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我是誰的老婆
顧言清靠坐在椅背上,雙手交疊放在腿上,輪廓分明的臉上眸色漸深,雖然一句話都沒有說,卻無形之中給了安然巨大的壓力。
「坐好了,送你回家。」他突然出聲,沒等她回話,嶄新的邁巴赫就消失在了這茫茫的夜色之中。
車子在安然家樓下停下,下車前,她試探著問:「不用我給錢了是不,百合說不讓我管。」
「下車。」顧言清低聲的提醒。
終於保住了她存摺里那幾位數字,安然趕緊開門下車,可沒想到她下車了,這男的怎麼也跟著上來了,不會是來她家裡搬東西的吧。
她正琢磨著要不要開門進去呢,他那麼大人了就杵在那兒,她進退兩難啊,這時對門兒的劉阿姨出來倒垃圾,還和她打招呼:「安然啊,回來了,喲,這是男朋友吧,長的真帥哎,來,來家裡坐坐吧?」
安然連連擺手:「不了不了,劉阿姨,我們工作一天了,太累了,改天早的話再去。」
劉阿姨笑著說好,然後就自己下樓了,心裡美滋滋的,這丫頭眼光真不錯,這男孩子一看就是個有出息的。
安然站在樓道里,尷尬的看了顧言清好幾眼,最後還是說:「那個先生啊,你賺的錢也太多了,我可真支付不起,我這雖然手術做的好,可也掙不了幾個錢,再說了,咱晚上那陣兒就兩句話的事兒是不是,要不你打個折?」
顧言清揚了下頭,惜字如金:「開門。」
沒辦法安然只得開了門,把大爺這債主給讓了進去,目測一百多平的平層,乾淨整潔,房間整體是米色,淺灰和粉色的色調,看起來舒服溫馨,顧言清兀自的在沙發上坐下。
環顧著房間說:「房子不錯。」
安然尷尬的扯著嘴角,這是索財不成,要她老命了這時,這房子不會保不住了吧,顧言清就搞不明白了,她怎麼就認定他是來要錢的呢?看她那戒備的樣子,來氣。
「自己住?」顧言清說。
「還有一條狗,偶爾百合來,應該算幾個?」安然沒好氣兒的說。
顧言清把她叫過來,示意她坐下,然後把名片扔給她:「你看看清楚,我是不是靠賣自己換五百萬的人。」
安然遲疑著把名片拿起來,喃喃的讀著:「盛煜集團,董事長顧言請,電話138......」
董事長?盛煜?她兩眼滴溜溜的看著顧言清:「盛煜?你是顧家的啊,我知道啊,顧老爺子前年的闌尾炎手術是我做的,你是他的......孫子?」
「兒子。」顧言清不悅的聲明。
兒子?那老爺子八十了,可他也就三十,頂多三十二三,五十歲生的他,老來得子啊,安然腦子裡不禁浮現起了豪門之間的恩恩怨怨,眼前的男人怕是哪個小老婆生的吧。
顧言清打量著她,模樣確實不錯,就是腦子和情商不太在線,他不禁問她:「你是如何做到在醫院裡如魚得水的,手術做的不錯,技術一流,可是你的腦子確實有點不太靈光。」
安然被人看得透徹,一下子變得有些頹敗,目光中流轉著淚痕:「我確實不靈光,一直被人騙,從小到大,我刻苦讀書,讀研,讀博,去醫院臨床實習,做醫生,後來能帶學生,可是我依然是主治醫生,副高職稱一直拿不下來,因為什麼呢,因為我不懂人情世故,我不懂得放下清高,我就想著把技術提上去,救更多的人,我也很厭惡這樣的自己,可是沒辦法,就是看不慣,就是不想改。」
從茶几上抽了兩張紙給她:「別哭,不是什麼小女人,就別哭哭啼啼的,手術做的好比什麼都強。」
安然拿著紙巾擦眼淚,突然想起來說:「對了,那你怎麼會來的,你和百合認識,她找你給我來解圍的是吧。」
顧言清送她一個『不算太傻』的眼神,低醇的聲音響起:「她是我表妹,小姨的女兒。」
「哦。」突然間她的臉上綻放出一抹燦爛的笑,還好不是討債的,純屬幫忙的,嚇死她了。
突然間,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安然以為是百合回來了,趕緊去開門,沒想到是喝的醉醺醺的陸恆。
她剛想把門關上,陸恆卻一下子撲到了她的身上,還說醉話:「然然,我愛你,你怎麼會是那個人的未婚妻啊,你不知道我愛你嗎?」
他都是別人的老公了,還說愛她?要不要臉?安然一把將他推出去,他又像牛皮糖似的粘了上來,一身的酒氣還要吻她。
還好顧言請走過來,將他推到一邊,本以為把他趕出去就算了,沒想到他那老婆徐婉晴也跟過來了,抬手就打了安然一巴掌,猝不及防的連顧言清都沒有防備,待他反應過來,回手也給了徐婉晴一巴掌,沉聲吼道:「這兒還是不你們能來撒野的地方,帶著你的男人從這兒滾出去,不要再來騷擾我老婆。」
「老婆?」徐婉晴詫異著,剛才還是未婚妻的呢,怎麼就成老婆了。
「有問題嗎?還讓我們請你喝喜酒嗎?抱歉,我們的親朋好友都是上流社會的人,你們還沒那個檔次,別搞砸了我們的婚禮。」顧言清直接把他們甩出門,免得污了安然的這塊地方。
心裡的一處柔軟莫名的被堵住,安然真的再也忍不住蹲在門口大哭起來,抹淚水的樣子,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他從沒有去哄過女人,伸在半空中的手不知該安撫哪裡,最後他把她抱起來,送進卧室,她小小的身子在被子下面縮成了一團,很沒有安全感。
他厲聲的說道:「你再為了那個男人哭,我可生氣了,我可是你正經八百的老公,那個是別人的老公。」
安然知道他是在哄她,什麼老公啊,她連個男朋友都沒有,可還真的止住了哭泣聲,一把鼻涕就抹在了他的西裝上。
顧言清是個有嚴重潔癖的人,竟沒直接把西裝脫了扔進垃圾桶,還任由她又擦又抹的,就這樣哄了她一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