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我是一隻鬼 第9章 抓個鬼差做小弟（3）
李觀吾回到家，妹妹已經睡得很熟了，但他卻感到妹妹身上傳來強烈的恐懼氣息。
妹妹這是怎麼了？李觀吾奇怪地看著妹妹，只見她的頭頂上浮現出一個場景來，正是那天她站在椅子上拍他頭的景象。看來是妹妹這會兒正在做夢。
「哥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小小要我嚇唬你的。」李觀沐說著夢話。
小小讓她乾的？難怪，不然妹妹怎麼敢嚇唬他。
李觀吾待妹妹的夢境消失，想了想，準備給妹妹營造一個兩兄妹很開心的場景。
妹妹出生時，李觀吾已經十歲了，正在上小學，每天都是媽媽在照顧妹妹，他回家了就是自己做作業，有時候聽到妹妹哭鬧，還會罵上幾句，估計在妹妹心中，他一直是個小惡霸吧。
等到妹妹三四歲的時候，他已經開始上初中，住校的那種，除了周六周日和放假，他和妹妹相處的時間也不多，有時間他也是和自己的同學去玩，很少陪這個妹妹。
回憶起來，自己和妹妹之間，好像竟然沒有什麼開心場景。
如果一定要說有一次的話，那應該是去年妹妹在小學里被人欺負了，周六的時候憋著嘴委屈地給他說了這事，他特別抽了一天下午放學的時候，幫她去教訓了那個小渾蛋，他告訴妹妹后特別地開心。
這應該算是他與妹妹之間少有的開心記憶了吧。
李觀吾決定給妹妹就營造這個夢境，讓妹妹在被怪獸追的時候，他出現趕走怪獸，保護妹妹。
他將營造好的夢境放入妹妹的腦海，妹妹的手腳跟著劇烈地動了起來。
怪獸追著李觀沐李觀沐拚命地跑，一邊跑一邊喊著哥哥，這時，李觀吾化身鎧甲超人出現，和怪獸一陣惡鬥，最後將怪獸打成粉末如煙霧般消失不見。
「沐沐，別怕，哥哥一直都會保護你的。」李觀吾蹲下來，望著李觀沐的眼睛說道。
「哥哥，對不起！」李觀沐撲到李觀吾的懷裡，哭泣著。
「小傻瓜，不關你事的，哥哥沒事，以後哥哥都會陪著你的。」李觀吾勸慰著妹妹。
妹妹在李觀吾的勸慰下，漸漸安定下來，在李觀台的肩膀上睡著了。
李觀吾收了夢境，含笑看著睡得香甜的妹妹，終於了一個心結。
以前沒做一個好哥哥，還好現在還能夠有彌補的機會。
李觀吾在妹妹的身邊坐了一會兒，起身來到父母的房間里。
房間里，一張大床，兩個世界。
李平安蓋著灰色的空調被，孫香蓮蓋著粉色的空調被，背對背睡著。在他們之間，彷彿隔著一條鴻溝，若有逾越，便會墜入其中。
李觀吾看著他們，能夠想起的場景多是父親對著母親的冷嘲熱諷，或是失望搖頭，或是視而不見。
家的溫暖，對於李觀吾來說，除了母親做的越來越難吃的飯菜，可能就是有一張自己的床，一個獨立的空間，父母沒有讓他感受到什麼是愛，只能羨慕別人家裡那種其樂融融的溫暖。
記得有一次，他跟著班上最好的朋友廖優秀去他家玩，看到廖優秀的爸爸媽媽一個切菜一個炒菜，吃完飯了一個收撿一個清洗，彼此在看對方那種溫暖的眼神，說話間那種柔軟的語氣，以及對廖優秀那種令人妒忌的濃濃的愛意，都讓他非常羨慕廖優秀能夠有這麼樣的一個家。
後來，他通過和母親聊天，和身邊的親朋聊天，知道父母在大學時相愛，曾經也有過浪漫的愛情，只是，他們的浪漫，他們的愛，早就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弄丟了，以至於李觀吾從來沒有感受到。
一個沒有愛的家，它甚至不如一個租住的旅館。
李觀吾發了一會呆，突然將目光聚焦在角落裡的書架上。書架上擺著一排排有新有舊的各種武俠書，而在書架正中間的位置，被一個相框獨佔。那是父母年輕時在巫山大學時的合照。
照片上，父親雖然穿得土但青春帥氣，母親則更是明艷照人，那一身連衣裙即使放在現在，也依舊是很流行的。更重要的是，父母兩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甜蜜的光芒。
那應該是他們最美好的時光吧！李觀吾心想。
按照照片上綠樹白牆的場景，李觀吾營造了同樣的夢境，同時植入父母的腦海。
「綠樹掩白牆，藍天映黑瓦。飛天飄彩帶，劍客騎白馬。」李平安念著一首自己寫的詩，得意地問孫香蓮，「這首詩怎麼樣？」
「那要看你是不是寫給我的了。」孫香蓮靈動的眼睛俏皮地看著李平安。
「你是飛天花仙子，我是白馬仗劍客，你說是寫給誰的呢？」李平安青春的臉上飛揚著對江湖夢的嚮往。
「那你和我一起去臨港城仗劍江湖吧。」孫香蓮緊緊盯著李平安，深怕會從他的嘴裡蹦出拒絕的答案。
「好啊，我還沒有看過海呢。」李平安爽快地應道，轉而又猶疑地說，「只是不知道你爸媽會不會看不上我。」
「我看上的人，我爸媽一定會喜歡的。」孫香蓮非常自信地給李平安傳遞著信心。
看著父母甜蜜的曾經，李觀吾也覺得特別的甜蜜與開心，只是，現在的父母，卻早已沒有了半點當初的愛。
這時，夢境也隨著李觀吾的念頭一轉，切換到了現在。
「你怎麼這麼沒用，兒子這麼大了你都能讓他出事！」李平安咆哮著，像吼單位的小職員一樣。
孫香蓮沒有回答，只是原本無聲的哭泣變成了號啕大哭。
李觀吾從哭聲中感受到了母親的壓抑，痛苦，悲傷。
「現在兒子也沒了，這個家還有什麼意思！」李平安還在繼續咆哮。
李觀吾突然出現在李平安的面前：「爸爸，媽媽有什麼錯？我出事的時候你又在哪裡？」
李平安看著突然出現的兒子，瞬間彷彿被他的質問震住了。
半晌，李平安眼睛里亮起興奮的光芒：「兒子，你沒事啊！」
「爸爸，我已經死了，但我死了也會保護媽媽和這個家的。你以前那麼愛媽媽的，為什麼現在你們會變成這樣呢？」
李平安聽到李觀吾的話，頹然地坐到了沙發上，有如被人一下子抽掉了精神的支柱。
「沒有愛的家，我活著又有什麼意思，以後也像你這樣，再成一個沒有愛的家嗎？」李觀吾繼續質問著父親。
半晌，李平安說道：「兒子，爸爸也不想的，可是工作壓力太大了，你媽又不能掙錢，又沒有形象，我現在連帶你媽出去都怕被人嘲笑，你讓我能怎麼辦？」
「媽媽會變成現在這樣不也都是因為這個家，因為你嗎？如果沒有媽媽在家裡做這些事情，你能在外面光光鮮鮮的嗎？媽媽每天在家裡做事情的時候，你幫過一次忙沒有，除了挑剔就是責怪，這樣誰還會有心情打扮自己？」
李觀吾突然發現自己竟然講得竟然這麼有道理，只是反思一下，好像自己對媽媽的態度也從來都沒有好過，自己也從來沒有幫媽媽做過什麼，怎麼自己說起父親來這麼理直氣壯呢？
李觀吾內心不禁打了個寒顫。
我們在說別人的時候，都是聖人的標準，但從來都不用這個標準來對照自己。
李觀吾看著漸漸止住哭聲，陷入失神的母親，走到她的面前，半跪了下來，將手放在媽媽的腿上，看著媽媽說道：「媽媽，您別傷心了，以後您都要好好的，我會一直陪在您身邊的。」
孫香蓮從失神中恢復過來，眼睛中有了一絲神采，她望著面前的兒子，伸出手摸著他的頭：「兒子，你長大了，媽媽也老了。」
「媽媽，您沒有老，您還是像讀大學時那樣，是最漂亮，最時尚，最高貴的大大大美女，我和妹妹都會一直愛著您的。」
孫香蓮聽著兒子的話，臉上綻放出一絲笑容。
「香蓮。」李平安也走了過來，將兒子和老婆抱進了懷中。
李觀吾好想父親和母親永遠這樣抱著自己，這樣的時刻是多麼的溫暖，這樣的時刻他曾經期盼過多少次，沒想到在他死去之後，才終於等到了這一刻。
久久，李觀吾撤去了幻境，獃獃地站在角落的書架前，看著那張老照片。
床上，父母兩人翻了個身，抱在了一起。
「看來你做得不錯，值得獎勵！」小小的聲音突然在李觀吾身邊響起。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才不告訴你呢。」小小傲嬌地說道。
「那我們現在是不是要去抓新魂了？」李觀吾從濃濃的愛中掙脫出來，想到還有事情要做。
「不急，等到快天亮的時候，我們再去。」小小說道。
「為什麼要等到那個時候呢？」
「等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小小賣了個關子，故意不告訴李觀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