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出過車禍的女人】
卧室里還有一間浴室,葉亦揚洗好澡,換好睡衣,靠在床上看雜誌。
眼睛時不時的瞄一眼緊閉的浴室門,裡面早就沒有了水的聲音,她卻遲遲沒有出來。
心不在焉的又翻了兩頁,終於按捺不住的下床走過去。
耳朵才貼近門板,門就被人從裡面打開。因為手不方便,她穿衣服的時間久了點,加上打掃浴室,出來的晚了些,沒想到陰差陽錯的竟然撞見葉亦揚這麼猥瑣的一幕。
「偷看女人洗澡,葉亦揚,你變態!」
他的手還維持著握門把手的動作,被人突然橫加指責,太陽穴突突兩下,順手指了指浴室全實木的門:「這樣的門怎麼偷看?」
里裡外外把門研究一遍,她嘀咕:是哦,他又不是透視眼,的確看不到,接著提高音量:「偷聽人家洗澡也是變態!」
葉亦揚徹底敗給她了,他應該打電話給醫師確認一下,出過車禍的女人真的沒有撞到頭嗎?
陰沉的臉上攏了寒霜一樣,扯著她完好的那隻胳膊拽到床上,按下,坐好:「等著!」
文一琳戒備的看著他折回浴室,拿出一把吹風機。
今晚的他換上一件灰格子家居服,剛洗完的頭髮鬆鬆散散的,穿著拖鞋拿著吹風機的樣子,完全不像他在公司頤指氣使的冷酷。
聽話坐好,她這次沒有之小人心度君子之腹。
她的手的確不方便擦頭髮,現在短髮上還滴著水珠。
將電源插好,葉亦揚單腿跪在床邊,修長的手指穿過她的發,神情專註的一下下幫她把頭髮吹乾。
她的頭髮很短,發質卻很硬,不管怎麼打理,發心都有一縷總是翹翹的,就跟故意跟他作對似的。
有人說發質硬的人脾氣倔強,他想這話應該是對的,他就沒遇見過比她更能跟他對著乾的女人。
吹風機轟轟的響聲就在耳邊,暖暖的,才吃過感冒藥,整個人都懨懨的。
勉強睜著眼睛看葉亦揚笨拙的幫她把頭髮吹乾,她一張正經臉問:「真的要睡在這嗎?」
葉亦揚鄭重的點了下頭:「不用有壓力,在你習慣之前,我都不會碰你。」
儘管如此,她還是在床上劃了一條楚河漢界,自己守住床的一側強調,「過界的是小狗」想了想,幼稚的又加了一句:「沙皮!」
他輕笑,眼睛里柔柔的都是情意。
是不是只有在生病的時候,她才會這麼不設防!
翌日,陽光很好,一早透過紗窗照射進來。
習慣性早起,慵懶的眯著眼,盯著頭頂黛施洛華水晶吊燈良久才反應過來,自己是真的在葉亦揚的房間里過了夜。
掌心傳來輕微的疼痛讓她皺了皺眉,大概昨晚不小心沾到水,有些發炎了。
她想起床自己查看下傷口,微微挪動身體,卻發現自己腰間緊緊箍著一隻手。
氣呼呼的掀開被子,她推醒熟睡的人質問:「說好的楚河漢界的,你這人怎麼過界啊,佔人便宜,簡直是禽獸!」
葉亦揚坐直身體,看看怒火中燒的女人,再看看被蹬到地上的所謂楚河漢界,好心指了指她對面的方向。
「你……」一句話被堵回嘴裡,她的右側空著半面床,而自己則睡到了葉亦揚這邊,還好死不死的鑽進他懷裡。
傲嬌的撇過頭去,文一琳冷哼一聲:「坐懷不亂,禽獸不如!」
葉亦揚太陽穴突突兩下,用力揉著眉心,為自己昨天做下的決定深刻檢討。
「我覺得我們該談談。」昨晚太晚了,他一直沒有機會說,趁早上大家都還清醒,有些事情還是說明的好。
他眼眶略微暗沉,大概晚上沒睡好,嗓音帶上慵懶的沙啞,微微敞開的領口露出好看的鎖骨,被紗窗柔和過的光線打在上面,有淡淡的光澤。
文一琳有片刻愣神,抬眼正對上他深沉看過來的眸子,心突然就慌了。
「那個,我傷口好像發炎了,我先去處理一下,有什麼事待會說。」快速說完,轉身跑進洗手間。
不能再待下去了,這個男人太危險,再這樣下去,她真的害怕擦出什麼不該有的火花。
背抵著洗手間的門,她慢慢平復自己的心情,與他的相識倉促的像鏡中花水中月。
她不知道自己的下一個任務是什麼,不知道這個任務還能持續多久,也許下一個小時下一刻鐘,就會突然接到一條消息,說任務取消。那麼他們之間這些曖昧又算什麼呢?
用力搖搖腦袋,企圖甩開這些讓人煩心的困擾,她用冷水洗一把臉,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扣扣扣——門外響起了敲門聲,遲疑一下,她還是走過去打開房門。
葉亦揚舉了舉手裡的醫藥箱,「浴室里沒有這個。」
他沒有拆穿她的逃避,只是適時的送來她需要的東西。
傷口的確發炎了,有些紅腫,又疼又癢的,還是手心的位置,那感覺抓心撓肝一樣。
他的手指撫在傷口附近,沾著藥水的棉花球輕輕地輕輕地擦拭過,就像貓尾巴掃過心口。
男人認真的樣子總是很迷人,帥氣的男人認真起來的樣子更迷人,像葉亦揚這樣帥到沒朋友的男人認真起來簡直迷人到讓人慾罷不能。
心口揣了只小鹿一樣砰砰砰的亂跳,恍惚間文一琳已經深陷其中卻渾然不覺。
他尊重她的想法,沒有在公司做出太曖昧的舉動,但是在辦公室……
拉開抽屜,取出一隻盒子,打開,從裡面取出一支手槍:「你走後第二天就送來了,試一下順不順手。」
是沙漠之鷹!
她只是心血來潮瀏覽一下圖片,沒想到他竟然真的送一把給她。
在手裡掂了掂,重量剛剛好,反手舉槍,對準窗戶的方向輕佻的做個甩槍的動作。
「我讓人稍微做了下改良,會更適合你。」他淡淡開口。
文一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正在瞄準,聽到葉亦揚的解釋,不禁想起他那天的話,於是收起槍看一眼槍身,真的在槍把手的位置看到一個名字,是葉亦揚。
不等她開口,葉亦揚已經走過來,大手覆上她舉槍的左手,掌心將整隻手都包攏進來,緩緩舉起槍,與她的視線平行:「我希望,即使你遇到危險,即使被迫舉起槍,你的手裡,仍然握著我的名字,就像我守護在你身邊!」
他攤開右手,另一隻稍稍大一點的手槍上,刻下的赫然是文一琳三個字。
深深吸一口氣,斂眸,看著落地玻璃下車水馬龍的街,她問:「葉亦揚,你是認真的嗎?」
「嗯,」他把下巴放在她的肩膀,輕輕點頭。
她轉過身,他的用心良苦並未換來意料之中的允諾,文一琳只是對上他的視線,凝重說道:「我需要時間考慮。」
「我可以等。」
他聽見自己渾厚的嗓音回蕩在空曠的房間,嘴先於大腦一步做出回應。
他是A市的地標,只要他願意,隨時有大把的女人主動送上門,敢直言回絕他的人,她還是第一個。
他是葉亦揚,他鎖定的目標從沒有逃脫的命運,即使是文一琳也是一樣。
周末的時候,錢多多打電話過來,據說老大給她放了假,此時正跟某個無良師兄坐在馬爾地夫的沙灘上喝著檸檬汁,看著陽光、沙灘、帥哥。
文一琳哀哀嘆了一口氣,她什麼時候才能有一個假期!
「哎,文寶」錢多多吸了一口果汁,忽然間想起什麼似的:「上次你給我的那段視頻具體資料,師兄幫你破譯過了,昨天上飛機前就發你郵箱忘記告訴你了。」
「哦……」
文一琳脊背僵了一下,身後有輕微的關門聲,是葉亦揚。
錢多多歪了一下腦袋問:「文寶,你是不是生病了,怎麼跟你聊天都心不在焉的。
「我……」文一琳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和一個人分享下這件事:「多多,我和葉亦揚在一起了。」
「噗——」錢多多猛地從沙灘上跳起來,身上搭的浴巾滑落到沙灘上,露出前凸后翹的身材,惹得旁邊的男人一陣怒目。
錢多多一把沙子揚過去,才跟文一琳說話:「你不說他就是一人渣嗎?怎麼還會和他在一起?」
「你不知道嗎,垃圾食品都特別好吃,人渣一般也都特別有魅力。」確定葉亦揚已經離開房間,文一琳說話隨意起來。
錢多多再一次被逗笑了,「嗯,有道理。那麼你和他在一起是不是也就意味著上次不雅視頻的事過去了,他不會再用這個要挾你了?是不是保時捷也不用你賠了?」多多一臉興奮的追問。
文一琳卻苦著一張臉的搖搖頭,她真的不確定,以葉亦揚的性格,她還真說不好。
似乎感覺到文一琳狀態一直不是很好,錢多多最後收線前正色囑咐:「文寶,其實,喜歡誰就和誰在一起沒什麼不對,不用顧及彼此的身份那麼多,我們的工作和普通人不一樣,只有愛過恨過,才會沒有遺憾。」
掛斷電話,文一琳還在回憶多多剛才的話。
以前不覺得,現在……就如多多說的,人生無常,你根本不知道接下來的命運里為你安排了什麼,也只有愛過恨過,才不會後悔。
走下樓去,她問傭人葉亦揚現在在哪。
傭人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他們會叫她葉嬸,很憨厚的樣子,剛習慣把小姐改為太太的稱呼,笑著說:「剛剛胡叔回來取高爾夫球杆,少爺現在可能在球場吧。」
文一琳點頭微笑一下,趕往球場,結果卻撲了個空。
「剛剛少爺接了個電話,說有急事出去一趟。」胡叔歉意的說道,「要不要我打個電話?」
「不用了,我自己來吧。」文一琳掏出手機,想了想還是放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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