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杠精李寬
不去上學不行了,老母親過來哭了三遍了,說什麼家裡出了個紈絝子,還不如死了算了,哭的李寬腦仁疼,稀里糊塗就答應明天就去。
第二天,在楊妃的目光中,李寬一步三回頭的向著學堂而去。
說是學堂都是抬舉了,顯德殿被李世民霸佔著,太極宮被李淵霸佔著,李承乾這個太子所居之地,自然沒有什麼好地方,低矮逼仄說的就是李承乾所居之地,學堂就設在這裡,因為主要是教授太子讀書,至於其他的皇子公主,不過是沾了李承乾的光,不然那麼多大儒,除了太子,誰有資格請動他們。
李寬是第二次來學堂,第一次來了之後,聽了半天的之乎者也,就抱病修養去了,這一次被老母親哭過來的,自然是沒有回頭路。
今天講課的是魏徵,千古人鏡!就是傳說中把李世民的鳥活生生憋死的那位。
魏徵竟然講的是《論語》,這就有點讓人費解了,按理說這玩意是孔穎達的專屬,畢竟人家是孔子的嫡系後人,你一個鏡子,好好的做自己的鏡子就好了,講什麼《論語》,簡直就是不知所謂。
昏昏昧昧之間,只聽一聲震怒,「李寬,你來解釋解釋『君子不器』是何意思。」
李寬渾渾噩噩的站起來,愕然的看著自己的兄弟姐妹以及同窗。
李二能生啊,李寬的兄弟姐妹多達十餘人,但是李寬認不得幾個,那些同窗倒是好認,主要是特徵過於明顯,比如那個高大如熊的,是尉遲恭的兒子尉遲寶林,黑的跟炭似的;那個溫潤如玉的,是長孫無忌的兒子長孫沖,一看就不是個好鳥,陰陰柔柔的,缺了點男子氣概;程處默男子氣概倒是有了,不過睡姿實在是不雅,腳丫子都露出來了,臭不可聞,有傷風化。
李寬努力在腦海里搜索「君子不器」,終於開口,搖頭晃腦道:「子曰: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入君子之道,以學君子之行,君子的境界也有高下之分,為學者即為尋君子之道,有成且達者即入不器之境。
子曰∶君子不器。子曰:君子不相。
君子:為學而成德之人。是通過學問思辯,修身踐行而集道德仁義於自身,明達天道地道人性,能文能武,通才達識,不局限於一技一藝。」
魏徵揉了揉發脹的腦門,有些頭疼,這傢伙以子之矛,攻子之盾,這一套說法,就連他也沒有本事反駁,不過敢在授課之時睡覺,此風不可漲,必須殺一儆百。
「何謂:以德報怨?」
「魏大人,您這問的就有問題。」
李寬此言一出,滿室嘩然,不可置信的看著李寬,這年頭敢當堂質疑老師的不是沒有,但是他們沒有遇到過,魏徵也懵了,旋即大怒。
「怎麼有問題了?」
「這句話出自於《論語.憲問》,或曰:以德報怨,何如?子曰:何以報德?以直報怨,以德報德。
意思很明顯,他的弟子說:如果被人欺負了,那我給他好處去感化他,可以嗎?
孔子就說說,如果別人欺負了你,你反而去給他好處,以此來感化他,那麼他不會認為你是仁義的那一個,反而以為你懼怕他。他傷害了你,你反而去討好他,那麼你如何去回報對你好的人呢?因此面對傷害你的人,你就只有將你的痛苦還寄給他,他才知道他給你帶來了什麼樣的後果,以此來改正。而對於對你好的人,你就要加倍對他好。」
魏徵一臉懵逼,還能這樣解釋?俺們好像學的時候沒學過啊?
「父母在,不遠遊!何解!」
李寬笑吟吟的道:「父母在,不遠遊,遊必有方。父母如果年邁在世,子女盡量不長期在外地。如果不得已,必須告訴父母去哪裡及原因,什麼時候回來。並安排好父母的供養。」
「仕而優則學,學而優則仕!何解?」
「把事情做好了,可以從實踐中總結經驗,取得進步;學習學好了,就可以把這些知識應用到日常做事中。優指的是悠閑,學有餘力。
子曰:學而時習之。「習」不是複習,而是演習,實習的意思。出仕就是「時習之」的途徑之一,也就是把所學的、所修的東西應用到從政的實踐之中,但是,修身學習是無止境的,從政可以更好地修身,也可以更好地推行仁道。所以這句話講的是實踐和理論的辯證關係。」
魏徵雙目無神,這句話不應該是:讀好書才能有個好仕途,才能光耀門楣嗎?
魏徵一臉見鬼似的看著李寬,這小子滿腦子歪門邪道,到底是從哪兒學來的?不過為什麼聽著這麼有道理呢?
他不死心,繼續道:「言必信,行必果。」
「說話必定有信用,行為必定果決,這是不管是非曲直的固執小人!不過也可以算再次一等的君子吧。」
「三十而立。」
「子曰:吾十有五,而志於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
很多人會把「立」理解為成家立業。但孔子在《論語·泰伯》中說過「興於詩,立於禮,成於樂」,又在《論語·堯曰》中說「不知禮,無以立也」,所以他說的「三十而立」,其實是指這個時候,他已經懂得禮,言行都很得當,可以立足社會。
立的是人格。這是一種自我的覺醒。」
「知者樂水,仁者樂山。」
「子曰:『知者樂水,仁者樂山。知者動,仁者靜。知者樂,仁者壽。
有人會把智者和仁者對立起來,變成:智慧的人喜歡水,仁義的人喜歡山;智慧的人好動,仁義的人好靜;智慧的人快樂,仁義的人長壽,這樣理解就錯了。聖人是想說:仁智者樂山水,仁智者動靜相融,仁智者樂而壽。」
「老而不死是為賊。」
「原壤是孔子的老友,好友相見,小打小罵,其實是一種親熱表現。」
「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魏徵大怒,這句話已經算是人身攻擊了。
李寬冷笑道:「別忘了它還有後半句,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聖人說:只有女子與小人是最難養的,與他們親近了,他們就會不遜從;與他們疏遠了,他們就會怨恨。
而且孔子所言的「小人」,多指平民百姓或者庶民,這是相對大人和士階層的另外一個階層。而「養」字則指的是相處的意思。
所以,這句話實際講的是人與人的相處之道: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仔細想想,也許孔子當時只想感嘆:相愛容易相處難。」
「愚不可及!」魏徵鬚髮皆張。
李寬毫不退縮,朗聲道:「語出《論語·公冶長》,寧武子邦有道則知,邦無道則愚;其知可及也,其愚不可及也。
寧武子是衛國大夫,孔子評價此人曰:寧武子這個人,國家政治清明時,就表現得很有才能;國家政治混亂時,就表現得很愚笨。他在該聰明的時候聰明,這個別人也能做到;他在該愚笨的時候愚笨,卻是別人很難做到的。
愚不可及這個詞,其實是孔聖人用來讚美寧武子的!」
魏徵幾乎暴走,一根手指顫顫巍巍的指著李寬,如同抽風一般,他面容扭曲,對於曲解聖人意思的李寬,已經難以容忍,但是卻無可辯駁,當即一口老血噴出老遠,昏厥過去。
身為太子,李承乾又是老大,當即喝道:「速速去請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