。開靈境只是修者多了一種靈氣運用的手段而己。若沒有修行專門的練體功法,身體並不比普通人強多少。但到了培元境就不一樣了。就如同你之前三箭射殺的那個陣靈師一樣。雖說他是一個開靈之修,但他因布陣之需,疏於防禦,還不是死於你手。」

「所謂培元,便是將貯藏於丹田海的靈氣散於五臟六腑,奇經八脈來熬練體魄。此時便需要有相應的功法武技來加速靈氣的吸收以及運用了。」

「神橋,顧名思義,便是熬練骨骼。至於紫府,紫府便是靈魂的居所,熬練的便是靈魂。到了紫府,便可展開靈魂攻擊了。這也是超凡脫俗的標誌。此五境,便是後天五境。」

「天下億修,法門萬千,因自身所感靈氣不同,所修功法不同,又劃分為諸多獨立的修士群。比如,修陣的,叫陣靈師,練丹的,叫丹靈師……」

「在這天下,還有一批得天獨厚的人,他們生來便是天地的寵兒,被稱為天眷者。他們天生對各屬性的靈氣親和無比,所以他們修行起來自然事半功倍。」

「危險與機遇是共存的,天眷者稍有不慎便會成為天譴者。而你,便是一個天譴者。我不知道你是因為什麼原因才從天眷變成天譴的。雖說你這樣的人並不是很多見,但還是有一些的,他們因為體質原因,無疑最後都沒有踏上修行之路,你之體質,便是你無法修行的真正原因,這也是我之前看你的戰鬥發現的。」

「若我沒猜錯,你在是天眷者之時的體質應該是大道親水。只是後來走到了極致變異成了極致之冰。冰,水為之,而寒於水。自然而然的將你說的經絡江河、丹田海凍的死死的。無法納靈聚靈了。」

「雖說天譴者是沒有明天的。即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被這體質給弄死,但你也不必因此而悲傷失落,世間億萬民眾,不能修行的人多了去了。」

老人緩聲安慰,冬落低頭微澀而笑。

在渭城時他曾經做過無數次自我安慰,說只有那些真正變態的天才才能修行,可自己又曾經又何嘗不是一個真正的變態的天才呢!若不是因為遭逢大變,自己也不用遭天妒,沒有幾天好活吧!

「我怎麼有穿越的命,就沒有中超級大禮包的命?」

他在心中遺憾慨嘆,向老先生表示了真摯的感謝之意。

「天行有常亦無常。世無定事,天譴又何嘗不是另一種天眷呢!別人沒有走出的路,你一定可以。」青雲老人鼓勵道:「至少你還能控制住你體內的那股寒氣。比如這次破流沙泥沼陣。你便釋放了你體內郁集的那股寒氣,將流動的流沙泥沼給凍住了。」

青雲老人看著陷入沉思中的冬落,好奇的問道:「我很好奇,你一個明知無法修行的人,為何對修行之事這般感興趣。」

冬落認真回答道:「那些大修行者至少在短時間內不會出現在我的生命中,然而進入洛陽我極有可能會遇到一些相對普通的修行者,比如像那位躲在樹下的陣靈師,我自己不能修行,就越要弄明白什麼是修行,知道他們的戰鬥方式……」

「你的目的是?」老人的花眉緩緩挑了起來,似乎對他的答案極感興趣。

冬落低頭微笑,然後抬頭平靜應道:「如果將來某日,我被迫要和修行者做戰,今天您教給我的這些事情,對我戰勝他們提供很大幫助。」

老人盯著冬落的眼睛,喃喃重複問著,忽然間他的眉毛顫抖了起來,枯瘦的身軀里暴發出一陣極歡愉的大笑聲:「哈哈哈哈哈!」

大笑聲漸漸停歇,老人看著漸露尷尬之色的冬落,微笑說道:「很豪邁,我喜歡。」

夜已深,老人站起了身,拍了拍褲子上剛沾到的春天嫩芽上的晨露。便要起身離去。

冬落看著老人漸行漸遠的背影突然道:「前輩,五個境界之上是不是還有更高的境界?」

青雲老人回頭笑道:「你真的很貪心。」

冬落臉上全無尷尬之色,說道:「我只是好學。」

「我從未見過世上有好學像好色那般的男子。」青雲老人微笑道。

冬落在心中默默贊了這句,然後攤開雙手修正道:「那便不是好學,是好奇。」

青雲老人站在原地沉吟就很長時間,抬起頭來望著他,緩聲說道:「生命有疆,大道無涯,後天之上還有先天。至於什麼是先天,我還沒有走出來。所以,我也無法告訴你。」

大道無涯,可一想自己卻連上路的資格也沒有,很糟心。

冬落使勁搖了搖頭,對著火邊的大黑道:「大黑,你恢復到什麼境界了。」

「少爺,我最高時也才神橋而已。如今舊疾未去,才恢復到妖靈七重。也不過是人類的開靈七重而已。」

冬落雙手扶膝,沉默很長時間后抬起頭來,看著大黑認真的道:「大黑,謝謝你。當年如果不是你背著我跨過荒原草陌,躲過萬里追殺。想必,我早就死了吧!只是害的你身受重傷,境界大跌。」

大黑看著少年出神的稚嫩面容,感慨說道:「少爺,你可是夫人的兒子。自有夫人保佑。你可是上古九大氏族之一的少昊氏的後人。」

「少昊氏!」冬落抬起頭來,看著天上的閃爍的星空,像極了某天婆娑的淚眼道:「可是我分明記得那一天,少昊氏全族看著我爹跪在他們的面前,他們也沒有救我娘。而是冷漠的看著她被華胥氏逼死在我的面前,逼死在我爹的面前,若不是我爹以獻祭生命為代價將你我送出來。想必我兩也難逃華胥氏的毒手吧!」

一滴眼淚順著冬落的眼角無聲無息的滑落,輕輕的滴在了雪予心熟睡的臉上,慢慢的散了開去。

冬落輕輕的擦去了雪予心臉上的淚漬道:「我救她,是因為她給了我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不過,她還有哥哥保護她,而我哥哥,可能已經死在了華胥氏的手中了吧!」

「大黑,如果我死在了不確定的明天,你一定要好好修練,帶著二黑、三黑,好好活下去。也許只有我們這種連活著都是一種奢侈的人,才會覺得活著才會如此艱難吧!」

「如果,有一天,你修為有成,替我……回去看看我的爹娘,還有我哥哥。也不知道有沒有人為他們立一座墳。」

大黑的眼晴有點酸澀泛紅,巨大雙爪前伸,對著冬落狠聲道:「少爺,老爺跟大少爺一定沒有死。我們一定會找到他們的。你忘了嗎?那晚你不是跟我說過,我們一定會回去的。我們一定要回去的,華胥氏、少昊氏,你的父族、母族,逼死老爺、夫人的仇我們一定要報。」

冬落苦澀一笑道:「大黑,我也很想報啊!可是我沒有時間了。我怕我堅持不到那個時候,也沒有能力去報了。我現在只想送父親回家,回洛陽。」

「我們這次去洛陽,肯定會遇到一些修行者,我想陳族是不會那麼輕易低頭讓老陳入宗廟,享祭祀的。到時候肯定會跟他們有一戰,如果他們出動了大修者,我們打不過。你就帶著二黑、三黑快點離開,然後找個地方躲起來,不要管我。」

火堆旁的閑話還在繼續,只是聲音越來越小,小到如春雨的低訴,夏蟲的呢喃。漸漸不可聞。只剩下三雙眼晴在無神中麻木的閉上睡去。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夜色逐漸褪去,繁星終於肯把把林梢上的天空讓位給熹微的晨光。又一天快要來臨了。

而明天會是什麼樣的呢!過完今天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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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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