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幻境
我們兩人在上上下下找遍了整個房子,都沒能找到所謂的線索。
我有些不耐煩的躺在床上,嘆氣說:「哎……別找了,就算有線索也不知道線索長啥樣,萬一是個想不到的東西,我們都沒辦法聯想啊。」
泉泉也垂頭喪氣的,一屁股坐在床上,那忽然卸下來的力氣,差點沒把我從床上震個跟頭。
「聖巫如果真的預測到了我奪舍了他的身體,如果真的如你所想,他就應該把線索留的好找一些吧?咱每一寸地方都看了,也沒覺得哪裡不對啊。」他也順著躺下,一隻手伸過來放到我耳邊,有一下沒一下的撩撥。
我沒回話,一般想不通的問題,我不會鑽牛角尖去想,而是會把自己放空,然後重頭換一種思路在想,此時我就是在整理思路。
先是莫名其妙的整個三魂七魄都穿梭到了瀾川修真界,預見了不是很討喜的零落,她還挺凶。
這一點有兩種可能,第一種:聖巫沒告訴他我來,隨便零落促進事情發展,哪怕我很殘暴,把他們滅掉。第二種:聖巫告訴她了,甚至重用她,讓她來小小的試探一下,我是不是殘暴的人。
我比較傾向於第二種。
然後,泉泉為了找我,跑到了這裡,被聖巫堵截,並且奪舍了聖巫的身體。
這一點也有兩種可能,第一種:他真的想吸收了泉泉的魂魄,提升自己的實力,並且打擊我按照計劃得到我,並且用噁心人的方法吸收我的魂力,從而打贏神主,自己坐上神主之位。第二種:他已經預測到會被泉泉吸收,並且知道了格日勒的真實計劃,先讓零落被我討厭,再讓格日勒對我下手,然後藉由我的手滅了他們。雖然我依然傾向於第二種,但是……第二種對於聖巫並沒有好處啊。
最後,就是這棟房子,這片花田和夢裡的花海味道相似,甚至可以說是相同,這裡的主人是聖巫,對於這種美麗的仙境,我真的無法想象聖巫是一個野心勃勃的人。
但是……我們沒有找到聖巫留下的線索,現在除了這棟房子,都表現出是聖巫本人的野心極大,以及草原靈族內部不和。
等等,花田?
我可以肯定,聖巫並不是月染,可那個女人我沒見過啊,會不會和聖巫有什麼關係?
我猛地坐起身,跑出門外。
泉泉被我的舉動嚇了一跳,喊了我一聲。
「我想看看這些花!」我大點聲回答,其實還有一個疑問,也是最大的矛盾,格日勒見到我沒有殺掉聖巫,跑來請罪,目的大約是想要我放了布和。
但是,誰給的他膽子來找我,我沒殺掉聖巫,就意味著我覺得自己和聖巫沒仇,那肯定就和你格日勒有仇啦,是什麼讓他有恃無恐的跑來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整個草原靈族,都讓我覺得矛盾。
零落對聖巫的感情是矛盾的,真的喜歡不可能參與到計劃中來,反正我是做不到把自己深愛之人拱手讓人。
格日勒和聖巫的關係是矛盾的,真的不信任的話,為什麼要讓聖巫來接觸我,又為什麼接觸後放布和來殺我。
但是兩種矛盾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都和聖巫有關係。
所以我敢斷定,聖巫不死,矛盾不除。
但是矛盾一旦解除,憑藉格日勒連點魂力都沒有的本事,怎麼可能攛掇神主之位?
聖巫本身是矛盾,卻也必須存在,否則我從一開始就不會相信神主的故事,因為眼前沒有任何一個人有足夠的魂力去跟神主抗衡。
哎……腦瓜疼,怎麼理不清呢?
我有預感,這個世界的事情,必然和那個夢有關。
我在花田裡溜達著,忽然心口一疼,就像是被一雙五行的大手緊緊攥住心臟一般,擰著疼。
我蹲下身子,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風和日麗的花田,變得漆黑一片,天上的雲彩就像是流水一般,滴落在地面上發出「滋滋」的聲響,大片大片的花朵被燒灼成灰燼,我想躲開,但是站不起來,那腐蝕的液體滴落在我遮擋著頭的雙手上,燒爛了我的皮膚,燒化了我的骨頭。
忽然,一雙只剩下枯骨的雙手從地下鑽出,拽住了我的肩膀,用力一拉,我就拉倒在地上。
哭聲四起,一聲一聲鑽進我的耳朵。
是誰在哭?
我來不及想,因為那燒灼的疼痛出現在我的肚皮上,是那腐蝕的雲彩滴落在了我的肚皮上。
「啊……啊啊啊!」我低頭就看見,自己的肚皮被熔穿了!
泉泉救我!
我喊不出來了,那雙枯骨手捂住了我的嘴,尖銳的手指戳破了我的臉頰,我能感覺到它身上傳來的死氣。
陰冷刺骨。
這種陰冷,竟然蓋過了我肚子和雙手的疼痛,只覺得全身都很冷,冷的連發抖都做不到。
無助……
我滿心只有這個感覺了。
泉泉不來救我,開天也不來救我,沒有人能救我……
守魂鈴呢?
在一開始就被熔化了。
上古神器會被熔化?怎麼可能!那這些……就是幻境!
幻境這東西,無論在哪個世界都是很可怕的存在,因為心死比身亡更可怕,心死之人不能復活,靈魂會消散於天地之間,化為靈氣潤澤給自然。
但是幻境這東西,一旦被人識破就不那麼可怕了,至少不致命,只要能成功破開,連傷都不會有。
「我知道是幻境了,你是誰?」那雙枯骨的手,再也擋不住我的嘴,拉不住我的身體,稍微用力就掙脫開了。
沒人說話,哭聲卻依舊。
我坐起身,側耳傾聽,這聲音到底從哪裡來的。
「嗚嗚……嗚……」跟女鬼一樣,還挺嚇人的,雞皮疙瘩都炸起來了。
這聲音怎麼那麼像在我,身子底下呢?
這一認知,導致我用了不到半秒就從地上彈起來了,盯著剛剛的位置。
果然,是個女人的魂魄!
她低頭哭泣,但是那耳邊別著的鮮花卻似曾相識。
想了想,我開口問道:「你是在等……月染嗎?」
她動了!
她忽然回過頭,那臉上只有兩個黑洞,還有湧出的血水……
我倒抽一口涼氣。
沒等我害怕呢,又從背後伸出一雙手,抓住了我的肩膀。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