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12 晦澀的死亡

其實艾琳自己也知道自己所謂的夢想只不過是痴人說夢，學習魔法要是有這麼簡單，這個世界上的魔導師就不會有那麼少了。

像是菲莉絲這種怪物另當別論，一般的魔法師講究一個循序漸進，簡單點說就是你學一年那你就有一年的收穫，艾琳吃喝玩樂了這麼多年，臨近結婚的時候才開始學習魔法，能有什麼長進？

當然，非要說的話，天才這種情況也不是不存在，但艾琳顯然並不屬於天才這個行列，而且就算是天才，學習魔法的時候一點就通一學就會，也存在有魔力原始積累不足的問題。

「一定可以的。」菲莉絲說，「想要破壞這段婚姻，公主殿下只要證明自己擁有獨立生存的能力，加上愛德華王子那邊的寬容，再加上公主殿下你自己在好友間的聲望，一定可以說服海松國王陛下。」

艾琳對眼前這傢伙的樂觀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但是他說得好像也並不是沒有道理的。只不過這三點都難上加難，不說別的，光是愛德華王子那邊的寬容，艾琳就不知道應該怎麼獲得。

「時候不早了。」艾琳說，「先不要苦惱這些了，去上學吧。」

「嗯，好。」菲莉絲沒有在這件事情上面糾結。

現在輕言什麼理想未來之類的，都是無稽之談，菲莉絲會用實際行動證明給艾琳看的。

到了學校之後，菲莉絲簡單地去死亡魔法的學院報道，就被通知接下來全部的課程全都是自學。

被問及理由的時候，負責接待的高年級學長表示因為學院里沒有這門學科的老師。

也就是說，所謂的死亡魔法學院，也只是一個比較大的圖書館，就算你什麼都不做只要混吃等死也能畢業，因為連老師都沒有。

菲莉絲感覺到有那麼一丁點的不適應，因為在聖堂教廷的餓時候，他接受的都是殘酷的軍事化訓練，每天早上幾點起來，幾點開始修鍊，幾點開始讀書，修鍊的內容和讀書的內容全部都規劃好了，像是這種自由散漫的教學方式，他從來都沒有見過。

接下來更加讓他無法適從的事情發生了，他嘗試著去讀了一下書，在他學習魔法生涯以來接近十年內都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他居然，看不懂？

他反覆地細細品味了一下書上的字，事實證明就確實是看不懂，沒有什麼別的原因。

不，如果說看的話，每一句話其實都能看懂，但是當他讀到咒語的時候，魔法咒語的構成就變得十分晦澀難懂了。

作為一個擁有一定魔法基礎知識的魔法師，菲莉絲自信能夠看懂任何初級魔法的知識，即使是邪惡屬性的魔法，他也不認為從知識層面上有什麼困難的。只不過信仰層面上不會認可對方的理念。

但是死亡魔法的咒語總感覺從邏輯上就很怪異，讓人覺得難以接受和理解。

舉個例子，假設召喚風刃的魔法咒語翻譯成常用語言的話是「召喚風刃」，那麼稍微添加一些修正短語之後，召喚風刃的咒語最多也就複雜到「於面前召喚一枚巨大的風刃將斜前方東北角四十五度的敵人撕成碎片」這種程度，複雜歸複雜，其實其他多出來的語句也就是加個目標和方向的補正，把句子中的風刃換成火球也是一樣的。

死亡魔法不同，如果死亡魔法之中，召喚死靈的咒語是「死者反生」，那麼召喚大量死靈的咒語就有可能是「冥河的水波濤洶湧」或者是「搖籃里的鎮魂歌宛如天籟」這種完全沒有邏輯的語句。

這還是菲莉絲試著用自己學習魔法的思維邏輯去解釋其中的語句，將魔法咒語的內容進行嘗試性翻譯，其實死亡魔法每一句話和每一句話之間完全都是沒有聯繫的。

而且最難受的是菲莉絲嘗試著使用這種魔法，卻沒有任何感應，就好像當初被神聖魔法拒絕了一樣，現在他也被死亡魔法拒絕了。

苦惱啊。菲莉絲揉了揉自己的腦袋，他實在是不清楚死亡魔法究竟該怎麼入門，如果有老師的話還好一些，沒有老師教導……簡直了。

「死亡魔法是殘缺的神語。」這時候，苦惱的菲莉絲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他抬起頭，看到了校長慈祥的面龐。

「校長！」菲莉絲像是彈跳起來一樣，立即給校長鞠了個躬，「很抱歉，我剛剛在看書，沒有察覺到您的靠近。」

「不必不必。」校長擺了擺手，「在圖書館內，每個人都是知識的渴求者，一律平等。我只是看到我的學生有一些迷茫，所以給她一些小小的指點。」

「這個……校長也是死亡魔法流派的魔法師？」菲莉絲問。

「我不是魔法師。」校長說，「我是一名魔法的研究員。」

不是魔法師？菲莉絲乍一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有一些驚訝，不過隨後聽到校長後面那句話之後，稍稍有一些釋然了。

魔法本來就是一門非常深奧的學問，很少有魔法師能夠一邊學習一邊研究魔法這門學問的理論，所以乾脆就有一些研究員放棄自身的魔法修行，不再浪費時間去冥想和練習魔法，專門從理論知識下手。校長應該就是這其中之一。

「這樣啊……不對，不應該先解決我的問題，請問校長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菲莉絲又問。

「關於之前的調查，缺少一些幫手，我想問問你是否有時間。」校長直白地說。

「有的有的。」菲莉絲匆忙將自己手上的書放回書架，「反正也學不會，去找點其他事情做也可以。」

「去之前那個湖邊吧，那裡已經有一位前輩在了。」校長也點點頭，「今天下午如果你還有時間的話，可以來我的辦公室把你不會的東西都問問我，當然，也可以直接去問那位前輩，他也是一名優秀的死亡魔法師。」

菲莉絲鄭重地向校長行了個禮，隨後一溜煙小跑到了湖邊。

湖邊上，一個身穿著淡藍色休閑外衣的男人正在勘察湖面，菲莉絲靠近他，然後小聲地說了一句：「打擾一下，前輩……」

「哇！」那人聽到這一聲突然嚇得跌進了湖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