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一章:準備就緒
太后聞言點點頭,眼中終是露出一絲滿意的神色。
「這的確是個不錯的法子,只是那國夫人可並非一般女子,你怎確定她不會對你生了戒備心。若是不能近身,只怕你也不能得手!」
聞言云君嘴角微揚,似是並不將此事放在心上,只是輕聲道:「若我是被太后皇上追殺至此呢?國夫人心中縱使有猜忌,但只要將消息放出去,她就只能信。而且太后莫要忘了李瑾瑜。」
雲君說著心尖微顫,卻是佯裝無所謂,冷聲開口。
縱使過了這麼長時間,縱使心中一直告訴自己,與他再無可能。
他的母親,殺了祖母,這個仇自己絕不可能放下,既如此再見面便是血海深仇。
深吸一口氣,將思緒收回,雲君對上太后的雙眸:「只是在此之前雲君還有一個要求,望太后能夠答應。」
「你說說看。」太后聞言眉頭微皺,眼中多了幾分警惕瞧著雲君,似是有些不悅。
「請太後放了我表哥陳御。」
「陳御?」對於雲君和陳御的事情,太后自是在泠然那裡聽了個清楚,也知道當初李明德是用陳御要挾雲君留在他身邊。
自然也知道陳御的身份,知道陳御乃是擁護李向陽的。
原本按照她的意思,這種逆黨就該誅殺了,甚至派人去問過李明德。
但李明德為了留下陳御來要挾雲君,並未聽她的話。
現如今聽著雲君開口要讓自己放了陳御,太后當即變了臉色:「他乃是逆黨,你讓哀家放了她,讓她日後來霍亂大魏的江山不成。」
聞言云君心中早有準備:「表哥當初確實有行差踏錯,但一切都是受了李明陽的蠱惑,並非本意要與太后和皇上作對。今日雲君在此立誓,若是放了表哥,雲君願為太后馬首是瞻,再者太後有泠然姑姑在雲君身邊,姑姑的身手想必太后心中清楚,若是發現表哥有任何異樣,我想泠然姑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太后還有什麼可顧慮的呢?放了陳御,可讓我再無後顧之憂去完成太后吩咐的事情,表哥現在無權無勢,也對大魏造成不了任何威脅。而且放了他才是最好的借口,一個足以讓國夫人信服的借口。」雲君說著,目光如炬。
卻是讓太后沉默起來,眉頭緊皺,似是在思索。
好一會這才問道:「什麼借口?」
「自是太后追殺雲君要雲君性命的借口。」雲君聞言聲音清冷,在永寧宮中響起,不由叫人錯目。
「若是想要混進金州城沒那麼簡單,便是我也需要上演一出苦肉計,而這出苦肉計更需要太后的配合。眼下太後放了表哥,便可以昭告天下,說我雲君混入天牢救走逆黨,甚至可以說我刺殺了皇上,如此一來太后要我性命便是理所當然。我一路奔逃被逼到金州城外,便也沉了理所當然,太后覺得呢?」
聽著雲君把話說完,太後面上的神色終是緩和了過來,嘴角也噙了一絲笑意:「哀家真的小看你了,既如此便就依著你說的辦。」
聞言云君恭敬的謝過太后。
轉身回了偏殿準備。
依著太后的意思,既然有天牢之事,那自然不能是白日。
而且白日想要光明正大的將雲君和陳御送出去,不可能不驚動李明德,到時候說不得還要鬧出麻煩。
所以定的晚上行動,派人悄悄的將雲君送出城。
回了偏殿,雲君便讓人去請胡太醫。
慕容安臨走的時候有吩咐,若是有任何事情只管尋胡太醫。
眼下她自是不能帶著陳御去金州城,所以需要胡太醫在城外接應,最好是能夠聯繫上陳寅。
她知道陳寅守在京城,只有將陳御交給陳家人她才放心。
胡太醫得了消息馬上下去安排,雲君則是耐心的等待著,只等夜幕降臨。
慈安宮那邊,在胡太醫前腳剛離開,後腳便得了消息。
巧意很是小心的進了屋子,將門關上這才開口:「娘娘不出所料,那雲君打算今夜離開,奴婢打聽到,太后和雲君似是要假借,劫獄救人刺殺皇上的名頭,將雲君送出宮外。似是要用苦肉計將她送到金州城,說是要刺殺國夫人。」
聞言云韻頓了頓,想著自己打聽的消息,面上露出一絲譏笑:「沒想到她跟祖母當真是祖孫情深啊,那可是李瑾瑜的生母,她就真的下的去手。那一刀下去,她和李瑾瑜之間可就算是全完了,甚至連自己的退路也全都葬送了,我倒是有些拭目以待了,想看看她日後打算怎麼辦。」
說著面上的笑容更甚,站起身來徑直走到裡間的衣櫃跟前。
伸手將衣櫃里放著的一個玉瓶拿了出來。
巧意瞧著心中很是緊張:「娘娘這是打算做什麼?」
聞言云韻冷聲道:「自是祝她一臂之力,若不然皇上得知她出宮,定然派人去將她帶回來,這樣她豈不是沒有機會去替祖母報仇了。身為姐妹一場,我自是不能瞧著她不管的。」
說著面上的神色越發的冷,忍不住叫巧意身子跟著抖了抖。
看著雲韻小心翼翼的問道:「可是娘娘縱使有心,眼下該如何動手,現在咱們可是連皇上的面都見不著。」
說著生怕這話刺激到雲韻,很有些害怕的看著雲韻的面色。
雲韻卻是沒有絲毫波動,只看著眼前的玉瓶:「我沒沒有機會,不代表這宮裡的人都沒有機會。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將那些個不三不四的人都收拾了,省的她整日在跟前晃蕩,瞧著我心中不舒服的很。」
雲韻說著,招呼巧意附耳上前。
在她耳邊低語幾句,將玉瓶遞在她的手上。
就見巧意麵上的神色從震驚變成驚懼,隨後搖了搖頭。
但看著雲韻臉上的冷意,又遲疑起來,好半晌這才咬著牙點頭:「奴婢這就去。」
說完將玉瓶揣在懷中,很是小心翼翼的出了慈安宮的門。
雲君和王嫣然並不知曉雲韻在算計什麼。
因著這些日子的相處,雲君明白自己這一走應該再也不會回來,想著這輩子許是沒有再見的機會,雲君第一次主動登門長寧宮。
王嫣然自是沒想到雲君會登門,瞧著雲君面上的神色帶著幾分紅潤,笑著道:「今個怎麼想起來,來我這坐坐,莫不是天天待在永寧宮憋悶的慌。」
雲君聞言笑著點點頭,捏了捏王嫣然的手。
王嫣然當即明白,雲君這是有話要說,點點頭拉著她進了裡間。
將伺候的宮女都打發出去,這才輕聲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事不成?」
聞言云君的聲音清淡,竟是帶著幾分不舍:「今晚亥時一刻,太後送我出宮。」
一句話頓時叫王嫣然整個人震住,雖然心中早有準備,雲君傷好便會離開皇宮。
可是真的等聽到這話,心中還是有些不舍。
這後宮之中冷冷清清,雖說這些日子也納了一些妃子,但能說的上話的就只有這一個。
王嫣然自是不想讓她離開,如此一來,這深宮之中,便連個說話的人都沒了。
卻也清楚她該走,留下對她來說並沒有什麼好處。
將心中的不舍壓下,王嫣然強笑著開口:「都安排妥當了么?」
「太后吩咐的,自然不會有什麼差錯。」雲君知道王嫣然的心思,便也故作輕鬆的開口。
二人很有默契的不曾表露任何情緒,像是平日說閑話那般:「既如此便好,你也差不多該走了,留下來對你沒有任何的意義。」
說著吩咐玲瓏去做一晚桂花蓮子羹:「這些日子瞧著你最是喜歡這桂花蓮子羹,今個便再吃一碗,記住我這裡的味道。哪怕日後再不能見,總也留個念想,想著這深宮之中,紅牆綠瓦裡面有這麼個味道,有這麼個人。」
王嫣然說著心中生了几絲悲涼,卻也只是一瞬便將情緒都壓了下去。
與雲君說著閑話,再不提出宮之事。
而雲君自也不會去提起這些話,只陪著王嫣然聊著這深宮之中難得發生的趣事。
等著快走了,雲君這才有些不舍的站起身來,看著王嫣然的肚子輕聲道:「你侍寢也有半個月的時間,叫太醫好生看看,若是能有消息你在這後宮之中便也算是有個安慰了。」
王嫣然明白雲君的意思,笑著點點頭。
伸手輕撫自己的肚子,眼中的神色也是軟了下來。
「對於這些強求不得,全看天意吧。」這話的意思很明顯。
看樣子李明德在王嫣然侍寢之後,並未讓她服避子湯,既如此孩子早晚會有的,雲君便也跟著放了心。
等回了長寧宮,便開始焦急的等待。
晚上還未到晚膳時間,雲君正在宮裡等著,就聽著門口小太監高呼:「皇上駕到。」
隨後永寧宮偏殿的宮女便跪倒一大片。
雲君沒想到這個時候李明德竟然來了,心中生了一絲慌亂。
許是臨近要走了,心中越發的不安。
見著李明德進來,跟著泠然跪下身子:「雲君參見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