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歸家的遊子
2010年,韓國首爾國際機場。
穿過最後一道安檢門,終於完成所有通關手續時,身材高大但卻體態均稱,在這人來人往的空港中,像是喜歡鶴立雞群般,臉上戴著寬大墨鏡,藍色口罩,似乎想要把自己裝扮成恐怖份子的男人,隱藏在偽裝下的嘴角彷彿露出一絲輕鬆的笑意。
聳了聳肩膀上的小背包,抬頭一行行掃視電子屏幕上航班的起飛信息,當看到那標明「華夏國際航空」的班機號時,蒙面男人嘴角的那絲笑意似乎更濃了一些。
「六年了,終於要回家了。」
輕聲嘟囔一句,隱藏在墨鏡下的星目中光華彷彿更盛幾分,邁動輕盈腳步的男人,似乎在用行動表達心中的歡快。
忽然間,正當他想要找個空隙的位置坐著等候還有近兩個小時的班機時,插在黑色牛仔褲中的手機發出一陣悅耳歌聲。
停下腳步,拿出手機低頭掃了眼,那雙星目中似乎已經泛起瞭然的溫情。
接通的瞬間,滿是磁性的聲音響起,而那雙輕快的腳步也隨意改變方向,向著能夠看到停機坪的落地窗方向走去。
「哥,你要是再遲些打過來,怕是我已經坐在家裡的沙發上了。」帶著幾分調笑的語調,男人溫柔的聲音從那扯下的口罩中傳出。
雖然只是半張臉,但高聳的鼻樑,俊秀的輪廓,白皙若雪的肌膚,就算是還有那副墨鏡遮擋,怕是也能讓人看出幾分俊美容顏。
「你小子還真是說走就走!咱們這裡難不成真連半點都不讓你留戀?」電話中溫厚的中年男人聲音傳來,似乎帶著幾分嗔怪的味道,但更多的確實字裡行間傳來的不舍。
抬手隨意抓了抓那本就隨風飛舞的亂髮,男人的聲音更溫柔了幾分,輕笑道:「哥,這裡很好,這裡的人,絕大多數也很好,但問題是,這裡不是我的家。
在我們華夏,有句流傳幾千年的話——金屋銀屋不如自家的草屋。
對於我來,大海彼岸的那片富饒大地,才是生我養我的地方,那裡才是我這些年來,無時無刻不先回去的祖國!
出外的孩子,可以做個無根的遊子,但是不管多久,不管身在何方,終究有一天,還是要回到自己的家中。更何況,如今家裡的小丫頭需要我,我又怎麼會為了所謂的前途,就將她棄之不顧?」
電話那頭的男人,沉默許久,一直靜靜的聆聽,直到此刻才輕嘆一聲說道:「哎,我知道你年紀雖然不大,但是心裡要是有了主意就絕對不會更改。現在你妹妹病重,你想要回去照顧的心思,我也能理解,只是,為什麼不將她接來呢?我可以保證,最多十天,就給她弄到永久居住權,甚至在醫療方面也……」
「哥,還用我再說一遍嗎?」男人嘴角的笑容更輕柔了幾分,但語調卻毫不遲疑的說道:「只有遠遊的孩子歸家,哪來將家人接來同做無根浮萍的道理?不管是不是為了家裡的丫頭,我始終是個華夏人,哪怕是磨白了皮膚,換上藍色的眼珠,但身體里留著的血,依舊是華夏人的血。哥,謝謝你的好意,你的心意我都明白,但是不管是現在,又或者明天,終有一日,我會回到我的家裡。」
「哎,你這小子……這兩年發展的那麼好,說放棄就放棄,真不知道該說你什麼才好。」電話中的男人再度嘆息一聲,似乎有些不甘的說道:「你這一走,智孝還有那幾個丫頭,怕是要傷心很久了。」
聽到這句話,星目中的光華略顯暗淡,但很開就收斂無形:「那就要擺脫你多照顧了。」
「你倒是說的輕鬆!」似乎不滿意的回嗆一句,電話里的男人略微抬高音量,正色說道:「好吧,其他的事情我也沒辦法阻止你,但是最後有個要求你一定要答案。真的有需要,不管是經濟方面,還是人手方面,又或者是其他,你一定要告訴我,否則將來有一天讓我知道,可會狠狠揍你的!聽到了沒?」
心中暖流微微流動,手持電話的男人,明知道對方看不見自己的動作,但還是重重的點頭,沉聲說道:「好!」
放下電話,望著窗外正在起飛的班機,男人的聲音再度響起。
「祖國,遊走的孩子,現在要回來了。」
……
一年後!
2011年春夏交接之時,華夏ZJ省橫店影視基地。
「蕭逸,你個小王八蛋,趕緊給老娘死出來!」
某個佔地為王,封閉錄製的大型清宮劇組中,一身華麗貴妃裝飾的美麗女子,此刻柳眉倒豎,雙手叉腰站在幾棟後勤倉庫前的空地上,扯著嗓子破口大罵。
「嘖嘖,小逸那傢伙也不知道怎麼又招惹了麗麗姐。看這樣子,不會是偷了她的內衣吧?」
「要真是敢把麗麗姐的內衣給偷了,我還真必須給他豎個大拇指。」
兩個抬著器材從邊上經過的劇組後勤,嘻嘻哈哈的互相開著玩笑時,那名為麗麗姐的美麗女子已經將螓首轉來。柳眉一挑,抬起青蔥般的修長手指,毫無忌諱的指向那兩人時,只聽她嬌喝一聲:「你們兩個混蛋說什麼呢?沒你們的事,趕緊閃一邊去!要是看到蕭逸那小混球,讓她給老年死出來!」
「是是,咱們這就走,您老請繼續。」似乎不敢去招惹這位火爆脾氣的大美人,那兩名後勤趕緊閃人,以免熱鬧沒看到,反而被逮住成了出氣筒。
與此同時,右側那棟雜物倉庫中,幾個大器材箱子後面,兩個鬼鬼祟祟的人影,正探頭探腦的觀察外面大發雌威的女魔頭,似乎想看看有沒殺進來的可能。
「我說,小逸,你怎麼去招惹了麗麗?不會是有受虐屬性,上次被追殺的還不夠吧?」身材略微矮一些,似乎看起來微胖,但與常人相比更英俊幾分的男人,看似在關心自己身邊的倒霉蛋,但實際眼中的笑意以及那份掛在嘴角賤賤笑容,卻明顯是八卦之火熊熊燃燒。
「賀哥,我沒事怎麼可能去招惹麗麗姐!還不是朝哥那個賤人!」蹲在邊上,容貌俊美,劍眉星目,鼻若懸膽唇似塗丹,白皙細膩的皮膚看起來最多二十來歲的男人,此刻整張俊臉都已經垮掉,苦兮兮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