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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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這睡便到了下午，簡單吃了些飯便收到了衙役的通知，讓二人明日早到縣衙與錢頌良夫婦對質。

待衙役走，月婉詫異地看著林慕道：「夫君，這……道台大人處理案件怎如此之快！難道已將錢頌良和長姐逮捕歸案了嗎？」

林慕微微勾唇，「昨日你也見了，知府大人與其官員不同，為人剛正不阿，處事雷厲風行，既然了要給我個公道，自然不會敷衍了事。」

「可那錢家家大業大，聽有通天的本事……」

「那又如何？再通天的本事，也靠上面有人。可若上面那人在天家眼裡不紅了，那也牆倒眾人推。」

林慕這番話聽得月婉似懂非懂，默默猜想也許錢家上頭的人已不得勢了，才顧不上救錢頌良。

這邊正聊著，那邊就聽得前院的廝來通報，顧順義和常秋娥親自到訪。月婉心中驚，林慕卻老神在在，「終來了。」

到了前廳，顧順義與常秋娥正站在那兒臉的焦躁不安。看見林慕倆過來，常秋娥像見了救命星樣竄出來把抓住顧月婉的胳膊。

「月婉，大娘向待你不薄，你可不能撒手不管你姐姐啊！」

與往日的虛情假意不同，常秋娥這次誠心實意地哀求，那豆大的眼淚順著微胖的臉個勁兒地往下流。

顧順義則滿臉的羞愧，看著林慕好半天不出個字兒來。

常秋娥看顧順義不吭氣兒，更急紅了眼，轉而手抓著月婉，手抓著林慕。可當垂眼看到林慕手上那蜿蜒的火紋時，還嚇得打了個冷顫趕緊鬆了手。

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太過分，常秋娥用嚎啕大哭掩飾自己的尷尬，邊哭邊懇求：「好女婿，好女兒，你行行好，放過你姐姐吧！我就這個女兒，要出了事，我……我也不要活了！」

這句話自相矛盾，先喊月婉女兒，又自己只有個女兒，直接把心裡的真實所想曝光了。顧順義聽不下去，皺著眉頭道：「你這話，青翎女兒，月婉也女兒啊。」

「對，對！你看我這老嘴！」常秋娥情急之下抬起巴掌扇到自己嘴角，發出「啪」的聲脆響，「月婉，你想想，顧家就你兩姐妹，以我和你爹故去了，還要靠你姐妹倆相互扶持啊，若你姐姐走了，你以有個難事也沒人幫你出頭了！」

「沒人出頭倒不怕，怕的有人在背使絆子想害。」

林慕冷冷的聲音突然響起，顧順義立刻長嘆聲：「都我顧順義教女無方、治家無方！竟生養出了這樣敗壞門庭的女兒！」

著，猛地抓起常秋娥的手腕直接將往外面扯去，「走走走，別在這丟人現眼了！青翎犯的錯，讓人承擔！」

「老爺！」常秋娥發出凄厲的慘叫，身子軟直接躺倒在地上，連帶著拉了顧順義個踉蹌，「老爺，你要碗水端平啊，你不能現在看著顧月婉得勢了，就不管青翎了啊！你要這樣，我不如，不如死了乾淨啊！」

「爹爹，大娘……」直未曾出聲的月婉突然開口。

常秋娥立刻收了聲，瞪大眼睛等著月婉往下。

月婉轉頭看看林慕，喉頭有些哽咽，緩了會兒才緩緩道：「長姐之事，月婉會盡己所能。還請爹爹、大娘早些回去休息吧。」

「叫盡你所能啊？月婉，你倒給我個準話呀，此事你若不追究，那明天我就和你道去衙門裡把你姐姐和姐夫接回來，也免得你姐姐雙身子在牢裡頭受苦受罪！」常秋娥著話又開始涕淚連連。

月婉看著癱倒在地的模樣也有些心不忍，可想到顧青翎和錢家做的那些事情，又實在沒辦法毫不追究。

「大娘，你也知道，長姐做的那些事已經不止傷害到我個人了，還威脅到整個林家。這次如果不夫君早有打算，恐怕現在我要面對的就林家家破人亡了。此時若我還不追究，以恐怕更多的人有恃無恐想要陷害林家。」

「可……可到底你的親姐姐啊！」常秋娥哀嚎起來，顧順義也拿沒辦法，只能在旁唉聲嘆氣。

林慕其實對常秋娥早有不滿，但礙月婉的面子，並不曾對不敬。但眼前這情勢，明擺著要給月婉套上把道德枷鎖，以所謂的「姊妹情深」來脅迫月婉就範。林慕看著常秋娥那哭天搶地的撒潑模樣，心中愈發煩悶。

「岳母，您口口聲聲親姐姐，親女兒，敢問你又何曾拿當林家人看過？當初我傷了身子，你便將強塞給我，這事放到哪個姑娘身上不天大的事，你可曾想過的感受？也罷，嫁就嫁了，我夫婦二人也琴瑟和鳴。可既然已嫁了，你又何苦步步相逼？歸寧那日，臉上的血痕當真樹枝划的？」

常秋娥這回徹底呆住了，被林慕懟了個無言以對，只好躬身坐著垂頭望向地面。

「岳丈，」林慕轉而對顧順義道：「前幾日起貢品採購運輸事，還請您繼續跟進，待這兩日事情告段落，咱還要從長計議。」

此言出，顧順義臉色大變。先前請月婉帶話，想在貢品採購事上分杯羹。前些日子林慕總算與提起了此事，自然喜不自勝。可今天林慕再度提及，其中的深意卻更加耐人尋味。

顧順義萬萬沒想到林慕年紀輕輕竟然城府如此之深，只好上前強拽起常秋娥道：「你莫要再此鬧了，快隨我回去吧！慕兒和月婉自有打算，也絕不會棄青翎不顧的。」

縱使常秋娥再不願意，終究力氣上敵不過顧順義，不多時便被顧順義拉出了林家大門。

坐在馬車上，常秋娥氣得直哭，連罵顧順義不人，只認月婉不管青翎。

等罵夠了，罵累了，顧順義才嘆了口氣對：「以前你做的那些事，我睜隻眼閉隻眼，可現在已不你能撒潑打滾的時候了，你沒看那林慕不個好話的，跟鬧，門兒都沒有！」

「你胡！剛才你若幫我幾句，又怎會冒犯我。還不你不幫我！顧順義，你現在好大的膽子，不看我娘家走了下坡路，你靠不上，現在要巴望著顧月婉另尋高枝兒了！」

「你！」顧順義被戳了痛處，氣得青筋暴怒，揚起手巴掌打在了常秋娥臉上。

常秋娥瞪圓了眼睛，臉的難以置信：「你，你竟然敢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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