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徒弟難當
可面對常憶那張天真的小臉,凌徹又暗嘆了聲:算了,以後的事情還很遠,如今以師徒的關係相處,倒也是個守著她的好辦法。
若還是沒緣由的賴著她,這丫頭指不定又想什麼幺蛾子氣他離開。
「拜師禮就算了,別欺師滅祖就行。」
「啊?不敢不敢!」腦袋搖的如撥浪鼓一般。
看了眼桌上冒著熱氣的葯,殷勤的捧起葯碗,「師父喝葯,涼了就沒有藥效了。」
「太熱。」
「不熱,這可比你澆死那兩盆花的涼快不少了。」說著,笑嘻嘻的又從懷裡取出一包蜜餞,討好道:「要不師父喝完后嘗嘗這個……」
「幼稚!」既然當了師父,有些臉面還是要的,很是硬氣的把葯幹了。
常憶從旁看著,不由得咧嘴暗暗欽佩。
凌徹暗暗自嘲,這才是自討苦吃。
翻開賬目,凌徹並沒有太多的解釋,而是提筆在賬目前十頁重複的店鋪圈了出來,遞給常憶問她,「你看出來什麼?」
常憶嚼著蜜餞,吐字不清的讀出來,「鳳翔客棧,陽升布莊,東城雜貨鋪,城隍香料,這不就是店鋪的名字嘛,哪裡奇怪?」
她瞟了眼凌徹,凌徹沒有理她,而是倒了杯茶自斟自飲。
凌徹覺得有些事,他不需要說的太明確了,以常憶的聰明這個難不倒她。
常憶也沒有追問,習慣的要去咬大拇指甲,卻被凌徹用手稍稍用力打掉了,她不滿的瞟了眼凌徹,提筆歪歪扭扭的抄寫下那些店名,托著腮認真琢磨。
「鳳翔、陽升、東城,城隍?」她把字按照自己猜測的一點點提煉出來,驚訝的發現這些竟然是個地名!「鳳陽東城城隍,城隍,城隍廟!」
凌徹點頭笑了,「恩,這是我看了前面之後總結出來的,後面的賬目和前面的完全不一樣,只是普通的賬目,不過,最後那幾頁也有些蹊蹺,我暫時還沒能弄明白他的意思。」
說著凌徹翻開最後那十頁,雖然店面沒什麼特別,但記錄的入賬數目卻有幾處同前面的相似,重複率最多的是:五,十三,二十一,二十五,三十四。
常憶記下這些數字,習慣的又想咬大拇指,及時的瞟了眼凌徹,揉揉手背提筆抄寫下那些數字。
按照她的方式來找答案,但結果不盡人意。
一一試過之後,最後趴在桌上絕望的嘆氣:「我腦細胞死絕了,到底什麼意思啊?」
「或許,你可以把思路擴寬一些。」
「擴寬?是說我太過死板的認一門嗎?」常憶抓了抓頭較勁的看著賬簿,贊同的點頭,「對,大人既然把這東西給我研究,定然是和案子有關,查案不就行了?」
常憶的樂觀情緒帶動了凌徹,不過,他的笑容很快就淡了下去,這案子只怕沒有那麼簡單,不然,為何只是個賬簿就暗藏了這麼多秘密?
李三才到底要查什麼?
「咳咳!」一天的趕路奔波,再加上方才費力費神的思考,凌徹已經在強撐了。
常憶只顧著詢問事情,發現凌徹臉色蒼白頓時有愧,趕緊倒了杯熱茶遞過去,「師父,不好意思啊,我以為你恢復的還不錯才來找你討論的,要不我去給你找個大夫吧。」
凌徹接過茶杯,打趣道:「怎麼這麼擔心我?不變著法的趕我走了?」
「你現在是我師父,是我的親人,徒兒怎麼能趕你走呢?有句老話怎麼說來著,哦,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常憶本想好好拍拍馬屁的,只是有些適得其反。
「噗,咳咳……」
「呀,師父,你怎麼喝口水也能嗆到啊?」趕緊幫忙拍背順氣。
終身為父……
凌徹暗暗攥拳頭,額頭的青筋一蹦一蹦的,但還是隱忍了無名火,臉色異常難看的把常憶轟了出去。
常憶被關在門外,扒著房門不放心的問:「師父你別生氣啊,你臉色真的很難看誒,確定不用請大夫嗎?」
「我沒事,你也回去休息!」凌徹壓制著火氣,這個小白痴,真真是要氣死他!
門外的常憶有點丈二和尚,又翻臉了?哪句話說的不對嗎?
這年頭做徒弟的這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